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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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立樹梢,稀星點點,華燈初上。沐陽皇室鳳尾宮的餐桌旁,楚菲菲一手撐著桌子站起身子,一手摸摸圓滾滾的肚子,不雅而滿足的打了個保嗝,歎聲說道:“吃飽喝足就是爽!”一邊說一邊抬起沉重的步子,用力挪動那更加笨重的身子,緩緩移向偏廳另一側的矮榻。

    楚菲菲口中說著爽,心中卻懊悔之極,心道:“這樣子管不住嘴還怎麽減肥啊?”一邊又自我安慰道:“我就吃這麽一次,等減肥計劃一旦啟動絕對的管住嘴,邁開腿。”一邊又暗自嘀咕道:“都怪這菜太好吃了,作為一個吃貨,怎麽能辜負如此珍饈美食呢?”一邊又暗下決心、、、、、、就這樣,楚菲菲挺著個大圓肚躺在矮榻上,半眯著眼眸,臉上副愜意十足表情,心頭卻轉過千般念頭。就在她暗自糾結時分,紅蓮領著一人走了進來。

    紅蓮輕步走近跟前,先是福身行禮,爾後輕聲稟道:“娘娘,太醫來了。”楚菲菲睜開半眯的眼眸,撐起笨重的身子,端坐好,這才開始打量來人。來人是一年輕男子,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身著一襲天青色交領華貴錦衣,腰束一條同色係寬腰帶,腰間墜有一塊白玉,外罩一件天青色寬袖軟袍,軟袍底部左右兩側開有一尺來長的口子,他雙手垂於兩側,袖口尖恰巧離地麵三指左右。錦衣長垂,將將遮住鞋麵,隻能夠看得見鞋底。五官雋秀,麵容柔和而疏離,最重要的是皮膚好的不行,白膩光滑。一頭青絲黑而發亮,卻並未束冠,隻全部梳於耳後,一小半用一條天青色緞帶鬆鬆係於腦後,其餘隨意披散著。單肩挎有一藥箱。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文人雅士的一股風流韻味,若沒有紅蓮的介紹,怎麽也不會把他聯想到太醫那樣的老古董身上。在楚菲菲看來,太醫大都應該是一些胡子頭發發白了的老頭子,眼前站著的活生生一水靈靈的小鮮肉啊!如此,楚菲菲內心激動了,這才來這兩天時間呐,這就看見了兩個大帥哥,果真是古代多美男?真真是大飽眼福啊。咳咳,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卻壓不住心頭的疑惑,遲疑道:“你真的是太醫?”實在是不像啊!

    青年男子雙臂伸直於前,兩手交握,躬身揖禮,回道:“在下梨亭,並不在宮中任職。”音質清潤悅耳,話音剛落,紅蓮即輕呼出聲,道:“梨亭?神醫梨亭?”楚菲菲看向紅蓮問道:“紅蓮,你知道?”紅蓮方才因一時激動而失了禮儀和規矩,此時緩了下來不免懊喪、自責,聽聞楚菲菲問話,旋即冷靜回道:“奴婢並不識得,隻是從前在皇上跟前侍奉時,曾聽說江湖傳言,神醫梨亭醫術高明,隻要那人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將人救活。隻是他性情古怪,不喜與人親近,救人向來看機緣且千金難求。”楚菲菲了然點頭。梨亭道:“江湖傳言不可盡信。沐皇讓在下來給皇後娘娘診視,敢問皇後娘娘哪有不適?”口吻冷淡疏離,楚菲菲隻得回歸正題,道:“本宮召太醫並非身有不適,隻是想讓太醫給本宮瞧瞧身體如何,是否健康,能否承受得了高強度的訓練?”梨亭抬眸看了眼楚菲菲道:“在下先給皇後娘娘診脈。”

    不待楚菲菲反應,即有一根銀白絲線自梨亭左手袖口中飛出,嗖的一聲,絲線纏在了林菲菲的右手手腕處。這一下變化,楚菲菲驚愕之極,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真是漲見識了!隻見梨亭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搭在銀絲上,隻略微停了停,便收回右手,同時嗖的一聲,也將銀絲收了回去,這絲線的一放一收,快而準,就似長在他身上的一部分一般自如,絲線收起之際梨亭開口,道:“皇後娘娘脈象平和,身體安好,非常健康。”楚菲菲喜道:“真的麽?”話落,梨亭的雙眸倏地直視楚菲菲雙眼,眼帶厲色,寒而冰,似帶警示,卻終未言語。楚菲菲讓他那麽一瞧,不禁汗毛倒豎,有些怯意,然而心中又頗有些氣悶,於是強撐氣勢、小聲嗆道:“不過就那麽一說,有必要這麽計較麽?好歹是一堂堂七尺男兒行不?”不料她這嗆聲如石沉大海,不起絲毫漣漪,人家梨亭神醫就那麽若無其事般拂袖轉身就要離去,轉身之際倒是留話,道:“皇後娘娘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先行離去了。”

    這一下楚菲菲傻眼了,這人也傲嬌了吧,行,誰讓姐有求於你呢?說時遲,那時快,不待梨亭邁開兩步,楚菲菲急急搶上前,兩隻手一把抓住他一隻胳膊,咧嘴笑道:“神醫,神醫、、、、、、”突然,意外的情況發生了,隻見梨亭在楚菲菲抓住的一瞬,身子疆了疆,爾後被抓住的胳膊用力一甩,楚菲菲肥胖笨重的身體就猶如一塊麵積過大的破布,咻一聲飛了出去,直直的撞在對麵矮榻上,喀啦啦一陣斷木聲響,矮榻碎裂成一塊一塊,楚菲菲雙眼緊閉、無聲無息的躺在一堆碎木頭中。

