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風雪中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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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撥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她自己早已數不清到底打了多少遍。

    霍思危終於接了,電話的另一端他簡短地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溫存聽到這三個字喜極而泣。

    他說知道了,他真的說他知道了。

    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一人分飾兩角的幻想中,她最渴盼的就是自己生產的時候阿衍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她沒想到她的願望竟然真的可以達成。

    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力量,肚子也就不十分覺得疼了。

    她再把堆在餐桌上的東西檢查一遍之後,便整理收拾進一個袋子裏提著出門,她準備到院門口等待阿衍的到來,這樣她就可以延長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她推開裏屋的房門,驟覺一股冰涼的空氣夾雜著濕冷撲麵而來。

    她抬頭,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空撒下,是今年的初雪。

    她的心情變得愉悅,放下東西返回屋裏尋找她的雨衣。

    藍色的玻璃雨衣足夠大,正好能夠遮擋住她的肚子。

    她才穿好雨衣手中的電話就震動起來,她忙接通,以為是霍思危,聽聲音卻是紀遙林。

    她太快樂都忘記紀遙林,因為臨近預產期,這些日子紀遙林經常打電話來詢問她的狀況。

    紀遙林今天又問,她一麵揉攥著雨衣壓製疼痛,一麵平和地說:“我今天沒有任何狀感覺,預產期還差半個多月,怎麽可能有事情。”

    她不敢讓紀遙林來,她怕紀遙林來了霍思危就不會來。

    紀遙林聽到她在笑,簡直是震驚。

    “你的心情好像不錯。”

    溫存道:“嗯……因為下雪了,所以心情很好。”

    紀遙林看向辦公室的窗外,的確是下雪了,因為太過忙碌他都沒有發現。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可惜阿衍再也看不到,以後的每一場雪他都看不到了。

    紀遙林道:“我這幾天抽不開身,等忙過這兩天我就去看你。”

    溫存生怕霍思危電話打過來接不到,便道:“廚房裏的水開了,我先掛電話了。”

    紀遙林還想再說什麽無奈溫存已經有掛斷。

    掛斷電話後溫存再次走到大門口等待阿衍的出現。

    霍思危掛斷電話之後卻找來了自己的女特助艾米。

    他給了艾米一個地址,地址旁邊還寫著溫存的名字。

    “這個人要生孩子,你把你的工作交給下麵的人,現在去她家送她到醫院。”

    艾米看著“溫存”兩個字,猜想“溫存”就是傑森上次說起的那個女孩,想不到她真的要把孩子給生下來。

    她實在搞不懂這類女人腦袋裏整天想的都是些什麽,霍思危都不肯認孩子她還堅持要生,就算生下來從霍思危手裏拿到大筆錢財她就能十分開心了嗎?嫁個平常人過平常的生活到底有什麽不好?幹嘛非得讓自己的孩子從一出世起就背負著私生子的罵名。

    至於霍思危,製造出一個孩子卻又不肯認,性質比溫存還惡劣。

    艾米批判歸批判,表麵上卻紋絲不變。

    霍思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危用的人不管從前什麽性格,隻要在他身邊待三天就都學會了做啞巴。

    霍思危又道:“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你查清孩子的血型,如果是b型血或o型血孩子你就抱回來。”

    如果溫存生的確實是曲衍的孩子他會負責來養,讓孩子跟著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母親將來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

    艾米問:“孩子抱走之後我需要支付溫小姐多少錢?”

    溫存既然把孩子生下來,胃口肯定不會小。

    霍思危道:“我早就跟她說過一分也別想從我手裏拿到。”

    他的錢扔掉燒掉都沒關係,但他絕對不會便宜一個品行低劣的騙子。

    艾米仍舊一言不發,見霍思危沒有別的交代,默默地拿著地址離開總監辦公室。

    風雪彌漫中,溫存已經拿著東西在大門口等候半個多小時。

    九點四十六分的時候,總算有一輛車出現在她麵前。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門。

    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不是霍思危,而是一位穿得一板一眼的女工作人員。

    艾米露出職業化的微笑,走到溫存麵前自曝家門。

    “我的名字叫艾米,是霍總監的特助,霍總監派我陪溫小姐去醫院。”

    溫存不死心地望著車內,車內四個座位都是空的,除了艾米沒有別的人了。

    她方才還燙熱的心髒一下子涼透。

    她問艾米:“他自己不來嗎?”

    艾米道:“總監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可能會來可能不會來,具體的我也不確定。”

    溫存明白霍思危現在不來就代表他不會來了。

    霍思危終究不是阿衍。

    雪花一片一片飄落在她的臉上,方才還讓她心情愉悅的雪花此時變成了片片飛刀,無邊無際的疼痛又從腹部席卷全身。

    她什麽也沒有再問,任由艾米扶她上了車。

    車開到了附近的醫院,掛號、繳費、進病房,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

    艾米雖然沒有生產與陪產的經驗,但是在高壓的職場上混跡久了,她自信任何事情都不會脫離她的掌控。

    她一開始的確是非比尋常的自信,然而在病房內待了兩個小時之後,艾米就全然忘記了自己職場上的雷厲風行,剩下的唯有心慌和一手心的冷汗。

    從頭至尾令她心慌的並不是溫存,而是溫存旁邊2號床的產婦。

    一連幾個小時2號床的產婦都在撕心裂肺地喊叫,一會兒喊著不要活了讓我去死,一會兒又大叫著要剖腹,好容易醫生來檢查之後同意她剖腹,她又堅決地不肯剖,堅持要自己生。

    病床旁飽受折磨的老公不停地安慰誇讚鼓勵,收獲便是一雙手被抓撓得血淋淋,至於產婦疼痛不但沒有減輕還更進一步,痛喊著要從樓上跳下去。

    艾米一開始以為2號病床的產婦是個特例,沒想到2號床這邊稍稍平靜一會兒後,4號床和6號床的產婦也發生了同樣的狀況,放眼整個病房,艾米隻覺得自己是進了刑場。

    她不斷地抽紙巾擦手心的汗、擦臉上的汗,擦汗時候偶然發現溫存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這才發現她也和別人一樣疼,隻不過她一直強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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