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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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秋寒也太狠了吧,竟然將你傷得說話都咳嗽著,還看不出明傷,這人太虛偽陰險了些吧?”柳桑帶著些許的憤怒說道。

    看來這個男人同柳桑很熟,他起抬頭看向柳桑,眼神中卻盡是平靜,除了臉上因為疼痛讓臉部有些扭曲外,竟然看不出有一絲的埋怨和不滿。

    柳桑見他不說話,開口講道:“倪鬆你也不要去怪紫語燕,她也很為難,怪隻怪秋寒這人太霸道了些,不過現在也輪不上他霸道了,小燕也終於解脫了!”

    倪鬆安靜地聽著柳桑的說話,在聽到小燕終於解脫了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閃過一抹喜悅,也隻是落在了自己的心間。

    倪鬆佯裝不解的問道:“什麽終於解脫了?”

    柳桑看了眼倪鬆,也不知當講不當講,這畢竟是紫語燕自己的事情,她抿了兩下嘴唇,正欲開口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紫語燕從外走了進來。

    她看著坐在柳桑旁的倪鬆,邊掛著外套邊關切的問道:“你不是應該在醫院麽?怎麽出來了?怎麽樣?傷得很重吧?”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讓倪鬆瞬間覺得傷勢好了一大半。卻在開口說著我沒事的同時還故意咳嗽了幾下。

    “咳……咳……”

    這幾聲咳嗽在原本就有傷的倪鬆在表演上立馬得到升華,直接起到了不可用言語代替的效果。

    紫語燕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她迅速走了過去,在倪鬆的麵前蹲下,問道:“是不是很嚴重,我陪你回去醫院看醫生吧?”

    倪鬆拚命的搖著頭,卻不言語。

    這些看似深沉落在紫語燕的眼中卻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標誌。

    不知為何,她慢慢的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在倪鬆的臉龐,嘴中說道:“對不起,你受苦了!”

    倪鬆還是不接話,隻是平靜的兩眼起了些變化,變得有了溫度。

    柳桑見狀,朝著兩人看了一眼,轉身自己回了房。

    待柳桑走後,倪鬆才說道:“別擔心,我沒事兒,這不怪你,也不怪他,遲早也是要受的,隻要能見到你,這點傷算得了什麽!何況我也不能躺在醫院裏,兒子還一直吵著要見你呢?”

    這句無邊殺傷力的話落在紫語燕的耳中,她徹底的感動了。眸子中瞬間就泛起了水霧。

    倪鬆見狀,又開口道:“說好的不哭呢?我要給你全部的笑,我舍不得給你一滴眼淚,哪怕是幸福的我也不要,就讓她落入你的心田,刻在我的心上!”

    對症下藥,感情裏也不過於此!一個傷了心的重病女人,碰上了一個能救命還能療愈的男醫生,這必將擦碰出一些火花,或許是愛情的火花?

    紫語燕泛起水霧的眸子眨巴了下,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倪鬆有些艱難的抬起右手,輕輕的為其擦拭著……

    輕擁入懷……

    屋子裏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它們交融在一起,是多麽溫暖的畫麵。

    良久,紫語燕開口問道:“他還好麽?”

    倪鬆哀歎了聲,說道:“挺好的,就是上次見過你之後,一直吵著要找你,找媽媽!他的病情又重了,我兒子命太苦了。”

    說完這話,倪鬆的情緒異常的低落。一想到出生不久的孩子就沒有了媽媽,自己一個人帶在了身邊,看著本是活蹦亂跳的兒子,本以為上天至少會眷顧到他,哪怕是一次也好?

    可是並沒有。小家夥今年十月的一次突然暈倒,醫院檢查出來竟然是白血病。

    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將倪鬆愛妻離去調整了整整三年的心態,再一次送回了地獄。

    他曾生不如死,甚至想過待到兒子離開人世間的那一刻,自己也將會與之長眠。然而在兒子一次次睡夢中呼喊著媽媽,倪鬆醒了,他絕不能讓孩子帶著遺憾而去。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媽媽,更沒有得到過片刻母親的懷抱。為他找一個他喜歡的媽媽是倪鬆僅存的希望,他立誓要讓孩子帶著微笑離開這個世界。

    盡管這個世界沒有給他眷顧,但至少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美好,他還那麽小?那麽小!

