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孫家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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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時遷聽的孫新一番話,突然想起一事,隨即說道:
    “這些日俺經常出入知府衙門,前日入夜之後,在金知府的書房裏正好聽的他與王正的對話。王正那廝說道,獄中兩個凶徒與孫提轄有親戚,恐他會插手此事,須的防他些兒。那金知府卻回道,對此人我已有計較,不必擔心。如今聽了孫新兄弟所說,那獄中凶徒定是解家兄弟了,而且孫提轄也遭了他們的疑心了。”
    古浩天見說大感疑惑,原來的軌跡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難道又出現了什麽變故不成,便趕忙問道:
    “王正如何曉得孫提轄與解家兄弟有親戚關係的?”
    “這個倒不知曉,俺進去之時,那兩個便說了這兩句話,前頭對話並未聽到。”
    “怎會出了此事,那大牢裏頭,我夫妻也隻與樂和舅接頭幾次,莫非他那裏出了事情,待我過去打探一番。”
    孫新聽了時遷所說,不由大驚,急著就要出去。
    “孫掌櫃,不可莽撞。”
    蕭嘉穗見著連忙把他叫住,卻說道:
    “那金知府與王孔目既是知道孫提轄與解家兄弟是親戚,又如何不明白你夫婦與他們的關係,怕是如今你這店裏都已經有他的眼線了。”
    孫新一聽立時便站住了,顧大嫂卻突然睜圓了眼睛,狠狠的說道:
    “難怪這兩日後頭多了兩個陌生的賭徒,原來是那廝派來的探子,老娘便去把他們剁了下酒。”
    “嫂嫂休急,此兩人若真是探子留著倒有大用,便在他們身上做些文章,我等困惑或許可解。”
    顧大嫂的性子卻比孫新還急,古浩天好容易才勸住了,便叫時遷立刻過去盯著那兩人。
    中午幾個人在店裏簡單用了一些飯菜,由於這酒店已不安全,古浩天等便要告辭另尋住處。孫新卻說他夫妻在此多年,若沒有幾個安全的住所,怎能在黑道立足。便叫了一個親信,帶眾人到了酒店後頭不遠的一個小院。
    卞祥帶人在外頭搜索一番,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再說又在城外沒啥可怕的,眾人也便住了。
    孫家兄弟可能會有麻煩了!至少金知府對他們已經起疑心。自聽了時遷的話之後,古浩天的心裏一直有這樣一個想法。不過對他而言此事卻是有利有弊,有利的便是勸降孫立容易多了,弊端是此事到底會演變出什麽結果,對下一步控製登州有沒有影響,一時無法看清。
    正在古浩天費心思考之時,蕭嘉穗敲門進來了。
    “小官人可是想著孫家兄弟的事?”
    “你也不是一樣,且說說有何主張?”
    “嘿嘿!此事若以我主張,則先放它去,登州知府若是對孫提轄下手,小官人再出手救他,那時便是恩人,日後怎樣安排使用他全無顧忌,這會他要是帶功歸附又不一樣。”
    “金知府不見的便會下手,況且來日奪城還要倚仗孫家兄弟。”
    “不下手我們也要設法讓他下手,至於奪城卻全無需操心,大謝戍島和毛家莊兩處都有莊園的奇兵,還怕拿不下一座空城。”
    蕭嘉穗深知古浩天的性子,所以也不管他與孫立的同門
    關係,說起話全無顧忌。
    古浩天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置可否,隻說先看看再說。
    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出乎了古浩天和蕭嘉穗的意料。當天下午申時初,時遷回到小院,說跟著那兩人看著他們進了府衙,這基本坐實了孫家兄弟受人監視的事實。然而眾人正議著如何應對此事之時,便聽的前頭吵鬧異常,隨即便見楊再興進來稟報,說府衙差人在孫新的酒店裏拿人。                      “不好!孫立兄弟那邊必已出了變故。”
    古浩天見說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他估摸著孫立這個統兵的提轄若不出事情,那金知府也不敢毫無顧忌的對他親弟弟下手。
    “楊營長,那邊來了多少差人?”
    蕭嘉穗卻不慌不忙,登州府衙對孫家兄弟下手,其實正中其下懷,這時心裏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約莫有百餘人。”楊再興回道。
    “鄒淵、鄒潤兩位兄弟,便請你們帶人去往孫新兄弟店裏救人,隻管亮出名頭大膽行事,莫要顧忌什麽。”  蕭嘉穗立即吩咐道。
    酉時中正是孫新店裏熱鬧之時,喝酒的、打賭的把店裏擠的滿滿的,突然闖進來的官差把店裏攪成了一團粥。
    孫新與顧大嫂怒視著領頭的王孔目和一個姓趙的都頭,冷冷的問道:
    “兩位憑白無故的帶人闖進本份人家,安的是什麽心思,莫非眼裏都沒有王法嗎?”
