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再見國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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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針的醫術精湛,不到一個時辰,安戈便沒有再抽搐,高熱也在逐漸退去。
方羿見人脫了險,便也跟著鬆了氣,著人備了回府馬車。
臨行前,寒針塞給他一瓶藥。
“傷口愈合的時候會很癢,到時候塗這個藥,千萬別撓。否則留疤了我可不管。”
方羿頗有心事,“你還沒解釋西施咒的事情。”
寒針皺眉,道:“我也隻是猜測,咒印是肯定在的,但是不是西施咒還不一定。不過呢,咒印這些東西隻有珩域那地方盛行。我很奇怪,你居然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入府。”
方羿垂眸,道:“他是未國人,跟珩域無關。”
寒針質疑,“你怎麽肯定他就是未國人?即便他生在未國,他有沒有珩域的血統?有沒有開罪過珩域的倉靈師?有沒有背負某種使命,潛進你的侯府當細作?”
方羿右拳漸緊,“沒有哪個細作會像他這樣失敗。”
寒針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又道:“也就是說,你認為他不是細作了哦?那我倒覺得他很成功。”
方羿沉思了片刻,披風被刮得呼呼作響,“本侯會查清楚他的底細,以及,他的目的。”
寒針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緩了緩,道:“我今天多了幾句嘴,無非是提醒你小心,別又像當年那樣,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吊著一口氣來找我救命。”
方羿橫他一眼,“本侯也盡量保全你,免得你又像當年那樣尋死覓活,煉了一顆忘情丹又狠不下心吃,最後卻扔到鏡湖裏喂魚。”
寒針惱怒,“你信不信我一個彈指就毒死你!”
方羿無畏地勾唇,“嗯,你確實有可能為了麵子,殺掉本侯這個唯一清楚你過去的人。不過本侯一死,江仲遠就馬上會去炸你的金庫。在你心裏,金庫還是比本侯的性命更重要的,對不對?”
寒針咬牙切齒,“你還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方羿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辦法,誰讓禍害遺千年?”
寒針獰笑,“那你肯定長生不老了。”
“借你吉言。”方羿望了望天色,悵然一歎,“不早了,得先回去了。侯府進了一批酒,明日差人給你送來。”
寒針不耐煩地揮手,“快滾快滾!”
方羿心情不錯,兩步跨上馬車。江仲遠對寒針點頭算作告別,躍上前座趕車。
夕陽正紅,鏡湖盛滿了灼灼赤輝。馬車越行越遠,直到變成紅日裏的黑點,徹底消失。
方羿若有所思地盯著沉睡的安戈,眉頭皺得厲害。
“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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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封若書所料,王後果然趁方羿走後先告了狀。所幸他有先見之明,在王後顛倒黑白之際,上前重述了事情經過。
那場鬧劇,最後還是衛臨寰出麵壓了下來。意思是雙方各有損失,便姑且各退一步,束手作罷了。
王後不服氣,帶著破相的管瑤哭鬧了許久。終於把衛臨寰哭煩,罰管瑤抄了十卷佛經。也斷了給方羿和管瑤指婚的計劃。
封若書因那日淋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雨,又沒有及時換下濕衣裳,染了風寒。倒不嚴重,隻是咳嗽得有些頻繁。衛臨寰愛臣心切,親自到府上探望,帶了太醫和不少良藥。準了封若書十日假,讓他不上早朝,隻管安心養病。
病假期間,封若書片刻也沒閑著,日日拜訪永定侯府,借著與方羿切磋棋藝的由頭,欲想探望安戈。
“請侯爺行個方便,讓下官探望一下如意,一眼就好。”小院裏隻有一站一坐的兩人,封若書的語氣幾近乞求。
方羿慵懶地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道:“男女有別,國師學富五車,倫理道常該比本侯懂。”
封若書急得咳了好幾聲,耳朵也漲紅了,“我保證不會跟她多說半句話,隻確定她安好便可。”
“他很好。”方羿說話間又落下一枚棋子,“你現在知道,不用去探望了。”
“侯爺!”封若書焦慮不已。
方羿眼眸一虛,慢吞吞道:“若書,你如果回頭,會發現本侯不比安如意遜色。”
封若書眼神堅定,“侯爺莫再為難下官,下官一顆心隻愛如意,再盛不下其他人。”
“是麽?多愛?”
封若書劇烈咳嗽之後,喘勻了氣,深深道:“即便拿刀刻在心上,也不會比現在深了。”
方羿笑得冰冷,“哦?如此,本侯倒是好奇......你能為他做到何種地步?”
封若書盯著他眸子裏刺眼的笑,明白他的意思。
臉上閃過屈辱,想了想,騰地跪下。
“下官,跪求侯爺!”
