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十分鍾前。

    溫厭薄拉開椅子，把它們擺回角落的位置。把放在地上一些東西挪到了邊角，留下一整塊沒有任何雜物的空地來。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經曆練習生的訓練項目。

    慕暖心裏沒底，其中也有一部分不清楚這些訓練項目到底是些什麽的原因。更何況，又剛說完“敢”這個字，她也好麵子，當下就跟著他在練習室的中間站著。

    她左右張望了幾眼，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好奇道：“我們等會要幹什麽？”

    “做個準備活動，舒展一下。練一下柔韌性。”

    他言簡意賅地介紹完了今天的內容，手握著播放器邊緣，一連切了好幾首歌，換到節奏強烈的一首歌曲。

    慕暖想了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學過一段時間芭蕾，應該沒問題。”

    溫慕言挑著眉梢朝她看過來：“準備運動，會吧？”

    她點點頭。

    這是在小瞧誰呢。

    從小學體育課開始就跟著學了，一連到大學。雖說她畢業快半年了，可這些東西總不見得忘的這麽快吧？

    慕暖抬起手來，象征性地擺了幾下。

    左轉轉，右扭扭。

    這麽晃悠晃悠，也算是完成了準備運動。

    慕暖停下動作，扭頭看了他一眼，算是示意自己做好了。

    溫厭薄原本一直靠後麵桌沿坐著，看見她回頭張望，皺了皺眉：“這就完成了？”

    她有點懵：“對呀。不然還有其他動作嗎？”

    從肩膀做到腳踝，她中途應該也沒略過什麽關鍵部位吧。

    慕暖正疑惑著，透過鏡子，看見身後那人從後方繞過來，徑直走到她麵前。

    溫厭薄伸手指了指她的膝關節部位和腳踝，低聲道：“多活動幾圈，不然等會可能會受傷。”

    “噢。”

    她應了一聲，轉了轉手腕和腳踝，俯下身托住膝蓋做膝關節運動。

    順著這個角度，慕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子，抱著僥幸的心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沒穿運動鞋也能跟著訓練嗎？”

    正逢一首歌結束，她說完話，剛好落在了結尾留白的那幾秒。

    整個練習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慕暖看見溫厭薄淡淡掃過來一眼，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嗯。”

    連最後一點希望都跟著落空。

    看來是真得穿著靴子一起練習了。

    她歎了口氣，認命地走到他的身後，從手腕處扯下頭繩，把鬆散地頭發紮起來。慕暖順口就念出了他名字，走到他麵前抬起眼：“別換歌了——溫厭薄，我們接下來要做點什麽？”

    空蕩蕩的練習室再次又響起音樂聲。

    慕暖正奇怪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視線對上溫厭薄，對方的黑眸撞入她的心口的那一刻，她的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

    任由誰頂著這麽一張臉，明晃晃地朝著自己看過來，都會心跳不已的吧。

    她下意識地避過眼神，不再去和溫厭薄對視。

    與此同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頓，旋即垂下眼，盯著站在自己眼前埋得老低不敢抬頭小腦袋：“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語氣頗有點審訊犯人的意味。

    慕暖：“……”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

    她剛洗清自己私生飯的嫌疑，現在說不定就要被當作狂熱粉絲了。

    果然——

    溫厭薄勾起唇，手插著兜，慢條斯理道：“你該不會是為我而來的吧？”

    “……”

    慕暖冷靜的從邊上拿了瓶礦水泉，擰開，靠著牆壁忍著笑問他：“你是不是獅子座的？”

    他挑眉：“你又知道了？”

    她捂著嘴憋著笑，勉為其難地把喝在口中的水給吞下去，嗆到了一點，自己拍了拍胸口位置，邊咳邊笑出聲來：“我猜的。”

    “……”

    “因為，實在太自戀了。”

    成功的看見麵前比她高出一頭的少年閉上了嘴。慕暖心情大好地勾勾唇角，把水放在一旁揮了揮手：“我隻是先前看過《3am》的預告罷了，你們什麽時候去節目組報到？”

    “一周之後吧。”他把播放器塞回口袋裏，“還得去x市——你要不要來送機？”

    慕暖稀裏糊塗地就被當成了真粉絲。

    當下，她挑著眉梢，拒絕的話都已經溜到唇邊，想了想，卻又吞了下去。

    她還得來這裏一周呢，剛好是他出發前去節目組的日子。

    算上教自己各類專業知識的這份人情，她怎麽說也不應該拒絕他的。

    慕暖對他現在的人氣沒底，隻是試探性地問一句：“給你送機的粉絲會很多嗎？多我就不去了，到時候被擠在人群中，也怪難受的。”

