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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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沐陽皇宮裏點起萬千燈火,甚是輝煌,連宮殿之外也是一片亮堂,有如白晝。平常日子是沒有如許多燈火的,隻因今夜,宮中有一場盛宴。早在半個月前,楚菲菲便在青園中讓采雨傳訊給了紅蓮,通知紅蓮可以給沐流墨傳個話,話言:“迎貴妃入宮宴可在半月後舉行,本宮定會出席宴會。”後來聽說,沐流墨隨手便將晏會交於柳貴妃去操辦了。
宴會地點就定在後宮禦花中舉行,這裏不單止環境好,視野遼闊,且奇花異卉頗多,雖是夏日,卻也開有不少花兒,漂亮養眼,還有陣陣花香。還有就是夏季炎熱,入夜後雖然稍有好轉,且室內畢竟悶熱,然室外不時有風吹過,多少涼快些。這晏會地點可說是選得很是周到。由此可見,這位新進宮的貴妃娘娘,果真不是個簡單的。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女人,世上能有幾個?
剛剛入夜,整個禦花園就開始掌起了燈。但見四處都張著燈,燈籠有的高掛於枝,有的安置於石柱上,還有專門提著燈籠司於宴桌後兩側的。總之一片燈火輝煌,有如白晝。禦花園的正中心,有一休息用的八角亭,八角都高懸著精致漂亮的八角宮燈,直映得亭中亮如雪。此刻亭中一側設有兩張太師椅,中間置有一小方桌間隔開,亭子下方兩側各設有數排長形小矮桌,每一張矮桌後方都置有一蒲團軟墊。彼時,來回往返,絡繹穿行的宮女、太監們行雲流水,有序而火熱的忙碌著。然鳳尾宮的青園時卻是另外一番狀況。
青園門小屋中,采雨、采風正給楚菲菲梳妝打扮,她們臉上皆透著幾分急切。可是正主兒卻兀自發著呆,坐在妝台前的方凳上任由他二人擺弄。急性子的采風忍不住嘀咕說道:“也不知娘娘今兒個怎麽了,一得空閑便發呆,一呆就是半響。”采雨聞言,訓道:“瞎嘀咕什麽呢?娘娘可能隻是昨晚太晚睡,沒睡好而已。”采風順口問道:“娘娘昨晚很晚才睡?”采雨一時語怔,不知該如何解說。為了以防采風一時嘴快說漏話,因此至今她還不知離宮一事。昨日夜裏,采風給楚菲菲取回定製好的物什回到青園時,天色還早,將將入夜不久。且為了和采雨繼續商量並完善計劃,楚菲菲不待她多呆便催促著她早早回了鳳尾宮宮殿。還特地說要她帶話給紅蓮她們,“本宮明晚會直接從青園出發赴宴,著紅蓮、彩虹、彩荷三人於入夜時分候在青園門口。不得有誤。”
不多時,采雨、采風二人便給楚菲菲梳好了發髻,帶上了鳳冠。甚至還給她絕美的容顏上稍稍描畫了一番,使之更加豔麗奪目。然楚菲菲依舊怔怔發呆,似靈魂出竅般,呆坐不動。采風不禁一疊連聲的叫起來:“娘娘,娘娘,娘娘、、、、、、”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急過一聲,直叫了七八聲,楚菲菲方才緩緩回過神來。她看著采風二人一臉的急切擔憂,一時自覺心中極是過意不去。隻聽采風滿是疑惑問:“娘娘,你這一天,逮著空就發呆愣神,真的隻是因為昨天夜裏沒睡好麽?”楚菲菲看了眼采雨,尷尬道:“嗯,是吧。”事實上,自昨天深夜,三次偶遇沐流墨起,她便開始出神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哪能那麽巧合,一夜三遇,可是又說不出到底哪不對了。還有就是,昨晚看見的沐流墨也不大對勁,傳言說他冷漠、冷酷、殘忍、暴戾。可是上一次他到鳳尾宮那晚所見的他,倒是真的挺冷的,表情冷,語言冷,這就是冷漠和冷酷了。至於殘忍和暴戾,她沒見到過,也沒法聯想的到。在楚菲菲認為,那就是個長得過分好看的一個男人,活生生一妖孽。偏偏又喜穿白衣,一幅飄逸若仙的樣子。然昨晚所看到的沐流墨似乎連冷漠和冷酷也沒有,便如一個尋常男子般,溫和有禮,言語淡然,似乎藏有滿腹心事無處訴說,給人一種孤寂無依的感覺。還有那支淒婉傷情的曲子,更是一直縈係於心,久不能忘。
楚菲菲回過神,眼見已然梳妝完畢,當即站起身道:“采風把你找來的小薄被取來吧,采雨,你來幫忙綁。”二人應聲,旋即就開始忙碌起來。她們先是給楚菲菲的胸腹臂膀處綁上合適的薄被,然後再穿上赴宴要穿的衣物。如此從身子上看來,楚菲菲還是一月前那個肥胖雍腫的肥後。著裝好後,楚菲菲立在銅鏡前審視一番,最後取來一麵薄紗罩在臉上,將整個容貌遮蓋。就要抬步外出,突然采雨拉住她手,道:“娘娘,要不戴上這個。”說著一手摸出張透明物來,微微一笑,道:“這是做的麵具,仿造了娘娘從前的樣子。”楚菲菲伸手接過,笑道:“采雨,不錯啊,連這個都備上了。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還會做這個呐!”采雨道:“行走江湖的人總是要會一些,做得不是很好,容易讓人發覺,但若是戴上這麵具後再罩上麵紗,應該會好些。”楚菲菲道:“嗯,就這樣辦。”說著便將麵具往臉上貼去。準備妥當,三人便要出門。
楚菲菲三人出了門,悠閑的踱步外走。渾然不知此刻的青園門口,正有三道身影急得團團轉,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心裏越是著急。三人不時的來回走動,時而伸長了脖子往青園內張望,時而口中念念有詞,說些祈禱娘娘快快出來的話。就在她們心焦如焚之際,總算看見三道身影正遠遠而來。不待三人走得近些,紅蓮即領著彩虹和彩荷直衝過去,也顧不得楚菲菲曾說過“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踏進青園”的戒告。三人到得楚菲菲跟前,瞧著楚菲菲一如往昔的肥胖身子,當下先行行禮,爾後對著楚菲菲戴著麵紗的臉,急道:“娘娘,可算見著您了。這一個月過得可還好?宴會估計著就要開始了。”楚菲菲透過麵紗,道:“嗯,還好。有什麽事都等宴後再說,現下還是先赴宴吧。遲到總歸是不太好的。”紅蓮應聲,五人也當即按照宮中規製站好。紅蓮輕扶著楚菲菲走在前頭,四大宮女跟在後頭,另有六位尋常宮女在鳳尾宮宮門候著,這是作為皇後所應當有的排場。當然這一切自是紅蓮安排好的,楚菲菲對這些並不在意,自然不會去安排什麽,也不會過問紅蓮這鳳尾宮多出來的幾位宮女從何處安排而來。
一行人在鳳尾宮宮門處與六位宮女匯合,繼而楚菲領著眾人,浩浩浩蕩蕩的徐步向著禦花園而去。楚菲菲一邊走著,心中一邊想著,方才跟紅蓮說的話是沒可能實現了。一切就看今晚了,成,便自由了。但若是敗了,也許、、、、、、也許命便沒了。但無論怎樣,今晚她定要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博一博,因而這個宴夜注定是個不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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