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的葬禮(下)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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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來嗎?”
說完這句話譚律就暗罵自己,她來不來關自己什麽事?不來還能少給他惹麻煩。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她今天難得懂禮貌了一回,知道是參加葬禮,不能濃妝豔抹穿豔服。
此時,秦洳雲恰巧一身黑色服飾,倒被誤以為懂事。因為被雨淋濕,披散的長發狼狽的貼在臉上。巴掌大的臉血色全無,嘴唇更是幾近透明。
沒有任何化妝品修飾的臉,柳葉眉細細的搭在那雙毫無生氣的桃花眼上,配著此時此景,竟透著嬌弱病態的美。和她平時立眉任性、囂張跋扈、唯我獨尊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可是譚律根本就不想去管她的變化,自己突發奇想避開人群倒回來已經讓他難以接受了。
現在,看著這人站在墓前碰著那個女人的玫瑰,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但很快又被他素有的冷靜壓了下去。
幾秒鍾的時間,譚律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上,心思卻千轉百回。
正抬腳回去,秦洳雲喊住了他。
“譚...律?”因為心裏的驚訝,她跟著走了上去,卻被對方轉過身來的冰冷眼神嚇住,身上微微顫抖了一下。
畫麵靜止,那人嘴裏輕輕吐出幾個字,“別靠近我,惡心。”
秦洳雲從來沒見過譚律生氣的樣子,對於兒子這個朋友,她隻見過幾次,唯一的印象就是高冷禁欲。現在他對著自己露出厭惡的樣子,出口便是刻薄的話,心裏可以說是非常震驚。
兩人就這麽對立著,一個可憐巴巴的望著(臉色蒼白),一個恢複冷漠。
此時的譚律可以說沒有絲毫紳士風度,看著對方站在雨裏,也沒想過把自己的傘獻出,反而警醒地留意對麵的人。
不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是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框眼睛的青年男子。見到秦洳雲挺驚訝的,看到她難得柔弱的樣子更驚訝。
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收回,被譚律一瞥立馬調整好自己,端端正正地稟報工作事宜。兩人自動忽略了對麵的人。
“現在回去。”聲音冷冽。
“那...白小姐...”總不能丟在這兒吧!
“不用管。”語氣又冷了幾分。
譚律剛說完話,就見對麵的人像自己倒了過來,立馬皺著眉後退了兩步,居然真的沒有要管的意思。
實在沒辦法,助理隻好上前扶住已經暈倒的人,又看了看總裁鋥亮的皮鞋。您剛剛後退的姿勢是認真的嗎?
“現在...”助理小心問道。
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半晌吐字:“送醫院去,住到完全好為止。”
‘完全’兩個字語氣壓重了幾分。
助理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位以前也不是沒裝過病,以前總裁還會問兩句,後來更是聽都不想聽了。這又能怪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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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秦洳雲半睡半醒著,知道自己被送到了醫院,因為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壓著她的神經,讓人喘不過起來。她想起來,想離開,可是根本動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不停的往下墜落,跟著冰冷的寒風刮著全身,最後落入一個朦朧模糊的夢境裏。
在那裏,總有那麽幾個小姑娘在說話,忽遠忽近,聲音忽大忽小。有時吵鬧,有時放聲大笑,有時其中的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更有甚至一起嘲笑謾罵其他人。
冥冥中她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總是畫著不適合的濃妝,穿著粉嫩的衣裙,穿梭在校園、課堂、寢室裏,傲慢無禮,自高自大,卻又心思單純,信賴朋友,說什麽就聽什麽。
有時候,秦洳雲看得都忍不住想罵一句蠢,什麽都衝在前頭,被人利用,還心甘情願為人擋住所有刀鋒利劍,和同學的橫眉豎眼。
