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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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膳後,楚菲菲遣了紅蓮去請太醫,又向采風要了紙張,便一個人進了寢殿,吩咐道:“沒什麽要緊事都別進來。”

    楚菲菲一人呆在寢殿,獨自思索減肥計劃。雖說上輩子是因為減肥而喪命的,但究其根本還是因為身體太差,想想那一個計劃還是很不錯的。隻是現今這具身體素質如何還得先檢查一番。不管如何先把需要東西畫出來。思及此,楚菲菲頓時萎靡了,想她上輩子連毛筆都沒碰過又如何會用其畫畫呢?沉思良久,忽而心中一動,激動道:“啊,對了,不是有碳麽?”語畢即匆匆奔出寢宮,大叫:“紅蓮,紅蓮、、、、、、、”至今為止楚菲菲相對較為熟悉的隻紅蓮一人,直覺她較其他人可信賴些,因此一旦有什麽事總是第一時間想到她。此時叫出口方才想起早膳後命她去請太醫了。正想著出去尋個人時,恍聞似有腳步聲匆匆而來,楚菲菲迎聲而去,果在偏殿門口處看見急步而來的采風。采風一見楚菲菲腳下步子加快,張口大嚷:“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楚菲菲待她到得身前方才慢慢開口問:“怎麽不好了?”采風似是走得急了,一邊呼呼喘大氣,一邊開口道:“方才皇上身邊的王總管來傳話,三日後宮中要擺晏以慶貴妃娘娘入宮,要娘娘準備好,說是,說是、、、、、、”話說到這采風吞吞吐吐起來,也不知是喘不過來還是怎麽了?於是楚菲菲接過話頭問:“說是什麽?”采風覷了覷楚菲菲一眼,小聲道:“說是到時娘娘不僅要赴宴,還要在宴上表演才藝向貴妃娘娘道歉。”楚菲菲驚問:“表演?道歉?”開玩笑了不是,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麽’她沒當過皇後,可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難道還沒看過電視劇麽,在這裏,她是皇後,一宮之主,讓她給一個妃子道歉,還表演?這不是明晃晃的侮辱麽?隨即又問:“這是那皇帝要求的?”采風見自家娘娘一臉怒色,忙道:“娘娘,你別生氣!這樣無禮的要求定是那新入宮的貴妃提的,皇上他、、、、、、”不等她話說完,楚菲菲即咬牙切齒怫然不悅道:“皇上他同意了!”心想這是要廢後的節奏啊。轉念又想:“看來我的計劃得加緊了!”想到正事即收斂情緒,隨後吩咐采風道:“這些往後再說,先去弄幾塊木碳來。”采風反應不及,懵懂問道:“木碳?現在麽?”楚菲菲道:“對,現在!要快!有急用!”采風應道:“是。娘娘。”福身行禮後即退了出去。楚菲菲也自行返回寢殿。

    不多時,采風便攜著木碳來到寢殿。十幾塊木碳堆砌在一個木托上,采風雙手捧著木托,進了寢殿先行給楚菲菲福身行禮道:“娘娘,這是您要的木碳。”楚菲菲隨手拿過一塊,道:“嗯,放桌上吧。”自己則走到桌前,低頭在紙上畫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什麽,抬起頭向采風道:“去看看紅蓮回來沒有。如果回來,讓她來見本宮。”采風低聲應是,即行禮退下。

    時間緩緩而過,楚菲菲將將畫完之際,正巧紅蓮來了。宮中之人宮規禮儀甚是講究,紅蓮進得寢宮先是規矩的行了禮,請了安,方才細聲道:“方才聽采風那丫頭說,娘娘在找奴婢?娘娘可是有什麽吩咐?”楚菲菲此時正是專心之際,隻略微抬眼,慢聲道:“嗯,本宮這快畫好了,先等會。”紅蓮應了聲,便退到楚菲菲身後兩步遠之處站定,不再出聲。

    過不多時,楚菲菲將手中木碳扔進木托裏,立起身子,用力伸個大懶腰,爾後一手抄起桌上一遝紙張,抖了抖,轉過身,麵對著紅蓮,說道:“以後你就跟在本宮左右吧,若有什麽事可以讓別的人去辦。”原來楚菲菲意識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得有個人在身側,以免出什麽漏子。就她醒來這些個時候的觀察所見,自覺紅蓮是可以信賴的。她話頓了頓,接著道:“嗯,早上讓你去請了太醫,如何了?”紅蓮恭聲道:“回蓮正要回稟娘娘,現今太醫院有名望的太醫都被請去貴妃娘娘處了,所以,可能要晚些時候。”楚菲菲不忿道:“那個女人不就在太陽底下跪了會麽?難不成還跪成絕症了麽?”紅蓮回道:“據太醫診斷是輕微中暑了,不是很嚴重。隻是貴妃娘娘一直嚷著心口不舒服,是以、、、、、、”楚菲菲暗暗翻個白眼,心道:“這是要扮柔弱以博恩寵咯?”伸手把手中一疊紙張遞給紅蓮漫聲道:“晚些就晚些吧,一個中暑都能如此興師動眾,真是矯情,還浪費人力資源。你找人按照圖中所畫製出來,要盡快。”紅蓮接過紙張,就要應聲退下,楚菲菲忙接著又道:“你把事情交代出去就回來。”紅蓮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是,娘娘。”然後退了出去。

