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他的話裏，帶了點別的意味。

    作為一個畫漫畫的，慕暖幾乎下意識地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樣發展，才是最令讀者心跳的。

    明明年齡沒她大，說出口的話去偏偏讓人在意得要命。

    這會兒，她自己的心跳，都不受控地快速跳動起來。

    慕暖下意識地拉高麵前的圍巾，遮住自己半張臉。

    對麵人聲音懶懶散散地傳過來：“空調溫度不夠高嗎？”

    她一怔：“什麽？”

    “如果不冷，那你扯圍巾幹嘛？”

    慕暖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對方手臂支撐著上半身，整個人都往後傾著。他額前劉海參差不齊地垂落下來，黑眸裏帶著不明情緒，唇角卻翹起來。

    縱是這麽笑著，也能透出點清冷的感覺。

    他照著她的動作，拉高衣領給她學了一遍。

    她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眼手裏緊緊攥著的圍巾邊緣，臉頰泛起微燙來。

    一手扯下係在頸處的圍巾，慕暖換了個姿勢，揉了揉泛疼的膝蓋，隨後站起身來，往放置東西的桌子邊走去。

    她放下圍巾，脫下外套。

    慕暖裏麵穿了件很好看的絲絨黑色吊帶裙，帶著加絨的白色打底，整個人顯得高挑且極有氣質。

    重新回到溫厭薄麵前，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和之前一樣直接坐下來時，他卻直接起身，在練習室最角落的地方，一手抬了一把椅子過來。

    溫厭薄平穩地把折疊椅放在她麵前，揚了揚下巴示意，率先坐在了對麵。

    “謝謝。”她這麽說著，也跟著坐在了下來。

    短暫性的接觸下來，對方留給她的印象還不錯。

    先前的態度，則是因為私生飯給偶像帶來的影響過大——慕暖有聽塗九提過。在練習生時期，除了會培訓各方麵能力外，教他們如何與媒體交談和保護自己，也是一門必不可少的功課。

    迫於沒有帶錄音筆，慕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打開錄音界麵，在他麵前晃了一下。

    在正式開始提問之前，她率先詢問了他：“我已經介紹過我的職業，來這裏的具體目的你也知道了，還有什麽需要詳細問的？”

    “有。”他點點頭。

    “是什麽？”

    溫厭薄的眼神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他交疊著雙腿，靠在椅背上，捏著耳機的前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裏和你口中的‘娛樂圈’，扯不上什麽關係吧。”

    對方出乎預料地較真起來。

    慕暖也沒料到他問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細地想了想，光說娛樂圈這三個詞，確實也構成不了來這裏的理由。

    “從練習生開始畫起——有點想給大家展現一下，偶像光鮮亮麗後背的樣子。了解到這個詞後，就想著得切身來接觸一下。”她頓了頓，抬起眼來，“希望能有人，感同他們的深受。”

    她抿了抿唇，說完這些話，有些緊張地看向溫厭薄。

    這次的題材，立意有些嚴肅。

    對於慕暖來說，這是她全新的一次嚐試，也是一個“不想單純地畫少女心故事”的轉型。

    當然。能有人從中了解到努力的那一部分，並且有所改觀，不再抱有偏見的話，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沒想到的是，溫厭薄這次的回答速度，格外迅速。

    他指了指她屏幕上的錄音功能，垂著眸子問她：“等會是要我回答一些問題嗎？”

    慕暖原本還在擔憂。

    要知道臨近交稿日前的時間，對於漫畫家來說，一分一秒都是珍貴的。他如果不答應，今天晚上就等於白來了一趟。

    不過現在……

    看樣子是同意了。

    隻是——

    溫厭薄看著她翻出便簽，找出事先準備好想要了解的問題。他挑起眉梢，身子往她那個方向前傾了些：“是很官方的談話嗎？”

    官方嗎？

    慕暖垂下腦袋，掃了一眼便簽上的內容。

    上麵從作息時間到訓練安排這種細節類的，都有提到。

    好像是挺官方的。

    她遲疑地點頭：“不算特別難吧？”

    塗九事先也看過她指出來的一些問題，並且給了她一些修改建議。手頭上的這份便簽，已經完全是經由改過的版本。隻不過，他這麽問出口，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下一秒，溫厭薄偏過身子，越過兩個人之間的中間線，飛快伸出手，從她的手心拿過了那張紙條。

    黃色的便簽上，列著二十條問題。

    每一條都認認真真地做了備注與重點，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他把便簽貼回她的手心，手臂搭在椅背後麵，唇角恣意地揚起來，聲音散漫：“太官方了啊。這樣多沒意思。”

    聽他的口吻，似乎是有別的想法。

    慕暖幹脆也就順著他的話問下去：“你有別的好想法？”

    看著溫厭薄的表情一臉高深莫測，她饒有興趣地托住下巴，眼裏亮晶晶地盯著他。

    “你準備花費多長時間在這件事情上？”

    他掀起眼皮子來，反問她期限。

    原本計劃就是七天左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後的時間都準備用來畫稿子。她也依舊按照計劃行事：“七天。”

    七天。

    足夠了。

    溫厭薄轉頭看過去：“要不要換一種方式，更深切的了解一下？”

    “嗯？”

    “一起來訓練。”

    “我的訓練量——你來試著做一半。”

    “……”

    這不是在為難她嗎。

    要知道，眾人眼中大名鼎鼎地霧島嶼歌老師，一直是個為畫畫能在家裏三天三夜不出門，日常吃飯生活全靠外賣，離開外賣就不能活的人。

    年前一段時間，她也沒經得住健身房推銷員的誘惑，報了個班。去了一次跑了半個小時差點暈倒，自那之後，健身房就再也沒出現過她的傳說。

    而現在，她得為了畫畫，切身體驗一下練習生的訓練項目……那幾天之後的自己，怕是剛看見練習室的牌子，腿就得軟了。

    慕暖想都不敢想嚐試的結果，這會兒也就自然而然地沉默了下去。

    他把弄著手裏的hifi播放器，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

    沒聽見慕暖的回應，溫厭薄又再次抬起黑眸來。

    眼前的姑娘一副視死如歸地模樣看著天花板，手裏緊攥著的便簽紙都快被她給揉爛了。

    起了點惡劣的心思。

    他挑挑唇，語氣輕描淡寫：“怎麽，不敢？”

    “……”

    慕暖咬咬牙，應聲道：“敢！怎麽不敢。”

    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明擺著的激將法，她依舊老老實實地上鉤。這不是等著給自己挖坑跳下去嗎——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練習室內傳來了一陣奇怪的低\'吟。

    夾雜著東西碰掉落在地的聲音。

    慕暖定格著一個動作，輕微喘\'息著。她紅著眼，眼睛裏覆上一層水霧，隱忍吞下了細碎的嗚咽。

    身後人未曾察覺地抬手，指尖滑過她敏感的後背，停留在她的腰部，往下壓。

    “嗚。”

    慕暖鼻腔裏發出一聲小動物般的輕哼，她使勁兒咬著嘴唇，聲音因為疼痛，帶了一絲絲的沙啞。

    “別，別往下了——”

    “……”

    “我早晚得死在這練習室裏麵。”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漁眠*2灌溉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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