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的葬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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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全身血液都像被凍成冰刺一樣的冷,秦洳雲蜷縮著身子,雙手抱在一起,無意識的摩擦手臂,企圖驅趕身上的寒冷。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漸漸蘇醒了幾分,可是腦袋裏任然暈暈沉沉的。她很想睜開眼看看自己身在哪裏,為什麽會這麽冷,家裏暖氣明明開得很足。
但無論多麽努力,秦洳雲浮腫的雙眼也隻開了一條縫。
可是盡管那條縫隻有線那麽點兒細,她還是借著微弱的自然光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hello kitty,全是粉粉的hello kitty,愣了幾秒,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家哪個位置有hello kitty 這種生物。而且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明明自己在家睡覺。
一陣風吹來,立馬打個冷顫,被她極力忽略掉的寒冷又襲上心頭。
秦洳雲微微顫顫地想起身,可是廢了好半天力也隻是身體輕輕扭動了一下,頭反而越來越痛,身體越來越累。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隨後緊閉的大門便被打開了。秦洳雲還來不及看一眼,咋咋呼呼的驚叫聲便傳來。
嚷得她腦門兒更痛了。
“嚇誰呐!回來了又不開燈,吊著隻腳在床邊,你想嚇死人啊!晦氣!”陣陣咒罵聲在房間響起,隨後又是一個清脆婉轉,猶如黃鶯出穀的聲音勸了幾句,等那人不再繼續低罵時,又對著床上的人象征性的問了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但見她沒理自己,皺了皺眉頭,眼裏透著不悅與厭煩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實秦洳雲很想說話,可是喉嚨裏刺痛難耐,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最後進門的慈阿喵老遠就聽到兩人的話,卻沒什麽可說的,反而抬眼看著床上的人,終於發現什麽不對。
拖過凳子,一腳踩在上麵,才夠著了床上的人,觸手之處,一片冰冷,可把她嚇壞了。再摸著額頭,滾燙燙的。
這時,慈阿喵才注意到對方根本就沒蓋被子,寢室裏也沒開暖氣。本想把人喚醒去醫務室,但想到對方平時的性格,又膽小的縮回了手。
就這樣,慈阿喵站在那兒掙紮了幾分鍾,最後還是妥協,看病要緊。
“白涼...白涼,我們現在去醫務室好嗎?”語氣完全是輕輕柔柔,又不敢太大聲,怕對方罵她的樣子。
可秦洳雲還是聽到了,好像知道是跟自己說話一樣,微不可察的點頭。
見她沒其他反應,慈阿喵如釋重負,緊張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從醫務室回到寢室,已經是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因為吊了一瓶鹽水,秦洳雲已經退燒了,腦子清醒了,可是她卻完全搞不懂現在的情況。
除了兩次吃飯外加兩次吃藥喝水,秦洳雲嘴巴就沒動過,一句話也沒說,不是昏睡就是盯著某處發呆。
現在,她躺在hello kitty 的床上,卯足了勁在腦袋裏搜索關於這具身體的記憶,可是依然一片空白,難道不是應該像小說裏寫的那樣速速地記憶自動竄出來嗎。
這就是為什麽今天她病好了大半後,任然不說一句話的原因。
說多錯多。
心裏其實有點害怕的,她活了四十好幾,大風大浪什麽沒有見過,但饒是她這種隨遇而安,順應環境,自足自滿的性子也害怕憂慮了。
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著室友一口一個白涼的叫,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即使再老,她也是知道穿越,魂穿這兩個詞的。
隻是不明白她好好在家睡覺,為什麽醒來就到了另一具身體裏,什麽都還不清楚還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第一天就在醫務室的病床上躺過。幸好還有室友關心,才免於不是病死而是餓死的情況出現。
為了表示室友愛,秦洳雲從醫務室回來時,是全宿舍一起去接她的,雖然其中明顯一人顯得很不樂意的樣子,但她根本沒心思再去猜想其他的。
所以在周末天,難得聚集了所有人,大家都呆在寢室裏。除了她躺在床上以外,其他人坐在下麵玩手機,其中兩人時不時傳來幾句嬉笑聊天聲。
“影帝大人無論穿什麽都好看,全身黑色,那股子禁欲氣息更甚了。好想撕開這層膜,看看他私下會是什麽樣子。哎呀!好高冷好帥啊!”
“那也沒什麽差別,聽說他平時在生活和工作上都是這樣的,而且生活上更甚。”
“不過宋男神的母親好漂亮啊!可惜就這麽死了!報道好像還說過她是那個北京什麽協會著名的京劇演員,叫秦洳雲吧!好像是!”
“有什麽用,死了不就死了。我隻是沒想到影帝會去參加葬禮,即使他跟宋沉是朋友。”
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睛,險些一口氣抽不上來。她剛剛一直在假寐,仔細聽室友聊天,便是想在這全然陌生的環境裏能通過她們得到一點信息。
現在她聽到了什麽?她居然死了?
秦洳雲拚命想忍住全身的顫抖,可是身子還是像篩子一樣根本停不下來,顫顫巍巍地從床上爬到地下,急忙忙無頭蒼蠅似的原地轉。
角落裏的人注意到她,好奇的小心問道:“你在找什麽嗎?”