    楚菲菲一人呆在寢宮,回身提起桌上的茶水自斟了一盅,兀自啜飲。一盅茶未盡,餘光處已然瞥到紅蓮的身影回轉。她隨手放下茶盅,邁步走了過去,離得盡了方道:“紅蓮,陪本宮在這鳳尾宮裏走走吧。”紅蓮應聲,爾後轉身走到楚菲菲後頭,落後一步,很是恭敬的跟著。

    楚菲菲在鳳尾宮內隨意而走。隻見得宮內處處確是雕梁畫棟、朱戶巨柱,屋宇簷角翻飛,屋頂盡覆銅瓦,亭台樓閣此起彼落,假山連綿,流水環伺,望不到到盡頭的抄手遊廊、、、、、、無處不彰巍峨壯麗、光耀溢目。隻是卻並沒見什麽奇珍異卉,倒是瞧見眾多修長喬鬆,蒼翠蔽天,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一路上也未遇上多少宮女、太監,不禁有些奇怪,好歹是皇後,侍候的人應該不會少吧,而且這院子看起很有些荒蕪啊。於是邊走邊向紅蓮問道:“紅蓮,你進宮多久了?”紅蓮道:“回娘娘,奴婢從記事起就已經在宮中了。”楚菲菲腳下不停,隨口又道“哦,那有不少年了,來鳳尾宮前在哪當差丫?”紅蓮偷瞄了楚菲菲一眼,見她神色清明,才遲疑道:“奴婢,奴婢先前在皇上跟前當差。”楚菲菲腳步一頓,複又拾步而走,狀似無意道:“那麽采風她們也是?”紅蓮心中疑惑,卻仍恭敬回答道:“奴婢和采雨是從前是在皇上跟前當差的,采風和彩荷、彩虹三人在來鳳尾宮前是太後娘娘宮中的人,其時彩荷、彩虹已是祥雲宮四大宮女之一。”楚菲菲暗自點了點頭,轉了個話題道:“怎麽這宮中有些荒?人跡稀少?花草也不甚多?”紅蓮聞言躊躇起來,又不敢讓皇後久等,隻得期期艾艾道:“各宮配置都是按照宮規來的,人手也是,隻是昨夜皇上走後,又來一旨,說是宮中新進一名主子,人手不夠,是以將鳳尾宮的人調了大半去揚柳宮,現今鳳尾宮除了奴婢和四大宮女就隻餘下幾個粗使太監,彼時娘娘已經入睡,便沒有叫醒娘娘,皇上旨意眾人不敢有違。”楚菲菲越聽越怒,實在是欺人太甚,差點跳腳,強自忍耐住,自行安慰道:“反正姐也不在這久呆,大丈夫能屈能伸,姐現在先屈著,為了日後自由的日子,忍!”深吸了口氣,淡然問道:“那這院子?”

    紅蓮眼見楚菲菲臉色轉了幾轉,終未發怒,斟酌再三後,回道:“這院子、、、、、、不怪娘娘您不知道,其實在當今皇上繼位之前這座宮殿並不叫鳳尾宮,而是叫鳳央宮,是沐陽國曆代皇後的居所,種滿了各種奇珍異草,一年四季花開不謝,尤其是牡丹花。因為牡丹代表花中之王,是以鳳央宮中春季開花的花便隻有牡丹,每到春天整座宮殿都如包圍在牡丹叢中,花香四溢,常常還能招來大群蝴蝶,場景甚是壯觀。隻是當今皇上繼承大統後,從前的皇後娘娘現今的太後娘娘,移居去了祥雲宮。那時候皇上未及弱冠,且政權還不穩固,因而還未成親,這鳳央宮就一直那麽空著。娘娘入宮那天,皇上把鳳央宮改為鳳尾宮,奴婢們是和娘娘同一天踏足這座宮殿的。進來時,這宮內就是這個樣子,除了些大樹就是些青草,沒有花卉,現今看到的這些花都是這兩年彩荷一個人擺弄出來的。啊,對了,鳳尾宮的後院裏倒是有個園子有些不同,那兒是一片綠茵茵的大草坪,還長著一種竹子,奴婢們從未見過,以前也不曾有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長出來的。那竹子一叢叢的,長得不高,但四季長青,枝幹纖細。還蠻好看的。現下已經長了有一大片了呢。”楚菲菲細細聽著,暗自記些有用的信息,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好奇,於是順著紅蓮的話說道:“本宮瞧瞧去。”

    順著抄手遊廊轉過幾個彎,再走過幾條青石小路,穿過幾道月牙拱門,楚菲菲跟在紅蓮後頭轉來轉去,就在她暈頭轉向之際,終於從前頭傳來紅蓮的喜音:“娘娘,到了。”楚菲菲抬眼四望,頓感神清氣爽、心境澄明,不禁驚喜出聲,道:“是鳳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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