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獵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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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很忙,擠出時間更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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ζ reminis/經年°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28 19:37:27
丟胖胖扔了1個地雷
公主寢帳。
燭火低照。帳中一片靜謐。
趙熙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寢帳中床欄上方的垂幔。
趙熙坐起來,揉了揉額角,並沒有預期的酒醉後的頭疼。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連多日來的疲憊也一掃而淨。她抻抻手臂,大大地歎出口氣。
忽然床角一個暗影,吸引了她目光。趙熙探頭到床下仔細瞅了瞅,吃驚地張大了眼睛。
下一刻,帳外守候的侍者們,聽見動靜,趕緊掀簾奔進去。
帳中情形,讓眾人大吃一驚。公主殿下單膝跪在地上,懷中攬著她昏迷萎頓的正君。
一個侍者趕緊奔出去叫大夫。其餘人上前,幫趙熙將人抬上床去。
趙熙用手撫他前額。顧銘則臉色煞白,額上全是冷汗。即使昏迷,眉頭也收得很緊。
大夫片刻即至,診了脈,即刻下藥。侍者片刻不停地去熬。
趙熙一直握著他的手,守在床邊。
溫熱的藥終於端上來,趙熙並不假手旁人,自己含了一口,哺喂給仍舊昏迷的人。一口喂進去,又輕輕抬起他下頜,見顧銘則的喉頭動了一下,確認喝下,才喂第二口。
侍者並著大夫站在一邊,看著公主親口喂藥,無不心頭感歎這正君大人在公主心中的地位。
趙熙又接過大夫遞上來的暖袋,把手伸到他衣服裏麵,焐在胃上。
一會兒功夫,她的正君,胃疼緩下來,麵色也不那麽慘白了,人睡得漸平靜。
趙熙大大鬆了口氣,吩咐重賞軍醫。
“烈酒這麽喝下去,大人受不住的。”老軍醫一邊道謝,一邊絮絮地說,“卑職診斷,大人內息紊亂,積年虛弱,這樣的身子,不該喝酒的。”
“以前宴上也喝酒的,沒見疼成這樣。”趙熙疑惑。
老軍醫看趙熙臉色,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趙熙擺擺手。
老軍醫點頭,吞吐道,“老朽初步判斷,大人體內,似有毒素。酒最是發物,毒素方入體內不久,最易引發,所以才……”
趙熙目光一緊。
老軍醫點到即止,不再多言,告退出去。
其餘人等也悄然退去。寢帳中回複平靜。
趙熙仍守在顧銘則床邊,腦中卻將軍醫的幾句話久久盤旋。
毒素方入體內?那是最近幾日新服下的?可是最近十日,他都被圈在別院,何時見的外人,何時私相授受的□□,又是何時服下去的?
趙熙憶起他前幾日突然病了,又突然好了的事。她眸光一跳。他的小廝夏禾一到,他就突然病了。之前這兩人出了別院一回,估計就是那一次服下藥的。
是被人暗害的?趙熙輕輕搖頭,顧銘則其人,行事周密,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如何能讓人輕易加害?
那就是主動吃下去的。可他是嘉和侯,皇家貴戚,為何要自傷身體?
“聽說有種□□,可以將功力暫時散去,隻是會損及身體,難道……”趙熙輕輕自語。她微皺眉,不願再往下想。因為很有可能,他的正君,自己傷害自己已經五年之久。
以前的事,她無從追究,可這些日子,兩人親密相處,她自認已經耳鬢廝磨,就連交心相談的事都不同程度地做過幾遍,全無隔膜的程度。
她甚至想到那夜,還說過要他終生相守的話,與他約定養好身子,以圖子嗣。說那話時,她那掩在心窩深處的一腔赤誠,一生中頭一次坦露,全無保留,可她的正君,竟不動聲色地在籌劃著要服下一粒毒丸!
