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宮宴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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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步飲君茶,一夕浮生夢。但去莫複問,白雲無盡時。
瓚衿城,浮生閣。
“今日浮生閣開張,為圖個吉慶,咱們閣主說了,所有東西一律免費。當然免費也有個限度不是?除卻茶水免費提供,糕點前三盤免費,閣間需要您自個付錢。今日還可欣賞一場歌舞表演,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時不候。”主張台麵的自是扶蘇。
鏡沐在上閣間,鋪一稿紙於桌,右手執筆,筆落紙簽若雪。
“這孩子不錯,是個好苗子。”苙檽在旁邊讚歎有加,忽而轉身對鏡沐言,“筧錦,你可願割舍將她交給我?三年為期,我定會交給你一個可以獨擋大局的她。”
扶蘇留在她身邊也是無用,反而可能遭受無妄之災,倒不如從此潛心學商,以後也就有了養活自己的資本。曾被家族遺棄的她很清楚沒有東西依靠過活的生活,很困難很困難……
“好。”他信她,定不會懷疑他。“我先回宮,今日之後,帶扶蘇進宮。”
苙檽點頭意好。
“殿下,女皇吩咐,今日定要將您帶回宮。”鏡沐將將一出浮生閣,便有暗處之人出現將她攔住。
“起開,我自己會走。”她心中冷笑,她若想隱藏,他們豈是找得到的?撫撫懷裏將要炸毛的狐狸,抬步走上將才出現的六翼鑾車。
“筧錦,不是說不準去宮裏麽?”某狐狸打一道神印到她神海。
“闕帝,我要把她拉下台。”鏡沐微眯眼。
“……”你毒。“勿輕舉妄動,你出來的消息想必那幾個已經告訴那個闕帝了。”
“知道。”很好,萬丈鬼淵的那幾人她不介意一一送他們去死。尹嫣,好啊,鏡沐並不介意讓冥帝記她一筆。
宮謩後來也不在說話,乖乖的窩在她懷裏。
鏡沐也閉目養神,宮裏,還有一場仗要打…
及宮門,詣天子。傳旨意,宣進殿。
鏡沐端的不緊不慢,仲景殿卻是鬧翻了天。
眾人已等候些許時候,但礙於座上男子而不敢有所言語,麵上卻是已透露不耐煩之色。
又是一刻鍾,等的那位仍是未到。此時雖有那暗紅色織錦宮袍男子坐鎮,卻仍是免不了些許怨言。座下早已是開始竊竊私語。
“今日宴席,究竟是為誰?仁兄可知?”
“為兄不大清楚,似乎是為了帝女及竿而辦。”
“那位帝女究竟是有多大架子,竟然連本使都不放在眼裏。”旁邊一異域衣著的人傲慢開口。
“嗤,不過就是一個廢物罷了。使者大人能來是她的榮幸,她不知道珍惜是她的損失。”一女子接過話,話落,全場鴉雀無聲……
任誰都知道,就算是一位高權重者,無靈力,眾人也會瞧不起。天賜大陸,尊的是武,而非文。
那使者握了握拳,他就是因為帝女的先天靈力而來,如今告訴他是以訛傳訛罷了?北殷,好的很……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龍椅上之人耳裏,闕帝臉色亦是很精彩。她招過旁邊侍奉的內監:“本帝不是告訴暗衛,勢要將帝女找回?”
“陛下,嘁已回話,說帝女已回宮。”一旁內監低聲回答。
闕帝皺皺眉,這哖鏡沐又為她惹什麽幺蛾子?若不是……她才不會這麽遷就那個廢物。一個廢物,竟然也妄想做帝女。
上座織錦宮袍男子慵懶的托著腮,桌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隨意一掐,半眯的狹長眸子閃過一絲興味,靜候那個即將來到的人兒。
“帝女殿下到!”
半晌,傳音官的聲音總算傳到了躁動不已的人群耳中。
“嗬,帝女殿下多大的架子,陛下與異國使者都不放於眼裏。”被點到的人臉色很精彩…這女子真是沒麵色,闕帝與異使的名諱豈是她可帶的?難怪兩位麵色不好。
還未進入大殿,便聽到汙言穢語傳入耳中。雖不中聽,卻不必理會。
“帝女殿下您是啞了嗎?還是話都不會答?”方才那位出話的女子不甘,續又出言諷之。
鏡沐緩緩轉過身:“你是,哪位?”
