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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晏嚇呆了,抬著頭茫然地看著裴自驍,瑟縮了一下身體,“皇上……”
“夏!侯!晏!你很好!”裴自驍快要氣瘋了,將在外,生活質量肯定不可能有皇宮好,但就算麵對那些殘肢斷骸,他都沒覺得有這麽惡心。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好真的!
“皇上要不我給您擦擦吧……”夏侯晏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原本裴自驍就看自己不爽,他現在還搞了這一出,怕是嫌死得不夠早不夠慘吧。
他真的隻想當一個足不出戶的死宅,求給個機會啊!
裴自驍黑著臉後退一步,連來的目的都忘了,隻努力壓製心裏的衝動,以防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摁死夏侯晏,結果這不知死活的居然還敢繼續上前。
夏侯晏真的是想給裴自驍擦擦,挽救一下自己的未來,他上前一步,裴自驍就後退一步,顯然惡心得不行,他還想繼續上前,景宣姝總算反應了過來,厲聲阻止了,“你在做什麽!後退!別再找死了!”
景宣姝比裴自驍更覺得惡心,盡管不是吐在她身上的,但在這方麵女人顯然比男人更加在意,她更想不到這蠢孩子在吐完了之後居然找死地繼續上前,是想死之前多吐幾口不成!
他要是繼續往前,裴自驍可能就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了!
夏侯晏是個乖孩子,尤其在過去的一年中,他一直聽景宣姝的話,按照她說的做,所以盡管沒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無異於找死,他還是當機立斷停了下來。
“後退,離他遠一點!”景宣姝深吸一口氣,繼續說。
她從來沒想過將這個孩子養廢,就算當初在冷宮,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李家給他送去了先生啟蒙,而且一年的皇帝生涯就算沒學會什麽帝王心術,但不至於什麽都沒學到吧?所以他到底怎麽會這麽……
也是冷宮的環境太過單純簡單,出來以後又都有她一把抓,什麽都不要他管不要他費心,所以才養成了這性格吧。
夏侯晏聽話地後退幾步又爬上車,縮進車廂,隻伸出一個腦袋眼巴巴地看著似乎在醞釀狂風暴雨的裴自驍,這一刻什麽惡心反胃想吐的感覺都沒了。
命都要沒了,誰還記得暈車啊!
“皇上,先去梳洗換一身衣服吧?”周圍其他人也都和夏侯晏一樣嚇傻了,等反應過來依舊不敢吱聲,生怕自己被殃及,還是羅南歎了口氣,上前勸阻道。
實話是他也不想過來,但不過來的話他真怕裴自驍動手,而且事後想起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大家都是曾經見過這位血洗皇宮的人,誰還不知道誰啊,羅南隻能仗著自己和裴自驍有點血緣關係,以及兩人關係還不錯的份上不要記他一筆。
目送裴自驍甩袖離開,羅南同情地看了夏侯晏一眼,趕緊跟上去。
“……”夏侯晏有些絕望,嘴裏喃喃自語,“我覺得我這下,可能真的要死了。”
他現在還是在包圍圈裏,就算想跑都跑不掉。
沒人回答夏侯晏的自言自語,坐在馬車裏的執緋和挽翠已經傻眼了,如果知道會變成這樣,她倆一定寧願主子吐在車裏。
景宣姝歎了口氣,隻能寄望於裴自驍還有理智,如果實在不行,隻能嚐試讓暗衛帶他們衝出去了,然而這樣的風險實在太大,更可能還沒出去就被就地斬殺。
裴自驍大步回到營地主帳篷,任由跟隨的人給他換衣服,羅南進來就看到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有些小心地試探,“皇上,要嗯嗯嗎?”
裴自驍頭都沒轉,隻是用眼角餘光撇了他一眼,“嗯嗯是?”
羅南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裏用來裝模作樣的折扇,“聽說大延的這位前皇帝出生時先天不足,又在冷宮長大,身體遠不如常人,這一路勞累奔波,一時受不住病倒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水土不服,經過隨軍大夫全力救治,可惜還是就這麽逝去了。您覺得怎麽樣?”
死道友不死貧道!
別看羅南年紀不大,看上去一雙桃花眼多情得很,但裴自驍知道這家夥有多心黑手黑,他都還沒想著讓夏侯晏怎麽樣,羅南卻已經想到病逝了。
多完美的借口。
然而如果他想弄死夏侯晏,早就弄死了,不會等到現在,因此對羅南的主意表示不置可否,“收起你那些心思,夏侯晏我有用。”
“是,微臣知錯。”
“下去吧。”換完衣服裴自驍躺在榻上閉上眼,遮住眼裏的風暴。
夏侯晏。
上輩子的夏侯晏是什麽樣子?清冷,倔強,同樣在冷宮長大,但卻風姿綽約,要不然他也不會對他感興趣,進而被他有機可乘。
這輩子,他既然知道他是什麽模樣,就不可能再給他機會,然而短短時間接觸,這個夏侯晏比上輩子那個,還要難以對付,可即使是這樣,裴自驍也沒想過趁他病要他命。
因為太便宜他了。
對夏侯晏,裴自驍心裏清楚自己並沒有動心,對方在他動心之前動了手,他現在之所以記恨,完全是自身性格的問題。
自負,寧負天下人,不叫人負他,所以夏侯晏的背叛才讓他久久不能平息。
完全沒想到,一個躺在床上伺候他的人居然讓他翻了船,裴自驍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去。
此時夏侯晏正躺在馬車上等死。
他們的隊伍比較慢,所以羅南安排了一部分人提前前進去尋找適合紮營的地方,並且把裴自驍的帳篷提前安排好——也幸虧羅南提前安排了,要不然他真的會被記一筆的。
夏侯晏有幸分到一個帳篷,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動。
“主子,帳篷裏麵已經被奴婢和執緋收拾好了,您可以入住了。”
在馬車上思考了半天人生,夏侯晏聽到挽翠在馬車外麵輕生說,這才鑽出馬車,“挽翠啊,你說我會不會死得特別慘?”
挽翠被自家主子的小表情逗笑了,小心地扶住他的身體,等他落地站穩才鬆開手站到一邊,“主子,西越的陛下應該不會和你計較,畢竟你並非故意,放寬心吧。”
夏侯晏在心裏嗬嗬了兩聲,走了兩步又回頭,“挽翠,注意你的稱呼,那是陛下,不是西越的陛下,大延已經沒了。”
別不小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那位裴自驍小心眼!
一路穿過其他人的帳篷走到自己的帳篷旁邊,這才顫抖著手指向旁邊豪華版帳篷回頭問挽翠,“挽翠,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帳篷?”
還能不能好了,他才剛得罪裴自驍,帳篷就在他旁邊,這是誰怕裴自驍忘了他嗎?他是不是要謝謝安排這一切的人啊?
這確實是羅南安排的,本來夏侯晏不該距離裴自驍這麽近的,但為了方便裴自驍泄火,不要殃及他人,羅南黑心地有了這一出安排。
“這是那位陛下的帳篷,主子您……”不是猜到了嗎?
“好了,我懂了。”夏侯晏抹了把臉,轉身想走,“我母妃在哪裏?我去和她擠一擠!”
反正以前冬天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麽幹的。
“你是沒斷奶的孩子嗎?已經長大成人還和母妃擠一個帳篷?沒斷奶的孩子也不會像你一樣吧?”旁邊突然傳來冷漠的聲音。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愣是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頓時哭喪著臉轉過身去,“夏侯晏參見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夏侯晏∶羅南你出來,不就是沒去你府上嗎,要不要這麽互相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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