    溫厭薄突然笑了。

    他跟著音樂節奏擺手做了幾個動作，眼睛卻一直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意味不明地回答了她一句：“我隻是個練習生罷了。”

    噢。對，練習生。

    沒出道，在公司也不一定會有曝光和人氣。

    有粉絲接機都算好的——可現在最無情的也不過追星女孩，爬牆爬著爬著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再沒什麽曝光率的話，粉絲估計就得跑光了。

    慕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撇唇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思考了片刻，將功補過道：“那這樣好了。”

    “嗯？”

    “我給你拉上個百十號人，帶去機場給你撐撐場子。怎麽樣？”

    “……”

    她神色認真，臉上帶著明晃晃地笑容。

    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溫厭薄想了想到時候的場景，指不定就有哪個群眾演員臨時露餡，拿著流量級明星的照片遞過來讓他簽名呢。

    他揉了揉頭發，黑色的碎發跟著他的動作揚起。

    溫厭薄這會聲音裏切切實實地透著笑意，懶散散地勾起唇角來：“行啊，姐姐。如果你真的找了這麽多人，那我們可能就不止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了。”

    她還真沒被除了表弟之外的人，喊過姐姐。

    而這普通又平常的兩個字，從他口中蹦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出來卻變得意味有些不太一樣。

    像是磁鐵一下子掠過身體的感覺，帶著酥麻感，卻牢牢吸住了她的注意力，沒法再移開的那種。

    慕暖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有點快，佯裝著麵不改色地繼續追問：“那是什麽關係？”

    “真愛粉和我——的關係。”中間一處他刻意停頓了半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聽著好像和前者也沒什麽差別。

    她啞然失笑，跟著溫厭薄在練習室的地板上坐下來：“前期活動也準備好了，下麵開始正題吧，等會兒要做什麽？”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在練習室裏坐著。

    萬萬沒想到的是，溫厭薄現在卻關掉了一直播放著的bgm。他伸直了腿，看了眼她：“那，先來劈個叉？”

    慕暖：“？？”

    慕暖：“你真的是練習生嗎？我要懷疑你的身份了。”

    哪有一上來就喊人家劈叉的。

    她日常缺乏鍛煉，柔韌性是真的一般。上學期間體育也都是勉強合格，再多超過一些更是不太可能的事。

    溫厭薄耐著性子，好好地跟她解釋了一遍：“平時練習也不光光會自己學舞，基礎的東西也一直都跟著練。柔韌性一直是個挺重要的環節，歸根結底你想練舞，還是先得把基礎部分練好，之後的每個動作才能做到位。”

    聽著確實有那麽點道理。

    難得聽他講那麽長一段話，慕暖開始慶幸自己剛剛就打開了錄音功能。這會兒她也不拖拖拉拉的了，手臂撐著地麵，把裙子往上帶了一點。

    彎腰，岔腿。

    她聽見自己腿部骨頭“嘎吱”響了一聲。

    慕暖停在半空，指尖撐著前方，有些欲哭無淚地說：“我，我下不去了。”

    “再往前撐一點？”

    “撐不了。”

    溫厭薄從地板上躍起，繞到她的身後。

    他的手毫無征兆地搭上她的肩側，同時也拉住了她在慌亂中沒能找到支點的那隻手：“別急，後麵那隻腿慢慢往後移。”

    慕暖緊緊攥著他的手，咬了咬下嘴唇：“下不去了。”

    不知怎麽的，溫厭薄的耳畔又響起她說的那句話來。

    ——我學過芭蕾，知道怎麽做。

    他勾起唇角來：“學過芭蕾？”

    慕暖：“……”

    溫厭薄：“多久之前的事了？”

    慕暖：“幼，幼兒園加小學一二年級吧？”

    “……”

    溫厭薄低聲歎了口氣，抓緊了和她握著的手。與此同時，他俯下身子，用手腕處，壓住了她的腿：“等會我會慢慢用力，一開始先忍一會，不行了就喊出來。”

    她咬了咬牙：“好。”

    怎麽說也是替自己的主角來親身感受這件事，更難的還在後麵，才是第一步怎麽能輸在這裏。

    慕暖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當他的手腕真的使力的那一刻，她有一點點後悔——

    “啊啊啊啊啊！”

    “我的媽呀——真的不能再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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