“本小姐是鎮國公府嫡二小姐樊蓉。”樊蓉甚是驕傲,自覺自己的身份足以壓的住這廢物帝女了。
“哦。”不清不淡的答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殿下這是何意?莫非是瞧不起我鎮國公府?”樊蓉見她未曾理會,不禁心急道。
“因…你不配。”
窩在鏡沐懷裏的宮謩嘖嘖兩聲,這不是把臉找著伸上來抽嘛。
“你…!”樊蓉臉上羞憤相加。
“我很好不勞二小姐費心。”鏡沐頭都未回,隻是對著上座兩人揖了一下表示見禮。其他人連意思一下都懶得做。
“吾已到,陛下是否該開宴了?”她揚起頭,不鹹不淡的對著闕帝言,沒有多親切的話語,卻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主角已到,陛下確實該開宴了。”那織錦宮袍男子亦是如此提醒。
“是是,還請祭司大人主持開宴儀式。”闕帝僵笑了笑,卑躬鞠膝的對著座上男子言。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這不理眾事卻威壓極大的織錦宮袍男子竟是那站在頂端的祭司大人!得罪了他,可便不是簡單的了。
曾經有人做過統計,天賜大陸中,擁護者最多的便是這位祭司大人,且實力深厚,許是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這世上,實力有多深總會有個數,要問為何不知祭司大人實力之深?祭司詞祗初上位之時,曾有多人不服,欲派高手除之,卻終是命喪神殿……此後在無人可大著膽子挑釁他。詞祗亦被譽為神明。凡是有眼力之人,都明曉“祭司”二字所表之意。
祭司一出,無人敢惹。
“不必如此麻煩,思之不過一場宴。”鏡沐出言相阻,她雖不知這祭司是何人,又有何本事,但她的事情,定要自己做主,不需別人插手。
言落,又是一驚。眾人猜測,這帝女究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扮豬吃老虎?廢物而已,又能有幾分顏色。
“帝女此言,莫不是跟我祭司神殿過不去?”一直端坐於上位的詞祗不再睜眼看戲,忽開口道。
“那你可是祭司?自己的神殿管不住卻說別人?”撫摸著懷裏的狐狸毛,抬眸諷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與否,似乎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帝女來管?”詞祗哼笑。
“既與吾無關,汝為何又要出言阻吾?”鏡沐危險的眯了眯眸子,她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還之!
他悶悶一笑,似乎要把她惹急了,遂轉移話題,“既是不需儀式,那帝女便入座吧。”
他既已不在逼近,那她也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思來也是她先逼的,六尺巷的故事她並非不懂,既然退一步海闊天空,那便當是退一步罷。
遂入座,舞姬入場。
趴著的宮謩偶然湊到她的手腕旁,卻似是嗅到熟悉氣息…睜眸探看,入眼是一條墜鏈,這鏈子好生熟悉。莫不是……卻不該,那個人已去多年,縱使千百年,卻早已不存在,理應不是那人。年歲如他,卻也看不出這鏈子的來曆。需得,留個心思才好。這事,不必同筧錦言。複閉眸。
她又怎會看不出宮謩的眸光有疑,但她並不想處處牽製於他。他隻是借宿罷了,與她並無任何幹係。她也不需理會那般多。宮謩有自己的自由,也有自己的圈子,那或許不是她可圈進去的,他的事,隻要不危及她,她定不會出手幹涉。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有紅眼的時候……
宴酣之間,觥籌交錯,起座而喧嘩者,眾賓歡也。
鏡沐並不感興趣,在華夏她也受過學習,琴棋書畫並非不懂,隻是,她並不喜罷了。隻是為了任務被迫學習。遂執了酒杯一口一口飲去。忽覺一道目光如炬,感應了一下來源,發現原是上座身著暗紅色織錦宮袍之人兒,詞祗……他有何目地。先是出言相懟,遂再退後讓步,現今又目光灼灼地看來,她到底有些捉摸不透了。
歎一口氣,不再理會。
相安無事,直至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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