“手...我的...手機...”
“那兒不是嗎。”
秦洳雲順著對方指著的方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在哪兒,化妝盒旁邊正是一個白色的手機。指紋解鎖通過後,她立馬點開百度。
手指顫抖的打著‘秦洳雲’這三個字,然後點擊搜索。
秦洳雲(1968-2015)著名京劇演員,出生於浙江蘭溪市。
後麵跟著很多介紹,她隻晃了一眼就被下麵的另一條最新新聞定住了所以心神。
觸碰著屏幕,畫麵一下就放大,偷拍的視頻。從不怎麽清晰搖晃的鏡頭裏,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兒子,宋沉!
秦洳雲手撐在桌上,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幾不可聞,輕得像是另一個時空裏傳來的一樣,“這裏離蟬雲山遠嗎?”她想親眼看到。
可所以人卻奇跡般的都聽清了,紛紛看向她,一臉詫異,誰也沒有動作。
秦洳雲抬起頭看著其中一人,眼裏的祈求仿佛要流淌出來一樣。
大家可能是從沒看到她露出過這樣伏低做小的表情,又是一驚。被看著的那人最先反應過來,“隻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吧。”
聽到居然離這麽近,秦洳雲詫異,但更多的是慶幸,她想親眼看看,不然怎麽能相信,她明明有呼吸有心跳的站在這裏。
又在雜亂的桌子上翻找半天,找到一個粉色挎包,打開一看裏麵一疊紅票子。秦洳雲抄起包包一反剛才虛弱得隨時要暈倒的模樣,就出了門,留下一群震驚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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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她整個人蜷縮的後車座上,青澀的臉上不正常的紅暈讓人看了很是心疼。就好比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不知道第幾眼了。
禪雲山是什麽地方,名字是好聽,可那放著的全都是逝去的人,去那兒的能有幾個好心情,司機大叔蠕動著嘴,想安慰幾句,但老實木訥的性格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洳雲不知道別人想什麽,她緊閉著雙眼,努力的縮著身體,後悔出門時沒穿一件大衣。
“小妹妹,到了。”
明明還算明媚的天空現在卻陰沉下來,寒冷的空氣裏更是飄起了細雨,夾著冰似的落在秦洳雲身上,將她身體裏唯一的熱氣帶走。
一塊塊整齊有序的乳白色墓碑淋著雨,也變成了壓抑沉重的青啞色。而她剛好借著石碑隱藏住自己的身體,身上沾了雨的毛衣像是融進著片死寂的世界裏一樣。
來的人很多,黑壓壓一片,每人手上拿著一朵白色的花,然後帶著沉痛悲切的表情一一排著列走到那個墓碑前,放下花,有點人甚至還能流出一兩滴眼淚,傷痛欲絕的樣子好像死了自己親人一樣。可是秦洳雲根本不認識他們。
更不知道他們的悲切從何而來,自己沒有所謂的親戚,唯一的親人就是相依為命的兒子,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而來,也許是她那可憐的身份,也許是兒子的地位能力。可無論哪樣都透著一股假。
秦洳雲站了半個小時,人群終於散去,最後隻剩下幾個人,宋沉依然站在那裏。
挺立著身姿,剛毅頑強,讓人看不出他是剛死了母親的人,可是企圖低著頭來擋住濕潤泛紅的雙眼的行為,秦洳雲再熟悉不過。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兒子!
她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他這樣倔強還強撐的樣子了,四年?五年?甚至是更久?
秦洳雲心裏痛著一片,看著這樣的兒子她很想上去跟他說,媽媽沒死,不要傷心了。可是她望著自己十八九歲柔嫩稚弱的手,她的腳始終跨不出去。
眼裏的淚水沒有盡頭似的往下掉,秦洳雲沒有察覺,默默地看著兒子離開,直到最後的人散去,空留她一人,才上前。
墓碑上那熟悉的三個字她寫了幾十年,卻頭一次有這樣怪異的感覺。碑前的玫瑰花已經堆積成山,三三兩兩的幾朵滑到過道上,雪白的花瓣上沾染了地上的雨水,有些髒。
秦洳雲彎腰撿起來握在手裏,被刺傷也不放下,幾滴鮮血在手掌裏冒出來,她卻無感似的,麵無表情的看著墓碑。
原來她真的死了!可笑的是自己就站在她的墓碑前,看著一個個人為她哀悼!這可笑的世界,一定沒有一個人能懂她的心情吧!
“你不是不來嗎?”
秦洳雲後知後覺隨著聲源看過去,幾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全身黑色還撐著一把黑傘,黑黑的一絲不苟的頭發。臉上冷漠一片,嘴裏叼著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朦朧了他半邊臉,墨黑的眸子就那麽看著自己,即使一閃而過,秦洳雲還是敏感的看到了他眼裏的厭惡。
明明是那麽令人討厭的樣子,可是直到多年以後,秦洳雲任然清晰的記得那一幕,從他的頭到他的衣角再到他站立的那片石階。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坑,望大家多多支持!!
如果感興趣的話可 以先收藏 ,等養肥了再吃哦!!
喵喵(賣萌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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