    據說,一個人的今生要承受的苦難?是上輩子你做過了壞事的報應?待到今生去償還?

    兒子那一次次稚嫩的呼喚,讓倪鬆一次次堅定,不管怎樣?也要做到,如是他開始尋找……

    當他此刻從口中說出兒子的病情加重,找媽媽的句子時,紫語燕動了惻隱之心。那弱小的生命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帶上他到處走一走吧?”

    倪鬆點點頭說了聲好,緩緩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紫語燕問道。

    “我要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讓他知道明天媽媽就會回來看他……”

    “我……”

    倪鬆說完,直接消失在門口。

    紫語燕本想說些什麽?可看著倪鬆消失的背影,她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罷。她緩緩的坐在沙發上,心中有著無奈與說不出的味道。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回到原地方坐下時,柳桑走了出來。

    “走了?”柳桑問。

    “嗯!”紫語燕答。

    “你真想好了?回不去了麽?”柳桑又問。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紫語燕再答。

    柳桑看著紫語燕這樣,本來一個驕傲的人,對自己的未來卻沒有了半點的希望,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她不厭其煩的說道:“不管怎麽樣,你們還是草率了些,真就放得下三個孩子?去讓別人的孩子喊你喊媽?”

    柳桑說完停頓了下,想想還是有話沒有說完,就又開口道:“不管你怎麽選擇,我隻希望你快樂,畢竟餘生很長!”

    紫語燕抬起頭看向柳桑,點了點頭,低頭喝著水,不再說話。

    柳桑見狀,輕聲歎息了下就走回了房裏。

    剛一回到房間,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摁下接聽鍵,話筒中傳來了一個她無比思念而又熟悉的男聲:“桑,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聽到這個聲音,柳桑木訥的呆立住了,腦瓜子一片空白,她曾經日思夜想過的聲音此刻竟然在耳邊回蕩?

    沉默了會兒,柳桑奇怪著他哪裏來的電話?竟然還要見自己?她問道:“強仔,你怎麽出來的?”

    “你別管這些?你在哪兒?我要見你!”電話那頭叫著強仔的男人很是霸道的說道。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柳桑問道。

    電話那邊傳來了句“橘子旅店”就被掛斷了。看著這掛斷的電話,柳桑一頓頭大。強仔你怎麽會跑出來了,雖然你犯了法,可是我心中一直掛念著你,我努力的賺錢養著家,照顧著孩子,還不是為了你?

    可是你這不爭氣的,你到底要那樣……

    一向沉穩的柳桑此刻心房大亂,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強仔居然會從監獄裏跑了出來?

    匆匆轉身出了房門,給紫語燕丟下了一句我出去了,就匆匆出了門。

    這一夜柳桑攤上事了……

    這一夜,紫語燕病了……

    這一夜,秋寒涼了……

    ……

    秋寒出門後,實在是無聊透頂。這種心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要了,既已如此,那就如此吧!

    隻要不讓自己安靜下來就好。

    小藍走了,步二也回了,瘋子年底公司應該很忙,不能搞到太晚,強子就算了,喝個酒吧,最後還得聽他逼逼的一通。

    年底了,無人可邀約了。秋寒忽然想到了慕容筱,要是這丫頭在就好了,隻有她會安靜地聽自己說話。然此刻在杭州的她應該挺好的吧?想想秋寒又覺著不見最好,不見最好……

    想來想去,秋寒隻得給喜子去了個電話,說今夜實屬無聊,一起聊聊天,喝點酒什麽的,也做一回不眠不休的夜行人吧!並囑咐帶上童家兩兄弟,還有大蠻。已經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自從上次一別後,也不知是否都已然安好?

    反正人怎麽多,怎麽熱鬧吧,秋寒需要這樣的熱鬧,他恐懼著孤獨……

    城市的夜永遠不會缺孤獨的人,更不會缺少喧囂。

    勝利街,不眠的宵夜街,永遠詮釋著這個城市的不眠!

    秋寒到的時候,喜子早就已經到了,沒有過多的寒暄,點了些宵夜的菜肴,嘮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讓時間慢慢的流逝著。

    直到酒過三巡後,喜子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不去過問你的事情並不代表我不關心?深夜叫我,說說吧?”

