24、我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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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大小姐閨房裏,安平暉終於如願以償地號到了女人的脈象。本是師從名醫,號脈無數,卻在女人這裏栽了跟頭,許久過去,一無所獲。

    蕭歆然見她麵色凝重,急得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女人倒是坐得安穩,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平暉終於撤了手,無奈起身,自認無能。

    女人一麵整理著袖口,一麵開口道:“安平姑娘不必自責,更無須自我懷疑。這本就不是尋常醫術可以調理的毛病,診不出什麽是必然的。”

    蕭歆然明白過來,為何女人一直不肯讓安平暉號脈診病。身體狀況隻有本人最清楚,她既然明知無解,大概是不想打擊安平暉身為醫者的能力與信心。

    女人一向思慮周全,倒是她,昨夜太過心急了。

    “我雖診不出此症的具體緣由,但有一句話,卻不得不說。”安平暉的目光又落到了大小姐紅腫的下唇上,“此症既然是血症,身熱情動之時,全身血脈最是活暢,發作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夜裏……”頓了頓,語氣含笑,“二位姑娘還是早些睡吧。”

    蕭歆然:“……”

    女人:“……”

    安平暉為自己言語上的得罪賠了個禮,將一小瓶藥膏放在桌上:“唇上傷口最易潰瘍,這藥留給大小姐,”又頓了頓,揶揄道,“以防日後被咬。”

    蕭歆然閉了下眼,努力壓下竄上臉頰的熱度,沒好氣道:“有勞你走這一趟。”

    女人也同樣冷著臉,直接點明了大小姐的言下之意:“你可以回去了。”

    安平暉離開後,時間還早。由於前一夜體力消耗過大,大小姐將外衫一褪,重新爬回榻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不一會,女人蹭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安平姑娘新留下的傷藥,看起來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她懶得睜眼,隻是翻了個身,將臉麵向女人,是要她給自己上藥的意思。

    等了一會,唇上火辣之處,終於傳來一抹清涼微疼。

    ……然而,觸感不太對。

    她眯開雙眼,睫毛似乎觸碰到了什麽柔軟之物,待視線清晰,卻被近在咫尺的烏黑瞳仁嚇了一跳。

    女人在用自己的唇幫她上藥。

    雙唇感受過藥膏的清涼之後,對方的溫度和愛撫漸漸傳遞過來,兩唇摩挲,如羽毛輕掃過心尖,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酥癢。

    這並不是一個吻,也因唇上藥膏而無法唇舌交融,把它變成一個吻。或許不夠纏綿,不夠濕潤,卻足夠溫柔,足夠寵溺。

    藥抹勻,女人的唇緩緩離開。她重新閉上雙眼,享受著女人在她背上落下的節奏的輕拍,漸漸睡了過去。

    睡顏甜美,唇角含笑,眉心平和舒展。女人安靜地看了她很久,又回憶起第一世裏,她在噩夢中痛苦掙紮、汗濕衣襟的模樣。

    這一世,應該會有很多美夢了吧。

    回籠覺睡不了太久,大小姐卻確實做了美夢。滿足地醒來,不見女人,於是洗漱過後走出房門,向仆人打聽清楚了“恩人姑娘”的位置,直奔小花園而去。

    花園西南角,昨夜新植的櫻花樹正亭亭玉立。樹苗選得不錯,每根枝頭都是含苞待放,估計再過些日子,這裏便可漫天櫻花成雨了。

    樹旁,有人一襲純白長裙,衣帶被風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得飄然,纖細素手拎了隻水桶,正認認真真地給樹澆水。

    素潔氣度,沉靜風骨,與自然之美一同勾勒出宛若仙子下凡的圖卷。蕭歆然遠遠停下了腳步,一時竟舍不得上前相擾。

    但是女人繞樹澆水時,卻一眼看到了她。於是放下水桶,含笑向她張開雙臂。

    蕭歆然這才走上前去,與她在樹下相擁。

    “睡醒了?”

    “嗯,做了個美夢。”

    女人親了親她的額頭:“夢到我了?”

    蕭歆然對她的自戀報以輕笑:“隻有夢到你才叫美夢麽?”

    “那你還想夢到誰?”

    “……”

    目光瞥到腳邊的水桶,蕭歆然詢問她的意見道:“澆水的事你想親自做麽?我可以吩咐打理花園的人,把這棵樹交給你負責。”

    女人眼神一亮,但隨即就猶豫起來:“我……不是很懂怎麽養樹。”

    難得見她服軟的模樣,蕭歆然的心也跟著她一起軟了:“我可以養你。”

    女人:“?”

    這個口誤……蕭歆然簡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我是說,我可以教你。”

    女人笑得燦爛,卻放過了打趣她的機會,繼續著之前的話題:“你懂?”

    蕭歆然一時語塞,卡了一會,回道:“我可以學。”

    女人被她強大的邏輯折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去學,再教給我?我怎麽覺得,這個程序有點繁瑣了呀。”

    “因為我也想參與其中。”被女人調侃得急了,真心話不小心脫口而出。

    女人神色一怔,眼中漸漸漫開一片似水柔情。

    蕭歆然是很聰明的人。聰明人不小心流露出的癡傻,背後往往是令人動容的情深。

    “那,我們一起學。”

    這天上午,負責總理花園的女工被請到書房,給大小姐和……恩人姑娘,講授如何種樹。

    女工經驗豐富,一一回答著大小姐提出的問題,女人坐在桌前,負責將問題和答案如數記錄。高效學習很快結束,女工離開後,大小姐撚起群蟻排衙的宣紙鑒賞了片刻,拍了拍女人的肩頭:“侍書記得不錯,辛苦了。”

    女人活動著酸痛的手指:“不辛苦。”

    表揚完,蕭歆然又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這字,得練呀。”

    女人:“……”

    女人的字其實不差。第一世裏,硬筆寫得磅礴大氣,頗有風骨,與蕭歆然是截然不同的風格。隻不過此世……她初臨不久,還未完全熟練運用毛筆,不比蕭歆然練了兩年,字跡在外早有“國書”的稱譽。

    “練練練。”她沒好氣地回道。

    蕭歆然笑得開懷,從她手中拿下了毛筆:“今日不練了。帶你上街逛逛如何?”

    女人挑了挑眉,沒說話。

    “……去蕭啟昭的鋪子裏,探探虛實。”

    作者有話要說:  安平暉很皮。

    但我很甜。

    這麽甜的我,請用力誇,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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