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見國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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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你是不是斷袖啊?”
一句話問出去,像是平地劈了一道雷。封若書遲遲沒有從暴擊中回過神,喉嚨抖動不停。
“你,你說什麽?”
安戈問得很認真,眼睛發光,“你是不是沒懂斷袖是什麽啊?那我這樣問吧......你喜歡男人嗎?”
不得不承認,安戈對這個在危難時刻救了自己,還長得十分俊俏的人,有點好感。
但封若書是何人?那是把安如意放在心尖上,舍不得玷汙一絲一毫的人。
結果如何?他心心念念之人,未國長公主,竟問自己喜不喜歡男人!這樣傷人肺腑的話,無疑把他刺得千瘡百孔。
“如意,你當真如此狠心?”情深處,換了稱謂。
安戈眨了眨眼,“那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啊?不要有心裏負擔,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封若書一晃,“你忘了未國國都,答應過我什麽?”頓了頓,又道,“一心承一諾,一世一雙人。”
安戈恍然大悟,暗道又可惜了一個被安如意荼毒的純情少年。該死的安如意,出去之後一定要把她揍成醜八怪!
封若書眼眶發紅,一顆心都泡在黃連水裏,“還有在永安城,我用五兩買你的嫁衣,五兩買我們的姻緣。”那套嫁衣,他至今都萬分顧惜地掛在封府。
他隻不知道,那套嫁衣的主人,是跟賢良淑德八竿子打不著的安戈。
安戈嘴角一抽,“是,是你啊......”
那天他大鬧縣老爺的婚宴,跑出來撞到一個藍衣裳的人,本著逢人便訛的本質,訛了人家十兩銀錢便溜之大吉。
沒想到,竟然是封若書......但方羿就在身側,他又不可能全然挑明來講。
還是將錯就錯,不解釋比較好了......
封若書麵色淒涼,“你全然都忘了,對麽?”
安戈有點矛盾,照理說,安如意現在跟別人雙宿雙飛,他這個“冒牌貨”是該絕情一點兒,斬斷封若書那沒有回應的感情,別耽誤人家。但從他本意來講,他又還有點舍不得。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拿捏不定。
方羿見封若書深情款款的模樣,心中尤其不舒服,冷冷警告:“國師,你越矩了。”
封若書一顫,許久之後,哽咽道:“......是......”
他彳亍了半晌,終是下定決心。
“下官這就走。”語罷,行禮也忘記,直朝門口邁去。
安戈腦子一衝動,喊住他:
“國師!”
封若書回頭。
安戈大義凜然地攥緊拳頭,“你不要再喜歡安如意了!”
封若書悲涼地勾了勾唇,緩緩偏頭,望了眼半空的殘雲,搖搖欲墜。喉嚨抖得厲害,手指快要嵌進門縫。
“好......這樣最好......”
少頃,封若書走遠。
安戈沒好氣地瞪了眼方羿,“可以放開我了。”
方羿像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垃圾一樣甩開他的手,嫌惡道:“確實。”
窗外的幼蟬嘶鳴了幾聲,被管家急忙忙叫人粘了。四處霎時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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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南方生了洪災,死傷已經越千。雲舒猜測,大王會派位重臣去治理。”雲舒君展開飛鴿傳書的字條,推測道。
方羿拿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麵,思索了片刻,問:“小夜叉的傷勢如何了?”
那晚安戈自己說的——看得起就叫他“小安”,看不起就叫他“小夜叉”。
方羿十分果斷地表達了他的看不起。
江仲遠上前一步,答道:“侯夫人應該是怕被我們發現男兒身,除了茯苓和啞巴小旭,不讓任何人近身。但屬下估計,傷口應該差不多痊愈了。昨日侯夫人讓小人跟著出府,行動十分便利,看不出有傷。”
方羿計上心頭,“既如此,再試探他一番。”
江仲遠頷首,“請侯爺示下。”
方羿的神情高深莫測,“明日本侯自薦去南方治理洪災,仲遠跟著去,雲舒留下。跟小夜叉透露,本侯起碼一個月方能回府,朝堂的機密文書都存放在正院。看他作何反應。”
雲舒君想了想,明白這個計謀的用意,“那雲舒的任務,便是把人拖到侯爺回來那日?”
“不錯。”方羿勢在必得,把玩著手裏的空茶杯,“本侯要親自看看,他冒充安如意潛進侯府,究竟是何目的。”
江仲遠躊躇了片刻,請示道:“侯爺,侯夫人的身份尚未確定,留雲舒君一個人在府上是否不太安全?”
