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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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今日上朝可發生什麽事了?”雲舒君在門口相迎,便看到回府的方羿臉色陰沉。

    方羿將馬交給下人,與雲舒君一同進府,道:“還是那幾個文臣,彈劾本侯,迎娶安如意開門揖盜。”

    雲舒君將收好的折扇握在掌間,對方羿的話並不意外,“公主是未國人,朝中難免有人這樣認為。加上侯爺年少得誌,那些嫉妒小人也會趁勢跟風......大王如何說?”

    “跟往常一樣。進,不能讓安如意委屈,退,不能鬆懈防備。”

    “倒在情理之中。”雲舒君想了想,又問,“那,國師可有出來說話嗎?”

    想起今早朝堂的種種,方羿的眉間多了幾分愁緒,“他向來厲害,把那些文臣說得啞口無言。”

    雲舒君鬆了一口氣,笑道:“國師是個識大體的人,雖有安如意橫在中間,卻也始終與侯爺同進退。”

    他又望著方羿緊鎖的眉頭,“既然如此,侯爺為何發愁?”

    方羿眼眸深沉,歎息道:“正是他太識大局,本侯才擔憂。被橫刀奪愛的恨意他一分都不宣泄,哪日做出無法掌控的事,本侯猝不及防。”

    雲舒君慢悠悠搖著玉折扇,笑得不食人間煙火,道:“侯爺多慮了,在下與國師同出一門,他雖會為情所困,但不會為情所用,更不會拿家國大事賭氣。孰公孰私,他拎得清楚,還請侯爺放心。”

    這也正是方羿欣賞封若書的地方,那個翩翩如玉的人,向來將家國放在首位,雖重情義,卻也不愚情。

    於是緊皺的眉頭微鬆,道:“但願如你所言。”想起昨夜情景,又問,“對了,安如意如何了?”

    雲舒君的眼皮一跳,“侯夫人起得晚,但問其婢女,侯夫人似乎......心情不佳。”

    方羿想了想,心中盤算,道:“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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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頃,安戈指著管家以及在他身後氣勢洶洶的家丁,勃然大怒。

    “打我?憑什麽!”

    管家和顏悅色道:“因為新婚之夜,侯夫人不顧侯爺,兀自大睡。今日侯爺早起上朝,侯夫人也沉睡不起,未有伺候侯爺更衣洗漱。不盡婦人之德,犯了家規,故而請家法十鞭。”

    “鞭你個頭!”安戈破口大罵,“昨天晚上他把我扔到地上,一個人滾那麽大一張床,我沒找他說理,他還好意思找我麻煩?”

    管家是見過大場麵的,這樣的鬧騰對他而言不算什麽,神情仍舊不動山水,道:“並非侯爺找侯夫人麻煩,家法條例清晰,凡侯府中人無論身份高低,沒有例外。”

    “沒有例外?”

    “沒有。”

    安戈頓時底氣十足,道:“這就好了。新婚當夜,丈夫把妻子扔下床睡涼地板,這個該怎麽罰?”

    管家眼睛不動臉不動,道:“回侯夫人,家法裏沒有這一條。”

    安戈眉毛一豎,“合著你們這侯府的家規,隻規定女人和下人,不規定你們侯爺?”

    “侯夫人莫要顧自揣測,侯爺行端身正,不需用家規約束。”

    安戈冷笑兩聲,“你剛才又說沒有人例外,現在又說你們侯爺不用家規約束。難不成他不是人?”

    管家心裏一咯噔,“侯夫人,您身為人妻,斷不可這樣辱罵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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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戈一哼,“罵就罵了你敢把我怎麽樣?他長得人模狗樣不講人的道理,就是在高位子上坐久了,你們這群人慣的!”

    管家左環右顧,嚇得冷汗如瀑,“請侯夫人快快住口!若是侯爺聽見,罪加一等,便不是十鞭這麽少了。”

    “十鞭還少?那是沒抽你身上!”安戈徑直朝院門走,健步如飛,“那猴子在哪兒?我要找他算賬!”

    管家連忙攔住,“侯爺上朝還沒回來,侯夫人莫要慌張,還是先請家法吧!”

    “請你個頭!你以為我長這麽大就是給你打的?從來都隻有我打別人,誰敢打我!”

    安戈聲音淩厲,仗勢絲毫不遜那十個家丁。他不占理的時候尚能無理取鬧,何況現在他得了理。

    管家看他不服家規,又揣著方羿的命令不敢不從,於是一揮手,打算讓家丁用強,早打了這十鞭早了結。

    不遠處,觀勢的雲舒君收了玉折扇,道:“這迷倒八川男兒的奇女子,鬥嘴的功夫竟也不錯。”

    江仲遠道:“屬下之前護送侯夫人回府時,也著實大吃一驚。”

    方羿看著在院子裏上躥下跳躲避家丁的安戈,問道:“仲遠,你確定接回來的是安如意?”

    江仲遠一愣,“侯爺何意?”

    方羿想了想,又問:“有她的畫像麽?”

    江仲遠答:“有的。未國王室規矩嚴,所有公子公主的畫像,也隻有侯夫人的流傳了出來。屬下之前百般比對,不會錯。”

    雲舒君思忖了片刻,問道:“侯爺可是瞧出什麽端倪?”