好一個顧銘則,從來都沒把真心沒托付給她過。
趙熙久久呆坐在床邊,心裏刀絞般難受。
更漏方起。
一個暗衛從帳外進來。腳步聲輕揚。石化許久的人,終於有了動作。她轉過臉,沉聲,“情況如何?”
那暗衛稟道,“林統領已經得手。太子偏帳裏的人,是劍宗的萬山尊者。”
趙熙神色驚異,旋又恢複平靜,道,“知道了。”
“是。”暗衛領命出去。
暗衛出帳,帶起些微涼風。帳簾又被侍者從外麵掩緊,帳內恢複安靜。
顧正君睡得很平靜,呼吸清淺悠長。仿佛累到了極點,睡下便沉入黑甜。
趙熙她撫撫顧銘則俊雅的臉頰,溫溫熱熱,清清滑滑。她不禁長長歎氣。
他對她瞞天瞞地,一句實話沒有,她何嚐不是早已經心生疑惑?
自從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生了根,她已經謀劃計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今晨,她囑咐林澤,若正君有所舉動,林澤隻管配合。他不動,她怎知他有何打算?這也算是誘他露出破綻吧。
“你我二人,還真是半斤八兩。”趙熙自嘲地笑笑,“我原也怨不得你薄幸。”
隻是沒料到,顧銘則的目標竟是宗山的萬山。
皇家獵場,無旨擅入,是萬山走錯的第一步棋。
高估計了太子的實力妄自托付,這是他的第二步錯棋。
一步棋錯,步步險。或許萬山其人太過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趙熙微微點頭,正君的眼光果然也真獨到,能挑得如此好的時機,一擊得手,不費吹灰力,便擒得萬山。
“擒獲萬山,你又有何打算?”趙熙用手指描摩顧銘則線條簡潔的臉部線條,麵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讓她無從把握,“銘則,你習過武,當知,兩人對陣,誰先動誰便露了先機。你隱忍五年,終有動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不願再等?你想做什麽?想要什麽?”
她頹然歎氣。因為即使此刻人醒著,也不會向她坦言問題的答案。她發覺,最深的人心,永遠難測。之前,她竟被虛渺的愛意迷蒙了心智,才妄以為可以把心交出去。幸而,顧銘則以這樣的方式,提醒了她,高位者,不該這樣全情投入於一場虛幻的愛戀中。
得天下,便要孤家寡人。她應該早就明白,這是欲為王者必須承受的。
灼熱的淚,從趙熙臉頰倏忽滑落。
她用手背,緩緩拭去。
淚涼下去,連著那顆曾經火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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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林澤帶著營兵,包圍了太子營地的一個大帳子。
太子仍在宴上,太子長史叫劉有的,趕過來交涉。
得知是奉了公主手令,這劉有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抬手放他進帳,卻把太子府的人攔在外麵。林澤目光閃了閃,意識到劉有可能是顧銘則的人。
帳子裏的人,剛坐起來懶懶地穿衣服。林澤進來時,看見大和尚身下的裸身美人兒,他甚至細瞅了眼,看清竟是顧采薇。
對方是正君妹妹,太子側妃,他自己又是公主侍君,身份彼此尷尬。林澤忙別開目光,示意隨從趕緊把顧采薇蓋嚴實了。
顧采薇睡得迷糊,冷丁闖進許多男人來,驚異程度不亞於林澤。她幾下穿上外衫,又被幾個侍者用棉被裹得隻剩下頭。定了定心,才瞅見,來人竟是林澤。
顧采薇櫻口大張,杏眼圓睜,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澤正好也並不想與她答話,隻負手看著萬山。
萬山皺眉隻問劉有,“怎麽回事?”
“這是太子妃的侍衛。”劉有赫然開口。
林澤和顧采薇都睜大眼睛看劉有。這個文衫男人神態鎮定,波瀾不起。林澤不得不服氣,也完全做實了之前的想法,這人就是顧正君安插在太子身邊的。官職竟然做到了長史,沒有些年頭資曆,萬萬不可能。也不知道是先前就潛伏進太子府的,還是之後被顧正君收為已用的。不管無論是哪種情況,足見顧正君籌謀已久。
萬山怔了下,“太子何在?”
