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已經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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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連在機場等了五天。
第五天她在接機廳啃麵包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從遠處走來。
是紀遙林!
她收起麵包跑上前。
紀遙林被突然衝到麵前的人嚇一跳,本能地想要摘下臉上的墨鏡,手抬到一半又垂落。
“你怎麽會在這裏”
溫存的目光並不在他身上,她盯著他身後,目光飛快地在人群裏掃來掃去,半天後回頭問:“阿衍呢?怎麽沒有看到他出來?”
紀遙林緊抿著唇不開口。
溫存道:“他沒有和你坐同一架飛機回來嗎?”
紀遙林木然地搖頭:“沒有,我說過他要一個星期才回。”
溫存不肯相信:“什麽一個星期,是故意藏起來了吧。”
她四處轉轉看看,就是沒有看到一個像阿衍的人。
最後她又轉回紀遙林身邊:“你說真的假的,他和你一起走的會不和你一起回來”
紀遙林依舊搖頭:“他確實沒有和我一起回來。”
溫存盯他半天也不見他表情有絲毫變化,確實不像撒謊。
看樣子阿衍並沒有準備給她驚喜,是她自己內心戲太多。
綠油油充滿希望的心田枯萎成失望的荒草地,她擠出笑容問紀遙林:“你現在要去哪裏?回家還是回診所?”
紀遙林道:“去你家可以嗎?”
“我家?”
紀遙林道:“曲衍有些東西讓我帶給你。”
溫存疑惑:“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嗎?為什麽還要你帶東西給我?”
紀遙林垂下眼眸,半晌後說:“他讓我帶我就帶了。”
溫存越發覺得他古裏古怪,可他既然說要去她家她就請他去。
她和阿衍租住的是城郊帶院落的平房,整個冬天都不通暖氣,如今三四月份了一進屋子還是有些涼意。
溫存請他坐了之後倒一杯熱水遞給他,一麵又問他阿衍在那邊的狀況。
“他做的是什麽實驗你們這期培訓結束之後還要進行新的培訓嗎?他東西吃不吃得習慣他有沒有生病?有沒有水土不服那邊的天氣是冷的還是熱的……”
紀遙林拿著熱水杯聽她問半天,直到熱氣散盡也沒喝一口,沒講一個字。
溫存見他發呆,輕推他手肘一下:“你怎麽都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看你從下飛機到現在都無精打采的,你不會是暈飛機吧?我前幾天打算去蘇格瑞特地買了防暈藥,你要不要吃一顆 ”
紀遙林道:“我不用,我隻是……隻是在倒時差。 ”
他摘下墨鏡放茶幾上,仍舊低著頭。
溫存從側麵看著他,試圖接觸他的目光。
“你說他托你給我帶東西,帶的是什麽”
以前阿衍出門也會給她帶禮物,隻是以前每次都是他自己帶回來,帶回來也不直接給她,而是讓她自己去行李箱裏翻找,享受翻找過程的快樂。
紀遙林刻意把目光投入水杯裏,用喝水的方式避免與她目光相觸,水已經冰冰涼涼,因為他心裏本來就是冷的喝下去也沒有任何感覺。
他喝完一杯,自己還又去倒一杯。
新倒的水滾燙,他心不在焉拿起來就喝,自然是燙到連杯子帶水一起打翻在白瓷地板上。
溫存忙起身收拾,見他倒時差實在倒的辛苦,道:“不如我找個房間你先休息一下? ”
紀遙林搖頭,重新從玻璃盤內抓過一個空杯子,握一會兒又放下。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曲衍不回來你要怎麽辦?”
溫存本來在安安靜靜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拾玻璃碎片,聽到不回來三個字立時就炸了,踢一腳茶幾腿道:“不是說好一個星期嗎?難怪會讓你帶東西回來給我!你們那個教授自己沒有家庭的嗎?才過完新年就把人弄出去,定好的培訓時間又不斷超期,我看就是阿衍太好講話才會被欺負。不行,我非得自己去一趟,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昨天就應該跟著旅行團一起走。”
紀遙林道:“我不是說他這次不回來,而是永遠不回來,你們從此再也見不到,你要怎麽辦?”
溫存聽完他的解釋拍拍胸口鬆一口氣:“你倒是講明白,嚇死我,我還以為是他後天不會回來。”
紀遙林喉嚨上像是插著一把刀,事實是無論明天後天或者大後天,曲衍都不可能再回來。
“如果他永遠不回來,你要怎麽辦”
溫存重新蹲下去收拾碎片:“他怎麽可能永遠不回來,你的假設在我們中間根本不成立。我看你說話吞吞吐吐,一路上都很不對勁,是不是在蘇格瑞遇到感情方麵的問題?”
像紀遙林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大男孩,第一次失戀都是半死不活狀態。
紀遙林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取出一隻戒指遞給溫存。
他手裏的戒指和溫存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是一對,也就是說他拿著的是阿衍的婚戒。
溫存起身奪過戒指,心髒像被飛來的大石塊猛撞一下。
“他的戒指怎麽會在你這裏? ”
紀遙林道:“這就是阿衍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溫存見紀遙林眼眶泛紅,她整個人都快不敢喘氣。
不應該是普通的禮物嗎怎麽會是結婚婚戒
結婚戒指他們兩個都很少摘下來,出於什麽緣故阿衍會拜托另外一個人把戒指交給她?
“難道他真的出軌了”
紀遙林搖頭,溫存自己也不信他會出軌。
“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紀遙林臉色蒼白,嘴巴卻張不開。
溫存急道:“你快說啊,到底什麽事情,他是生病了還是發生什麽意外?”
紀遙林用盡全身的力氣逼自己說出心底一直想說的那一句。
“曲衍在蘇格瑞發生車禍。”
溫存的心髒瞬間被寒冰裹住,半晌才恢複跳動。
“他傷的很嚴重,是嗎?”
紀遙林道:“是的,比你能夠想象到的都嚴重。”
她的身體開始發抖:“你說,有多嚴重?”
紀遙林道:“他已經不治身亡。”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兩個人同時陷入靜止。
靜止之後溫存忽然發笑:“你開什麽玩笑。”
紀遙林道:“沒開玩笑。”
溫存的語氣頓時變得無比嚴肅:“我嚴重警告你,你如果再開這種沒有分寸的玩笑,就算你是阿衍的朋友我也會生氣,也會把你從我家裏請出去。”
紀遙林麻木地重複:“我不是開玩笑。”
溫存身體裏的怒火騰的一下就升起來。
“如果我拿你親人的生死跟你開玩笑,你能忍受嗎?你的家庭有沒有給過你最基本的教養虧你讀的還是心理專業,你的書都白念了嗎? ”
她硬拉他推他往外驅逐,拉不動推不動退開一步伸手向門口指去。
“我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你立刻從我們家離開。”
紀遙林走開,卻是去開自己行李箱的最外層,從裏麵取出一摞證據。
他最先拿出一份報紙:“這一份是曲衍出車禍的報道,《萊奇日報》是蘇格瑞權威的報刊。”
接著他又拿出交通事故鑒定書、死亡證明、安葬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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