方羿淡然,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放心,小夜叉沒有武功。”
江仲遠卻十分焦慮,又道:“可萬一碰上刺客,雲舒君也沒武功。”
方羿掀起眼皮看他,“你當侯府的暗衛是吃白飯的麽?”
江仲遠愣愣想不出反駁的話,遂低頭,“是,屬下明白了。”
雲舒君詫異萬分——這江仲遠是吃錯了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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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戈自從傷好之後十分歡快,尤其是出府逛街吃小吃的那日,他可是紮紮實實把江仲遠的腰包都吃空了。
最後江仲遠麵紅耳漲地攥著空錢袋,發誓再也不要跟安戈出府。
山窮水盡之際,江仲遠帶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去雲舒君的院子蹭飯。雲舒君剛好多備了一份,便招呼他坐下。還拿出珍藏的美酒共飲,酒喝多了,人也暈乎。末了,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衝動,江仲遠一口咬上雲舒君的嘴唇,兩人順理成章地,發生了某種不可描述的關係。
雲雨過後,雲舒君瀟灑,隻解釋說喝酒誤事,即便江仲遠將他錯認成女子也無可厚非。
江仲遠卻心事重重,整日對雲舒君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恨不得貼在人家身上,企圖彌補一二。
於是,安戈在這日的瞎逛中,便無意聽到假山後麵的談話。
“我,我此次跟侯爺出去,時日肯定不短。你在侯府,多加小心。”
江仲遠悶頭悶腦一頓囑咐,耳朵漲紅,像個要出嫁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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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君搖著那把玉折扇,悠閑道:“放心,侯府的暗衛多,戒備嚴,不會有大礙。”
“我肯定盡快回來!你不用擔心。”他還欲說什麽,被雲舒君接過話頭。
“——江仲遠。”
“怎,怎麽?”
某翩翩公子換上鮮少的嚴肅,定定看著對方,眼眸宛如一碗涼水,“那日你醉了,我也醉了。酒後發生的事情,酒醒了便散。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江仲遠嘴笨,各種辯駁在心裏繞了十萬八千轉,才吐出一句:“雲舒君,這,這萬萬不能的。”
雲舒君合上扇子,用扇骨敲了敲自己的額角,道:“這是很尋常的事情。你若還放不下,或是對我有愧,我今日便去楚館買個小倌,你也平衡了。”
“不行!絕對不行!”江仲遠急了,他心裏亂,情感來得莫名其妙,自己都解釋不清。
“那你便莫要再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今日在侯爺跟前那般失禮,你跟了他那麽多年,不知他的脾氣麽?萬一怪罪下來,你有幾條命承擔?”
江仲遠低下頭,十分懊惱的樣子,半天吐不出半個字。
雲舒君的眉眼柔軟下來,“好了,以後多注意。這次跟侯爺去南方,少說話,多做事,嗯?”
江仲遠向來對雲舒君的這個尾音沒有抵抗力,頓時宛如犯了錯的孩子,隻在心頭悶著一口氣,不爆發也不往下順。
安戈在假山那頭連連惋惜——這個江仲遠也真是孬脾氣,睡都睡了還不敢把話挑明,雲舒君又不是大姑娘,大不了喝醉再睡一次唄?什麽事情都解決了,省的在這裏半天擠不出一句話,說的人憋屈,聽的人也憋屈。
不過這個雲舒君也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這悶頭青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嗯,看來這個猴子府還真是不簡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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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羿奉命去南方賑災的消息傳遍了華泱城,啟程那日,整個侯府的人齊刷刷跪在門口送別。
老管家千叮萬囑,讓方羿在賑災的時候一定要保重身體,萬萬不能把自己累垮。
方羿點頭,表示記下了。後轉眼看向安戈,“本侯離開一個月,夫人沒有話想對本侯說麽?”
安戈強行壓住心頭的歡喜,道:“你過去要好好賑災,什麽都不能馬虎。有機會一定要多待幾天,順便跟災民處處關係,關心關心民情。”
方羿看穿他心中的小九九,“一別千萬裏,夫人不會掛念本侯麽?”
安戈慷慨地擺擺手,“不會不會!你也不用想我,一心一意去救災,我保證,你回來會有一個大——驚喜!”
不知道到時候不可一世的方大侯爺發現“安如意”不見了,會不會是那種吃了蒼蠅的表情?安戈光是想著就覺著爽快!
“哦?是麽?”方羿不與他多費唇舌,“那本侯便拭目以待。”
安戈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好說好說。”
為了報複方羿這幾天的臭臉色,他決定,把那隻月光杯偷了再溜!
作者有話要說: 安戈:專業收拾桃花爛攤子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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