    這一變故快速而突然,誰也沒有預料,就是梨亭自己此時也是呆滯不語。忽聽得一陣惶恐嘶喊聲:“娘娘,娘娘,你醒醒、、、、、”是紅蓮以及先前在一旁收拾碗碟的彩荷、采風。這一陣嘶喊驚醒了一旁怔愣的梨亭,他平靜的臉此時忽現懊惱、著急、惶恐、擔憂等情緒,卻也隻是一瞬,他抬步搶上前,仍是一副冷麵冷語道:“我看看。”彩荷和采風立即起身讓開,紅蓮卻抱著楚菲菲身子不放,聽了梨亭的話反而抱得更緊,她抬起頭,怒視著梨亭大吼:“給你看?娘娘可是讓你給摔成這樣的。”她語聲一頓,旋即向采風道:“采風,你去請太醫,不管如何,一定得請到,實在不行就去稟告皇上,就說娘娘命危。”彩荷、采風先前一直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碟,再加上當時角度問題,是以並沒看清這一變故是如何發生的,此時聽紅蓮說是讓梨亭給摔的,倆人頓時均是一臉憤怒,就要發作之際,采風忽聽紅蓮吩咐,當下知道此刻應以娘娘身體為重,隻得壓下憤怒之情,應了紅蓮出去請太醫。彩荷本是溫柔怯弱之人,當此之際,雖然也是憤恨之極,但一瞧梨亭冷冷的樣子,又不敢言語,複又蹲下,和紅蓮一起護著楚菲菲。

    梨亭心中焦急,麵上平靜,他又上前兩步,不言不語的就要去拉過楚菲菲來查視一番,紅蓮一看他上前了兩步立馬提高警惕大聲道:“站住!你別過來!”梨亭不耐道:“時間多耽擱一刻,皇後娘娘就多一分危險。”紅蓮聞言,也知其說得有理,一時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就在這疆持之際,楚菲菲緩緩睜開了雙眼,有氣無力道:“紅蓮,聽梨亭神醫的。”聲音虛弱之極。紅蓮見楚菲菲醒了,高興之餘防備之心也稍稍少些了,又聽她這麽一說,隻好遵從。梨亭臉上卻依舊淡淡的,隻是眼眸深處一抺流光迅速劃過,他急步上前,蹲下身子,給楚菲菲細細查看了一番,也診了脈,方才緩聲說道:“是內傷。休養些時日便可痊愈。稍後我開個方子就著休養,可好得快些。”隨後對紅蓮、彩荷道:“先把你們娘娘扶到床榻上去吧。”紅蓮、彩荷應聲,隻是以她們兩個瘦弱的身子實是難以辦到,隻見她倆一人架著楚菲菲一邊,隻是才將將扶起上半身,下半身卻怎麽也動不了。梨亭在一旁瞧了半響,最後實在是瞧不下去了,他直接搶過身,一手置於楚菲菲後背腋下,一手放在楚菲菲雙腿膝蓋下方,臂上一使勁,一個橫抱抱起楚菲菲,快聲說道:“哪裏是娘娘的寢殿?快快前頭領路。”

    須臾間,寢殿便到了,梨亭將楚菲菲輕放於床榻後即垂手立在床頭,看著楚菲菲虛弱的樣子,心頭複雜,轉身對身後的紅蓮二人道:“準備筆墨,我要寫方子,再去備盆清水,要溫的。”待她們二人離去,複又轉過身,對躺在床榻的楚菲菲輕聲道:“很抱歉,梨亭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楚菲菲見他一副難以言說的情狀,好笑的接話道:“隻是條件反射,出於一種本能,是麽?”梨亭訝然道:“皇後娘娘知道?”楚菲菲搖頭道:“我猜的。”梨亭輕嗯一聲,表示知道。楚菲菲又道:“梨亭神醫不必憂心,此事、、、、、、”梨亭不等她說完即接道:“此事梨亭一定負責,梨亭定會還娘娘一個健康的身體。”楚菲菲好笑道:“你不僅要還我一個健康的身體,你還要助我瘦身。”梨亭驚訝問道:“瘦身?”楚菲菲道:“是的,瘦身。這也是請太醫的本意,原本隻是想要個合適的方子,隻是如今,既然你因傷了我而感非常歉疚,那就來點實際的,助我瘦身成功,以表誠意。”梨亭為她這種說法很有些哭笑不得,隻仍應聲道:“好。助你瘦身成功後,今日之事就此了結。”楚菲菲欣然道:“一言為定。但瘦身之事還請梨亭神醫先行保密。尤其不能讓沐流墨知道。”梨亭一聽此言即明其理,定是要給沐流墨一個驚喜,畢竟是後宮妃子,總是想方設法以博取皇帝的恩寵,隻是對她的言行有些奇怪,按理曆來少有妃子會直呼皇帝的名字,尤其還是全名,而且她也不稱本宮,舉止間全不當自己是皇後,卻也想不通其中緣由,遂道:“好。”楚菲菲聞言,心頭大石落下,心中甚是歡喜,這神經一鬆,立馬覺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想要強打精神撐會,眼皮卻不住的打架,終於支撐不下,雙眼一閉,睡了過去,唇角還殘留著她如釋重負的淺淺笑容。

    梨亭眼見著楚菲菲不堪重負的睡了過去,望著她嘴角的笑容,很是難以理解,這內傷都讓她得昏睡過去了,為何還能笑出來,難道不痛麽?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一時間不明其由,隻默默發呆,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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