真心付出卻遇到這種朋友,做了二十多年母親,時時刻刻關心照顧兒子的秦洳雲,真是恨鐵不成鋼,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深深覺得沒自己兒子一半省心,她真有這麽一閨女不得氣死。
秦洳雲做為一個活了四十幾年,還有一個二十多歲兒子的中國傳統婦女,和天底下所以的母親一樣,大部分重心圍繞著家人轉。
她所有的家人就是那個早年便成熟有擔當的兒子。所以,一切都為照顧對方為重。
頭一次遇見這種性格的年輕娃娃很是頭疼。
秦洳雲一直在夢境裏看著她怎麽囂張跋扈,怎麽被利用。最後畫麵突然一轉,那人不知道怎麽就掉進水裏。
北方的三月,寒風刺骨,更何況是那浸著冰屑的湖水,秦洳雲竟然感同身受,好像掉下去的人就是她一樣。
這股冷還沒退散,世界一黑,緊接著她又落入另一個夢境裏。
襲來的便是截然不同的熱,全身都像被火燒開的水一樣滾燙,空氣仿佛凝固的熱團,困住她。
頭痛欲裂,秦洳雲全身難受,想動一下,身下那處更是傳來鑽心的痛,腰上也被一雙滾燙有力的手卡住。
然後便感覺一人在自己身上瘋狂地聳動,毫不顧惜,整個人像是要被劈開。
她又痛又恐懼,想推那人,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鐵山一樣,反而燙傷了自己的手。
那人像是不耐煩,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舉過頭頂,身體壓得更緊,又抓住她的兩條腿,動作更粗暴。身下火急火燎的腫痛。
反反複複,眼見著鼻子發酸,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減弱了,身體裏卻浮上一種難以隱喻的感覺,像是一把地獄烈焰要將她燒開一樣。
那種越來越難抓住的感覺讓她一陣驚慌,可無論怎麽掙紮也掙脫不了。
秦洳雲艱難的睜開眼,卻與一雙漆黑的眸子撞在一起。平靜,沒有一絲波動,冷靜得可怕。
雖然屋裏漆黑,但是在她暈過去之前還是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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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洳雲悠悠醒來,這是一間非常豪華的vip病房,液晶電視,沙發,鮮花裝扮的高端大氣。
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看到衛生間的門後,一臉平靜的下床走過去。
腳步略帶慌亂,越來越來,像是要求證確認什麽似的。
鏡子裏,那是一張很美麗的臉,慘白的,稚嫩的,還沒完全長開的,卻不是她的臉。
白涼,居然是白涼!
她見過原身一次,了解的不多,知道是一個蠻纏和嬌慣著長大的孩子。
現在她居然變成了白涼!她不是穿越而是重生!同一個時間維度的重生!
顫顫巍巍站了好一會兒,身體不堪負重她才認命的回到床上,躺了不知多久,腦海裏慢慢閃現她夢裏關於學校裏的事情,一條條整理起來,眼神也漸漸堅定。
她沒有多餘的親人,唯一牽掛的兒子也早已經獨擋一方。她隨遇而安,安樂自在,不去計較太多為自己添堵,但絕不放任任何一個企圖破環這種美好的人。
秦洳雲從來都不是懦弱的人,不管是以前孤生一人生孩子,養孩子。還是現在多出來的幾十年生命和陌生艱難的環境,她都會緊緊握在手裏決不放棄。
而且生活必須也要像以前那樣,安逸自在!如果現在不是,那麽她就主動去創造!
一切以舒適為宗旨!
可是一想起那個人,她又像是被針刺破的氣球一樣,迅速泄氣。所有的衝勁兒猶如被大壩橫刀堵截的江水,過不去啊!
直到現在她真的忍不住想罵原身一句熊孩子,誰都招惹,到處惹麻煩。
譚律那樣的人是能惹的嗎?就是她兒子都對他唯命是從。
秦洳雲對白涼的情況一點都不清楚,唯一的一次見麵也隻是匆匆一瞥,但是聽到她叫譚律哥哥。
她還依稀記得宋沉提起過,兩人小的時候是住在一起的。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妹妹會在哥哥的床上!
還有,外界不是說譚律是gay嗎?她曾經還為此讓宋沉離他遠些來著!
一串又一串的問題接踵而至,繞的她頭痛,最後索性不想了。她所掌握關於兩人的信息太少,想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兩人也不常見麵。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學校。
通過有限的記憶,她知道白涼讀的是配音專業。
可她當初主學文學,副學京劇!對於配音根本一竅不通!
去學校後她又該怎麽辦?
現在頭腦裏有關白涼的記憶也不多,還歸功於那些夢境而來,除了寢室室友,和有那麽幾個有點印象的同學,她對於白涼可以說是完全不知。
一時間,秦洳雲竟茫然了,陌生的生命,突如其來的新開始,那群忘得一幹二淨的室友、同學,還有不得不斬斷的親情,她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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