“就在帳外。”劉有神色頗有為難道,“陪著太子妃,不方便進來。”
萬山皺眉。心道太子如此無能,連個女人都安撫不住。
他有絕世武功傍身,睡顧采薇,也是太子默許,他自然無須擔心。何況他身邊並不缺女人,他也不是如此急色,收了顧采薇,主要是給太子的一顆定心丸。
萬山斂衣起身,還拍了拍顧采薇露在被子外麵的腦袋,“踏實睡吧,我去去就來。”
顧采薇大著眼睛直盯著他身後的林澤,咬著唇,眼裏全是驚恐。
萬山神情一頓。
他緩緩轉頭,鷹目看林澤。一身武將常服,星眉朗目,高大身形,瞧氣勢該是將官級人物,他入太子營幾日,並無見此等人物。
萬山心中忽而有了答案,冷笑一聲,悍然在掌心蓄力。
強悍的內力,帶得半空中響起聲炸雷般,帶動得帳內人紛紛跌倒。
林澤隻及側過身,躲開淩厲掌風,餘力帶得五髒六腑牽動,一口血噴了出去。
他用手背抹去血漬,暗提口氣,原來並沒傷及內息。隻是內腑震得生疼。林澤忍住劇痛,站得筆直。
萬山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你可是公主座下?”
林澤並未做答。
萬山點頭大笑,心道,這位公主殿下果然行事出人意表,能徑入太子營地提人,也夠囂張。不過她切脈很準,他心有所圖,必不會在獵場動手相抗的。
說實話,萬山其實也並不反感公主營地一行。這兩位皇嗣,他已經親自接觸過一個,太子陰柔,才大誌疏,實不堪大任。若他現下已經是皇帝,對萬山的計劃隻有好處。可萬山這些日子細觀他,覺得實難是這位公主殿下的對手。興許會折在奪位之路上也不一定。
萬山想至此,含笑點頭,“好,我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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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正要帶路,卻聽萬山道,“閣下必是公主府一等一的高手了,方才我發力太過突然,可傷著了?”
林澤轉頭淡然道,“無妨。”
萬山負手微笑,“剛才一試之下,覺得閣下內功渾厚,武功路數純正,該是名師指點,西南蒼山一脈。”一出口便點出林澤師傳。
林澤臉色不動。腦中卻閃現出十天前,與他高徒顧夕過的一招。眼前這位是宗師級人物,他估計在他手下走不過幾招去,他是想借此立個威,也在公主麵前有討價還價餘地。
“蒼山派有個秘傳的心訣,練氣最是好的。瞧你功法,你師父該是沒傳給你。幸而早年偶然間,我得到了這套心法,白留著這麽些年。等過幾日閑了,閣下便來找我,我傳給你。閣下是練功的好材料,細心研磨,假以時日,未必沒有大成。”
林澤眉頭微動。這個萬山,瞧著不可一世,可句句話溫和貼心,籠絡人的高手哇。別說林澤並不圖希什麽心訣,兩人本沒有什麽仇怨,此後幾天,伸手照拂一下也完全有可能。大和尚這是在結善緣呢。
林澤歎出口氣,和聲道,“大和尚,家主正在相待,咱們移步細談吧。”
萬山含笑點頭,目光微閃。幾句話試出林澤為人。親厚君子,一顆事主的赤誠心。
他和悅了神色,從容抬步,隨林澤走出帳去。
安置大和尚上了車,林澤回目看了看劉有。意思是你走不走?
劉有神色安定地抄手在袖,站在帳門前。
林澤歎了口氣,翻身上馬,帶隊離開。
隊伍走遠。
太子儀仗回營。
趙珍下車,神色倉皇。
“人呢?”
劉有上前揖禮,“大和尚去公主營地了。”
趙珍呆滯一瞬,暴躁道,“為何放他走?他怎麽走的?”