    秋寒望著喜子,一抹酸楚爬上了心頭,勉強的笑了笑。這多年的兄弟,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離了!”秋寒說道。

    “意料之中!”喜子答。

    喜子的淡然的表情也不知說明著什麽?秋寒錯愕了下,也不知如何接話。

    誰料喜子說道:“你們是遲早的事情了,一個找死,一個作死,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個死,這個是逃不掉的,橫豎就是個死。早死早感受吧!”

    喜子的話,絕對沒有任何的修飾,直來直去的讓人感覺不到美好,感覺不到任何的美好!或許他的話中詮釋著不同的含義?

    “多少年了?你們算是個奇葩麽?結婚多少年,鬧了多少年!你們累麽?”喜子直接開口說道,他並沒有給秋寒說話的機會!

    秋寒望著喜子,也隻能無奈的笑笑。

    反正也不是什麽奇談了,幾個關係要好的誰又不知道呢?秋寒沒有過多的去理會喜子,看向了童家兩小子,端起酒杯說了句:“兄弟!謝謝你們!怎麽樣上次的傷沒有什麽大礙吧?”

    “沒事兒,大哥,幹了!”童二回答道。

    即使是最簡單的語言,兄弟們都懂得這交情的分量。說完秋寒將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又說道:“今夜不醉不歸,喝完這頓酒,我也該回家過年了,都臘月28的天了。”

    大家沒有接話,端著酒杯一起喝了個,預祝著開年來萬事愉意,春風得意,就劃拳喝酒,一直鬧到天明了才散去……

    而此時江城一家叫橘子旅店內,床上的被褥裏一陣激烈的抖動之後。一個男人探出了被褥,將大半個赤裸著的上身露在了外麵,他抬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點燃一根後悠哉的抽吸著。

    不一會他的身邊又探出來一個發絲淩亂的腦袋,是個女人。她一陣喘息後就開口問道:“強仔,你是怎麽出來的?”

    強仔看著身邊的女人說道:“柳桑,你甭管我怎麽出來的,我想回趟家,看看孩子?”

    “不行,你絕對不能回家!”柳桑都未加思索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我為什麽不能回家?你多久沒有回家了?”柳桑的老公強仔問道。

    “前幾天還回去了的?”柳桑想都沒有想就說了出來。

    誰料她的話才剛一說完,“啪”的一聲脆響強仔的耳光就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臉上。

    柳桑一臉迷茫的望著老公強仔,這個曾日日夜夜思念的男人,一見麵居然給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你幹嘛打我?”柳桑的聲音中帶著無邊的憤怒。

    “打你?你為什麽要撒謊?我給家裏去過電話,你都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居然還撒謊?”強仔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女人當著你的麵撒謊,背後鐵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知的秘密!

    而對於一個年輕而獨守空房的女人,她的秘密,用腳趾頭想想強仔都會猜到個七七八八的。越是這樣想,他越是那麽覺得,何況又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住孤獨?

    強仔的雙眼充斥著怒火,他正欲開口,柳桑哭了起來,她聲嘶力竭的吼道:“你憑什麽打我,對於這個家,對於一個女人我經曆了什麽你不知道嗎?還不都是因為你的不負責任?”

    柳桑哭著將話說完,就開始起身穿著衣服。

    強仔見狀立馬就慌了,起身抱住了柳桑,然後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我錯了……

    可是他的這一巴掌也徹底讓兩個人的關係決裂了。

    柳桑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掙紮著脫離了強仔的懷抱,用著很高分貝的聲音吼道:“強仔,我們結婚到現在,不管我做過什麽。我一直保留著我們之前的那份美好,可是就從這一刻,我們已經不再是夫妻了,你還是回去自首吧!也放過我好嗎?”

    說完柳桑將未穿完的衣服穿完,然後直接奪門而出,很快就傳來了她那高跟鞋摩擦地麵清脆的聲響……

    夜色籠罩著大地,總是會隱藏掉一些汙垢,也正是如此,才會讓那些心藏汙垢的人更加肆虐張狂。

    柳桑剛出小旅館的門時,卻被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後麵叫住了。

    “柳桑?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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