除了容王衛臨寰,封若書沒有跪過其他人。
空氣凝滯了許久,四周安靜得不像話。庭院的樹皮爆裂,發出尖銳的聲響,直擊肺腑。
方羿的臉上浮出怒意,拳頭在袖中收緊,“好,本侯便讓你見。彼時後悔了,別怪本侯沒事先知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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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戈在藥味中渾渾噩噩掀開眼皮,眼前的景象轉了轉,迷霧才逐漸退去。
視野清晰的瞬間,便看到滿臉焦慮的封若書。在腦子裏搜尋了一番,才認出麵前的人。
“國師......你好啊......”久了沒說話,嗓子還有些沙啞。當日他昏厥之前,眼前的男人正想方設法救他。所以,安戈對這個纖和又好心的人十分有好感。
“侯夫人,你......你有大礙麽?”想問的話太多,最終還是這恍若陌路人的一句。
安戈笑得露出兩顆虎牙,“沒事兒,就是困了點......那天,謝謝國師救我。要不是你,我就交代在王後手裏了。”
封若書慚愧低下頭,眼神裏盛了不堪,“我早該察覺管瑤圖謀不軌,遲疑的那一陣,便害侯夫人深陷險境,若書委實有愧!”
安戈沒明白為什麽這個國師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但他又不怎麽寬慰人,於是道:“別有愧啊,你看啊,王宮那麽危險,就你一個來救我,我感激都來不及。”
安戈那日暈過去之前,方羿還未感到。醒來之後,又隻有茯苓守在身邊。故而,全程不知道方羿出手,再正常不過。
並且對於封若書,他還越看越順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瞄了瞄封若書俊秀的眉宇,別有所圖道,“要你真覺得過意不去,就多來看看我就好了。”
封若書一怔,心間仿佛春風拂過,“侯夫人,你......此話當真?!”
安戈暗道這麽好看的人不多看幾遍真是太虧了,於是大方笑道:“當然!”
門口的方羿聽到這一句,闊步邁進寢屋,“——當然是說笑的。”
然後停在封若書身旁,“內子不過說一些客套話,國師切勿當真。”隨後,一記警告的眼刀飛向安戈,“你說是麽,夫人?”
“夫人”兩字咬得很重。
安戈被這能刺穿人的眼刀嚇得一激靈,訕笑道:“是......我說笑來著哈哈哈......”
封若書失落垂眸,眼中滿滿的不甘,幽幽道:“侯爺,做人不可太過絕情。”
方羿悠悠然坐在床邊,輕握安戈袒露在外的手,不斷用拇指指腹摩擦他的手背,“國師太言重了。內子大傷初愈,國師自己也染了風寒。本侯為內子著想,也為國師著想,才讓你們二人各自靜養,互不叨擾。這哪裏是絕情?”
封若書麵色難堪,嘴唇抿成一條細線。
倒是安戈急忙忙打破僵局,“國師,你生病啦?”
封若書壓住咳嗽,“是。”
“嚴重不嚴重,看沒看大夫啊?”
封若書聽到“心上人”對自己關懷備至,不由心裏泛甜,勾了唇,“侯夫人放心,下官沒有大礙。”
方羿被他嘴角的笑意刺痛,轉了轉眼眸,將安戈的手拉到嘴邊印下一吻,親昵無比。
“夫人不必擔心,大王給國師指了一位太醫,醫術高明。夫人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為夫還等著與你......圓房呢。”
安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狠狠剜了對方一眼,心裏憤慨地問候了方羿祖宗十八代。
“那什麽,嗬嗬......”安戈擔心國師誤會,於是道,“國師你別害怕哈......我們平時不這樣的!”
封若書唇畔生花,知道“心上人”是迫不得已,“侯夫人請放心,總有一日,下官會解救你於囹圄之中。”
隻要方羿肯退婚,或者休妻,他還是有希望的。想著想著,封若書就開始盤算計劃。
隻是安戈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心。
“國師,你是不是斷袖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宮主,咒蠱活了,那人合該沒有大礙。”
“嗯。”藏在鬥篷裏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冷冷應了一聲,指間把玩著一條血紅色的毒蛇,“他是本宮親自選的人,沒有到日子,自然不會輕易咽氣。”
“宮主說的是。”侍衛打扮的人微微躬身,“隻是......屬下不明白,他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天下之大,能人異士之多,為何偏偏是他?”
冷冽的男子將紅蛇從右手過到左手,聲音如地獄深處的修羅,道:
“左齋師卜的卦象顯示,他關係了容未兩國的生死命運。你,還認為他普通麽?”
(西施咒感覺是不是撞梗了?我在想要不要換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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