劉有垂頭,“大和尚要走,誰攔得住?興許隻是去公主那邊看看,轉目便回來也不一定。”
趙珍煩燥地揮手,“備車,我要去嘉和營地。”
“太子殿下,”劉有攔了一下,“大和尚想是也在心裏考量,他去看看嘉和,也可以理解。殿下您是一國正統,又有什麽可怕的?大和尚是個明白人,看清了嘉和的底子,便會回來了。您此刻追過去,隻會讓大和尚看低。”
太子呆了片刻,頹然點頭,“敬之說的是。”
劉有微微笑笑,“大和尚走之前,囑咐瀾清照顧好您。”
太子眸色閃了閃,那五個年青劍侍的滋味,美妙得讓他念念不忘,“好,吩咐他們幾個準備準備,進我帳來。”
“是。”劉有含笑應。
太子放開心懷,也不管太子妃了,半醉著,往自己大寢帳走去。
太子妃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地瞅著太子的背影,又轉目瞅了瞅大和尚的帳子。帳內燈火未息,也沒有什麽聲音。那賤人定是在帳子裏。太子妃冷冷的目光,猶如實質,似要把帳子刺穿。
劉有微微笑著,站在帳門邊,寸步不動。
太子妃自知難以突破這道防線,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了。
劉有長長鬆出口氣。這會太子正醉著,太子妃一心吃幹醋,他才好把兩人糊弄過去。等緩一時半刻,說不定就會生出岔頭。
他命人趕緊將顧采薇接出來。安頓她上了一輛早已經安排好的車子。
劉有也跟著上去。
車子行出一段路,停下。劉有探頭一看,竟是瀾清等五個劍侍,皆著玄色長披風,裏麵若隱若現,竟是細綢的裏衣。劉有自然知道他們幾個是收拾齊整了,去太子寢帳侍奉,便笑道,“太子正等著,幾位快著點。”
瀾清目光掃向車內。
“大和尚召顧側妃過去。”劉有壓低聲音。
他慣常做的,便是拿捏人心,左右逢迎,此刻編起瞎話,既圓又緩。
瀾清聽見是萬山的令,便不再多言。
微風一陣,刮起他長衣,瀾清隻覺下身冷嗖嗖的。那裏什麽也沒穿,還含了玉
勢,自然又冷又沉。他一把斂緊外袍,也不敢再看劉有那若有若無似笑非笑的眼神,低頭走開了。
劉有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裏。趕緊命車快走。
走了好一會兒,太子營地的燈火才遠得看不見了。劉有脫力地癱坐在座位裏,吩咐,“一直往西走,出國境。”
“是。”外麵的人應。
顧采薇茫然抬目,不知所以。
劉有苦笑著道,“二小姐勿問,在下也不知顧侯安排。送您出國境,在下任務就算達成,此後,會有人繼續帶您往西走。”
“那是什麽地方?”顧采薇含淚問。
“是燕國了。”劉有凝眉。
獵場也漸行漸遠。
本朝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來主張天子守國門,京者離邊境並沒有多遠距離。他手中有顧候親自給的通關手令,上麵印著的,是嘉和公主的印信。公主掌著邊境軍,有了這印信,他出入國境如履自家後院。
他本是顧銘則親自安插在太子身邊的暗樁,與夏禾、麥冬是一起來到顧銘則身邊的。顧大公子覺他善辯人,知退進,便安排他進太子府,他憑著才學和急智,一路升官至長史。但十數年間,顧銘則根本沒啟用過過。直到顧采薇入太子府,他接到了第一個任務,也是唯一一個,那就是護顧采薇周全。
劉有坐在車上,看著驚恐地縮成一團的顧采薇,長長歎息。顧采薇委身於大和尚的事,他沒能得先機,竟鑄成大錯。獲知她懷孕消息時顧銘則之震怒,是他從未得見。今次,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完成護衛任務。隻是可惜了他長年潛伏太子身邊,沒有做過一件實質的任務,便隻是為了這個小丫頭,顧侯不惜斷送了十數年的安排。
護妹心如此重,也不知是應了什麽情劫。
劉有搖頭,壓下心頭惆悵。
此一去,這一行人,便留滯燕國,誰也別再想回故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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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東南。
高地密林。
一個高挑身影,站在迎風處,向燈火通明處觀看許久了。
劍侍從林外輕盈躍進,衝他抱拳,“掌劍。”
顧夕站了一晚上,身上疼得厲害,卻抵不過心裏的急。
“顧……先生呢?”
