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亡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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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七禧一口要碎嘴裏快要化完的最後一點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說道:“所以不打算解釋或者介紹些什麽嗎?”
“是是是。”墨宇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那是我剛入方舟時的領路人,既是我的前輩,又像是我的姐姐一般,你們可以和我一樣喊她九姐。”
趙七禧側過頭,滿臉認真地問道:“姐弟戀?”
墨宇歎了口氣,有時候和女人說話真的是一種煎熬。
趙七禧沒有糾纏下去,換了個問題問道:“不調查了?”
墨宇回答道:“能看到的都已經看到了,晚上再來吧,那時候大概會有收獲。”
三人在淩晨天還微亮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到十字路口進行了一番探測,分別在以十字路口為中心的西北、東北、西南、東南四個方位的偏僻角落裏尋到了一些奇怪的圖案,被一些垃圾袋、雜貨箱、共享單車等等東西所遮掩住,圖案像極了三四歲小孩的隨手塗鴉,即便有路人看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找到四處圖案的時候,三人就理解了事件發生的緣由,剩下的不過是抓魚而已。
......
......
因為是周三又是白天的緣故,世紀城邊上的街道看上去有些冷清,不過比世紀城更顯冷清的是對麵街道角落裏的靜酌。
店裏除了工作人員外的唯一一位客人是剛剛進店的陸九機,今天沒有進到裏麵的房間,而是與蘇珊隨便挑了一個靠窗的桌位。
兩人都沒有要飲品,桌子上隻放了兩個手機。
蘇珊打了個哈欠,明顯是剛睡醒,不滿地問道:“所以一大早像個經曆了一夜依舊沒有滿足的小娘子一樣把我喊醒是要鬧哪樣?”
陸九機翹起二郎腿,回應道:“你都說了是欲求不滿了,你說呢?”
“明白了。”蘇珊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走到陸九機旁邊,右手一把按住她的右肩將陸九機壓倒在沙發上,順勢右小腿橫抵在沙發上,整個人俯對著陸九機的身子。
四目相對。
蘇珊麵帶潮紅,雙頰如蘋果,那股子因睡意而形成的粗糙感如薄衣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帶沉重的呼吸聲。
陸九機麵無表情,“我說蘇珊小姐,現在外麵可是站了一些表情奇怪的男人。”
“沒關係。”蘇珊將頭壓的更低,就快親到陸九機的嘴唇了。
“真是敗給你了。”陸九機伸手推開蘇珊的腦袋,直坐起身子。
靠著單手支撐的蘇珊一下子失去平衡點,顛躺在沙發上。
“我剛剛見了墨宇。”陸九機掏出煙,卻發覺裏頭空空如也,隨手丟在桌上。
蘇珊從沙發上起身,驚訝地問道:“墨宇回H市了?”
“嗯。”陸九機點了點頭。
“那個小不要臉居然回來了?他和你說什麽了?”蘇珊退回自己的座位,心裏猜到了些什麽,有些不安。
陸九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他說約瑟華在日本大阪見到了和澤。”
心裏的擔心成了真,蘇珊收回所有情緒,冷靜地看著陸九機的臉,說道:“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應該還不至於讓你迷失吧。”
很多簡單得讓觀眾笑掉大牙的陷阱往往都能起到極大的效果,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而是對於當事人來說往往這個陷阱會成為黑暗裏的一道光,隻有真正經曆過絕望的人才會知道最後的曙光有多美麗,即便同時也是最後的毒藥。
陸九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與去做通常是兩個互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回答道:“既然會設置這樣的陷阱,那就說明現在發生了一些讓約瑟華不得不采取應對行動的事,作為五年前棄神事件的第二位幸存者,他在害怕我想起什麽。”
“計中計嗎?”蘇珊聽懂了陸九機話裏的意思,“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
陸九機說道:“H市這邊發生了點事,等這裏的事解決了。”
“發生了點事?”蘇珊忽然想起了什麽,“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附近的家夥最近行動突然頻繁了起來,行蹤詭秘,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很少出門的陸九機自然發現不了這件事,不過對於信息的掌握卻絲毫不弱,她就像是一隻蜂後,而蘇珊則是工蜂,隻不過采回來的不是蜜,而是各種信息。
......
......
淩晨兩點。
丁杏路與勝利街的十字交叉口。
每兩之間相距甚遠的路燈看上去有些孤寂,街道上散落著著人類活動後的殘渣。
夜的清寂很迷人,但迷人的往往都是可怖的,就像玫瑰帶刺,就像漂亮的女人。
男人從丁杏路的南邊走出,背著把吉他,經過路燈時可以看到他身穿一身黑色的朋克服。
在這個時間點出行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異的事,何況打扮得如此。
縮在停靠路邊的小轎車裏的三人將視線聚焦到男人的身上,隨其移動而移動。
這幅場景像極了香港警匪拉鋸大片。
隻不過車內三人沒有拿對講機,沒有交流。
男人走到十字路口中心,抬手擼起袖子看了看表,淩晨兩點十三分。
他望向四周,沒看到其他人後,又抬頭望向了天。
今夜的月亮很大很圓,很美麗,不知是否會在某個偏遠無人的山野之地裏,出現雙腿直立仰天長嘯的怪物。
背著吉他的男人在十字路口毫無規律的晃悠了幾圈,看著像是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分針隨著秒針的轉動指到了三。
在四個隱蔽的角落裏有微弱的紅光若隱若現。
“不能等了。”墨宇拿起橫放在車門旁邊的刀。
那是一柄日本樣式的長刀,刀身細長,刀鞘古樸無任何裝飾。
趙七禧看向長刀,目光閃爍,身子情不自禁微顫。
小黑抬起頭,對著長刀,一雙血紅色的瞳眸裏凶光畢露。
墨宇下車。
背著吉他的男人注意到了外人的到來,停下了步伐。
角落裏的紅光暗淡下去。
“雖然在別人忙正事的時候打擾是很不禮貌的,不過,和非人的生物談論人的禮節似乎有點對牛彈琴的意味?”
墨宇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插在黑色風衣的口袋裏。
淩晨的風比白天要大很多,吹的風衣飄起,頗有電影賭神裏高進出場的風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