    方羿搖頭,道:“我隻奇怪,封若書竟會看上這等貨色。”

    (雲舒君:果然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於是道:“我倒覺得這未國長公主不矯揉造作,是位性情中人。國師見慣了那些官家小姐,為之傾倒也在情理之中。”

    方羿不屑,仍舊是那句:“市井豎女,難登大雅之堂。”

    院中,安戈終於拿出他的看家本事,成功爬上房頂,“你們這些人,沒有金箍棒穿什麽虎皮裙!有種的一個個跟我單挑,看我不把你們這幫狗腿子揍得鼻青臉腫!”

    管家終於急了,仰頭喊道:“侯夫人您快快下來!您春宵之夜不伺候侯爺本就有過,十鞭已經是衡減過的,若您再鬧下去可就不止十鞭了!”

    “在未國王宮我都沒怕過,現在還怕你這猴子府?”安戈氣焰正盛,“再說了,誰愛願意跟那猴子睡覺誰去睡!這個什麽破侯夫人,我今天就還不幹了!”

    語罷“啪啦”一摔瓦,砸在正要上去的家丁腳前。

    那些家丁不比侍衛和暗衛,整日泡在侯府的安寧日子裏,徒長了壯骨粗臂,在柱子上扒拉了好一會兒也上不去一個。

    “拿梯子,快去拿梯子!”管家著了急,家法歸家法,他畢竟是侯府下人,若安戈有個其他的三長兩短,他身為“領頭羊”斷然難辭其咎。

    安戈性子野慣了,那竹梯一靠上房簷他就一腳蹬倒,“這麽點兒高都上不來?還沒未王宮的太監利索!猴子府不養會翻會爬的孫猴子,竟然養一群豬八戒,丟不丟人!”

    管家丟了之前的冷靜,苦勸道:“侯夫人呐!小的求您快下來吧!你身份尊貴,有了閃失小的承擔不起啊!”

    “你少來這一套,我還不至於蠢到下去被你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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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不打,絕對不打!”管家哆嗦著手,“您隻要下來,日後好好伺候侯爺,小的讓您打都行!”

    安戈坐上瓦片,“憑什麽要我伺候他?他自己沒長手嗎?”

    “這,這,洞房花燭,夫妻同床,沒您伺候......不妥當啊......”

    到這裏,安戈終於明白他們口中“伺候”指的是什麽,“好哇!你們一個個的穿這麽幹淨,頭腦裏竟然裝的都是這種齷齪勾當!”

    “這,凡是夫妻都得行周公之禮的,您——”

    安戈被他嘮叨得煩了,直接打斷,“——他的行貨那麽小,誰要跟他睡!”

    一語既出,四處鴉雀無聲。一隻麻雀飛過,堂而皇之地拉下一坨鳥屎,正正砸上管家頭頂。

    管家全然不知,隻顫手擦去冷汗,手抖如篩,“您,您,侯爺......小的.......這.......”

    家丁進退兩難,足足石化了一炷香。

    瞭望亭裏,雲舒君意味深長地看了方羿一眼,強忍著笑,沒說什麽。

    一無所知的茯苓端著盤早點,跨進門便看到如此壯景,忙放下盤子跑過去,哀求道:“主子您快下來!這裏不是未王宮,屋頂的陳設您還生疏,又沒用膳沒喝水的,萬一頭暈踩滑,摔著了可如何是好?”

    管家見安戈沒有再出聲謾罵,便帶著一幹家丁跪下,絞盡腦汁把好話都說盡。

    安戈先前鬧騰得也差不多了,罵也罵過了。左右沒勸多久,他也不打算鬧下去。

    拍拍手起身,“這還差不多,我就姑且不計較了。”

    可能真是茯苓說的屋頂設計問題,又可能是他大白天說人壞話遭報應,安戈踏出去沒兩步,便踩滑了一片瓦,徑直往地上栽去。

    “侯夫人!”

    “主子!”

    安戈驚得整張臉都變了形,“快接住我——”

    不遠處,江仲遠下意識衝出去,被方羿抬手攔住。

    十個家丁慌忙起身,其中有個急著建功的衝到了最前麵,振臂高呼:

    “侯夫人!小的接住您了!小的接住您了!”

    咚!

    好巧不巧,安戈將將摔在那家丁腳前,麵部著地,鼻孔頓時冒血。

    茯苓頓時急哭了,“主子!您有沒有大礙啊!有沒有事啊!您別嚇奴婢啊!”

    半晌,安戈吃力抬起頭,一麵翻著白眼,一麵咬牙切齒道:

    “我......恨......猴......子......”

    一句話說完,徹底昏厥。

    樓閣上,方羿的臉色鐵青。雲舒君打開玉折扇,道:“經此一事,證實侯夫人沒有武功,侯爺可以卸下些防備了。”

    他似笑非笑看著方羿,又道,“不過,雲舒覺得,似乎侯爺才是吃虧的那個。”

    方羿不悅到了極點,“吩咐管家,加罰十鞭!”

    江仲遠愣了愣,抱拳,“......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安戈嫁過來的第一天,方羿不生氣,一點不生氣

    (ps:這兩天多了五十幾瓶營養液,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留名的小可愛吖,老木真滴想抓住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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