“人好像病了,請了軍醫進去,這會並沒再叫人進去,估計是好些了。”
“尊者呢?”
“萬山尊者入了公主營地。”
顧夕沉著臉不作聲。
“尊者是不是要逮咱們呀?”那劍侍卻很不安。
顧夕斜了他一眼,“師兄,你想太多了。”
那劍侍被鄙視了智力,有些訕訕。細想想,也是,尊者怎會親自去公主那捉人?
顧夕非常惱火。礙著他與顧銘則的關係,這時萬萬不能在獵場露了行跡。心裏再急,也隻能遠遠觀望,這讓他有力無處使的失落。
他旁觀事態,明明先生和師父都有圖謀,卻一律對他三緘其口。顧夕知道是自己年紀小,不得信任,卻也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他焦躁地走了幾圈,下身又疼得厲害,他泄了勁,肩倚著一棵樹幹,想事情。
劍侍站在他旁邊,欲言又止。
“怎麽了?”顧夕不耐地問。疼痛和疲憊,讓他失掉了許多耐心。
雖是很臭的表情,但掛在這樣一張絕美的臉上,瞧起來,還是很賞心悅目的。劍侍瞅著入了會神,才開口,“有劍侍報稱,看見咱們天閣丙字號那幾個小子了。”
“在獵場裏?”顧夕一下子精神了,站直了身子,兩眼放光。
“在太子營地。”劍侍點頭。
顧夕臉色瞬間見晴,甚至帶了些笑意,漂亮的眉眼一齊彎了彎,仿佛盛開了的芙蓉花,晃得劍侍眼前亮晶晶的。
“好,咱們準備準備,可以入營嘍?”他瞬間開心。
“啊?”劍侍沒反應過來。每一期進天閣的弟子,都歸掌劍調用,是掌劍出閣後最重要的班底。顧夕雖然年輕,但也是掌劍,他手下的那幾個丙字號小子,竟溜到太子那邊去了,這可是對他權威最大的忽視?他不知顧掌劍高興什麽。何況午後掌劍還說不能露了痕跡,此刻就又打算入營了?還真是朝令夕改。
“守劍師兄。”顧夕搖頭,這位師兄武功不錯,與他其實相差無幾,就是腦筋不靈活。
他耐下性子解釋,“先前,咱們是既不想去太子那,又不能去公主那,自然要隱了身形。現在不同了。我的人,竟然無令私自入獵場,我身為掌劍,怎麽著也得把人找回來不是?”
“哦……”守劍恍然,“對對對,咱們有理由現身了。”
顧夕怔了怔,挑眉道,“現什麽身?咱們還得隱著。”
“……”守劍不解。
顧夕歎了口氣,拍他肩,“守劍師兄,咱們進去抓人,是師門的事,這裏是皇家獵場呀,你當是宗山?”
守劍明白過來,自己的智力又被鄙視了。他抿唇。
顧夕揮手讓他準備準備去。
他自己臨風繼續站著,向下觀看。下半身噝噝啦啦地疼,無一刻不提醒著他。此處是京城,他先生是公主侍君,一切都不比在宗山。他受了這頓大板子,就足以警醒。要說不怕,那是假的。
他爬在床上養傷的那些天,就自決定,大杖子什麽的,真再不能讓它沾身。
不過這回好了,他有了正經的理由。縱使過後先生查問下來,他也不怕了。
顧夕為自己能找著個躲打的理由,心裏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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