    “哼!你們仗著兄長的勢頭,在此開設賭場欺壓良善,還敢稱為本份,官府本就忍你多時,誰想你等不思悔改,還指使匪徒侵襲毛家莊,實則罪該萬死……”
    王孔目指著夫妻兩人大罵一通,然而話未說完,早惹怒了顧大嫂,隻見她怒喝一聲:
    “休在老娘麵前放屁,有能耐拿去就時。”          說罷便抽出一把撲刀,當頭朝王孔目砍去。
    孫新也聽出哥哥凶多吉少,也使起一雙鋼鞭隨著顧大嫂殺入官差之中。然而兩人武藝雖然不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片刻下來漸漸陷入被動,手下的十餘個親信也傷了好幾個。正在危險之時,隻聽的外頭一陣暴喝聲傳來。
    “甚人敢欺我登雲山的好兄弟,可曾問過俺鄒家叔侄否!”
    隨後便見兩個壯漢帶著幾十個人從人群後殺進來。
    “官府拿人,閑人免進!”
    趙都頭一見連忙帶人攔到門外去,然而鄒淵鄒潤那會聽他,隻見鄒潤上前冷冷的的說道:
    “甚鳥官府,老爺登雲山好漢又怕過誰,今日偏要進去又待如何?便先收拾你這老小子。”
    隻見鄒潤說罷,長刀直劈過去,那姓趙的都頭全無準備,瞬間諾大的一個頭顱便滾落塵埃。
    王正看著登時冷汗如雨,帶著幾個手下趕忙出溜。鄒潤早得了蕭嘉穗的授意,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其去了。兩個領頭的一死一逃,剩下的官差立即一哄而散。孫新夫婦也知此店不能再呆,便收拾細軟關門閉戶立時撤去他處。
    稍後不久,情報人員從城裏傳來新的消息,說孫立上午在軍營裏被金知府叫進府衙至今未歸。一時眾人至此都已明白,孫立果然出事了。
    孫新、顧大嫂這時已經與大家匯合一處,半日時間連遭變故,一時夫妻倆顯的茫然失措。
    “小官人,這下該如何是好?”孫新不由緊張的問道。
    “休要慌張,孫提轄一時不會有事,眼下的關鍵倒是那個樂和,依我看此事很有可能是他那兒先出了漏子,必的先找到此人探明事情真相,我們才好對症下藥。”
    古浩天當下叫過時遷讓他立即帶人進城,務必找到樂和,這一邊安撫下孫新夫婦,又讓人去登雲山調親衛營過來,加強這邊的防禦。
    且說時遷一路急趕到了府衙,正是入夜時分,登州衙門他已往來數次熟悉無比,借著夜幕他很快就潛入了金知府的書房裏,卻正好聽得王正在向其訴苦。
    “大人,這孫家兄弟果然通匪,屬下正要捉拿那孫新夫婦時,卻突然殺來百餘登雲山的惡匪,趙都頭前去攔阻不幸被一刀兩斷,屬下也是下頭兄弟拚命護著才逃了出來。想那登雲山去往登州也有半日路程,若非這些匪徒早藏身於孫家,那能恁巧的出現。小的路上還想起前年四海商行之事,那日匪徒進城,而孫提轄卻好不湊巧竟去登雲山剿匪去了,這數年來登雲山匪患非但沒有剿去,如今卻與他們成了一家了,想來那時也應是已有預謀。”
    “這些個賊配軍沒一個識廉恥的,真是罪該萬死!”
    金知府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王正的判斷,他想及四海商行毀滅給自己帶來的巨大損失,不由咬牙切齒。隨即他叫過親隨,厲聲吩咐道:
    “去!把那個賊配軍重枷了下到死牢裏去,還有那個叫甚樂和的牢子一並枷了下獄。”
    時遷此時正好在房梁上頭聽的清楚,立時跟隨著那個親隨過去。隻見他到了牢房裏頭,叫過一個節級交待道:
    “包節級,大人發話了,那個孫立換成重枷下到死牢,好生給看好了莫出啥意外!還有他的親戚叫做樂和的一並下到牢中等候發落。”
    “上使隻管去回話大人,小的定然做的妥當。”那個包節級趕忙回道,卻是滿臉喜色。
    話說這個節級叫做包吉,為人陰險狠毒,幾日前解珍、解寶入獄之時,他便得了毛家的銀子,一心想害兩人性命。隻是因為樂和從中作梗,數次未能成功。也因此把他懷恨在心,便在暗地裏細細打探,竟探知解氏兄弟與樂和姐夫孫提轄的兄弟孫新是親戚關係。他立即把此事報於王正,兩人私下商議一番便派了暗探去了孫新的酒店裏,正好又在其店裏看到孫新夫婦接見了鄒淵,隨後登州又傳出登雲山要血洗毛家莊的消息,兩人便認定孫家與山匪勾結。王正憑此說動了金知府,今日上午便把孫立誆到衙裏拘押起來,接下來十裏牌酒店發生的一切,正好給了他們下手的理由。
    因此這個包吉可以說是此事的罪魁禍首,他如今得了傳令,立即興高采烈的帶人前去捉拿樂和,可是待到了他的工房前時,卻聽裏頭的人說,樂和前腳剛剛離開,說是到了茅房去了。這廝不疑有他,立即帶人又趕到了茅房外,卻等了片刻不見人出來,待派人進去一看,裏頭跟本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時方知上當,急急趕到側門時,才知這個樂和數息之前剛剛離去。
    當下,包吉已知消息走漏,再難抓住樂和了,無奈何派了數人去樂家搜查,自己回頭稟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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