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都是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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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桑直接呆立住了,她不敢回頭,因為戴子城的聲音中已經是帶著些許的憤怒。

    雖然隻有幾步的距離,但後麵沉重的腳步聲讓柳桑完全失去了心智,她努力的思索著怎麽過了戴子城的這一關。

    “柳桑,你怎麽會在這裏?”戴子城的聲音加重了幾分,他走上前拽住柳桑的胳膊問道。

    “我……我……我這邊有事,我見一個朋友……”柳桑弱弱地回答道。

    “朋友?這麽晚你見什麽朋友?我的電話都不接見什麽朋友?朋友在哪兒?”

    戴子城一連串的問題問到柳桑完全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旅館的門口強仔走了出來,當他看見柳桑被一個年輕的男人拽著手的時候,他立馬氣血上頭,大吼一聲:“你個小雜毛,給老子放開她!”

    聲音落,人就到了戴子城的跟前。強仔掄起他那暴躁的拳頭,就擊向了戴子城那比他好看的臉麵。

    眼見拳頭就要砸到強仔時,柳桑死死的抱住了他,柳桑的嘴中喊道:“強仔你不要動手,你冷靜下,你不能打他!”

    誰料這句話就如火上澆油。強仔憤怒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他右手快速的摸向了腰間,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握在了手中。

    口中怒嚎道:“小白臉,老子今天殺了你!”這怒吼聲立馬將安靜的黑夜撕裂。

    戴子城看著這個怒不可歇的男人,再看著他手中的匕首,立馬拔腿就跑,往停在路邊的寶馬車上衝去。

    強仔拚了命的掙紮著,那如同出籠的野獸柳桑怎可困得住?

    看著瘋了一般的強仔朝著寶馬車跑去的時候,柳桑的心中一陣寒意襲來,她知道事情已經不再是能由她掌控了。

    她隻能心中祈禱著,希望戴子城能順利的逃脫。如果要在戴子城和強仔兩人之間做個選擇,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戴子城。

    畢竟是他在自己內心孤獨與饑渴的時候,這個多金而又聽話的小男朋友給予了她想要的一切,他要比強仔好上千百倍,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要怪就怪命運多舛,她的婚姻前半程是幸福的,中間是淒涼的,這結尾已經能看到結果,但願不要太壞……

    強仔已經不在屬於這個世界了,從他販毒入獄的時候開始,他哪裏來,終究還是要回到哪裏去……

    眼見著戴子城上車的那一刻,強仔也追到了車尾,他揚起手中的匕首試圖再往前時,一陣馬達的轟鳴聲響起,寶馬車如同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在路麵左右晃動了幾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氣急敗壞的強仔將手中的匕首直接給扔了出去,詮釋著他所有的憤怒。

    而後掉轉頭,就將柳桑拉回了小旅館。

    這一晚,關在房間的兩人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麽?發生了什麽?直到第二天旅館的老板查房時候,才發現了床上躺著一具早已經冰冷的女屍。

    之後警察的詢問過程中才得知,一晚上這間房先是爭吵聲,而後是男女之間的瘋狂愛聲,一直折騰了一宿才消停。

    可惜的是這家旅館的攝像頭是壞掉的,並未留下任何的有力證據。

    經查,柳桑死了,死於一個男人之手,而這個男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

    柳桑死了。

    當紫語燕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了。

    她正陪著倪鬆在一家公園裏散著步,旁邊不遠處有一個小男孩自己玩耍著,他稚嫩的小臉蛋上透著該有的快樂。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紫語燕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慘痛的消息。她握著手機的手在瑟瑟發抖。

    “怎麽了?”倪鬆問。

    “柳桑走了!”紫語燕說得有氣無力。

    “走了,去了哪裏?”倪鬆不解的問道。

    紫語燕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倪鬆見狀將她摟在了懷中。

    小男孩本在玩耍,他側著個腦袋笑了笑,而後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嘴中稚嫩的聲音說道:“媽媽,爸爸,抱抱……”

    紫語燕慢慢的將靠在倪鬆肩膀上的頭挪開,看著小男孩酸楚的笑了笑,彎下腰用手輕輕捏了捏小男孩粉嫩的臉說道:“子祥要乖,要聽爸爸的話!”

    小男孩睜著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紫語燕臉龐的淚珠說道:“媽媽為何哭了?”

    紫語燕沒有回答,看著倪鬆說道:“我要走了,柳桑死了!”說完也不去看小子祥一眼,就朝著公園外走去。

    倪鬆並未阻攔,隻是靜靜地看著紫語燕離開,他同樣難以接受這個噩耗,昨晚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想了想,他掏出手機給紫語燕的手機上發去了一條信息:我知道你很痛,她也是我的朋友,我安排好子祥,就過去陪著你們……

    人生在世,我們用太多的時間去計較是非對錯,恩怨情仇,殊不知人死將一切帶走……

    可總是有人看不透!

    柳桑的死,預示著太多的因果,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時間停留在了除夕前的白晝。

    秋寒由於喝了太多的酒,當他這一醉醒來的時候,他的眼前有著幾個人影在晃動著。

    當這些人影漸漸的清晰後,秋寒才注意到是警察。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已經來了一會,然而並沒有叫醒他。

    秋寒揉了揉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坐了起來問道:“你們找我有事情麽?”

    “醒了呀!醒了就喝杯水,找你了解下情況寒總。”

    很熟悉的聲音,秋寒接過了遞過來的茶杯,看了此人一眼說道:“王所長呀,你們來了些時候吧?怎麽不叫醒我?”

    來人正是王帆圖,隻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什麽所長了,已經在江城中昱集團的事情後,被調往了市局,現在在茹明局長下麵做事。

    “聞著你滿身的酒味,讓您多睡一會兒,這樣了解情況也清楚些,我現在跟著茹局長在市局做事了。”

    “恭喜,恭喜!那我先喝杯茶?”秋寒客套著說道。

    王帆圖沒有接話,揮了揮手,示意他的下屬都坐下說話。

    沒一會兒的功夫,秋寒放下了茶杯問道:“這酒店的空調太熱了,麻煩調小一些,我們可以開始了。”

    說完秋寒好像想起了什麽?他又問道:“是不是我揍人的事兒王所長?”

    “啥?你還打過架?我怎麽不知道?”王帆圖如實的說道。

    “不是打架的事情,那你們找我到底何事?”

    王帆圖沒有立刻答話,而是醞釀了下後說道:“你有個朋友叫柳桑吧?她死了!”

    “什麽?死了?怎麽死的?”秋寒滿臉的不相信。

    “是的,是被一個男人殺的,我們懷疑是她的老公,而且監獄裏傳來的消息,她老公越獄了。所以找你了解了解這個女人的情況,畢竟這個女人同寒總的夫人是閨蜜,請原諒我的打擾。”

    王帆圖說話不但客氣,而且尊敬。秋寒擺了擺手說道:“不會誤會,能理解,辦案程序,但你們怎麽不去問紫語燕呢?她或許比我更清楚。”

    王帆圖搖了搖頭說道:“市局的人找過她,她現在狀態很不好,而且病了,她拒絕配合,您知道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又是您的夫人,我們也不好過於強求。”

    秋寒很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後說道:“我和她已經離婚了,當然這並不影響我會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秋寒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實話他同樣很震驚,柳桑雖老不待見自己,但畢竟當初他和紫語燕的姻緣中有著她的功勞。

    接下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秋寒一個人講述著,王帆圖聽著,他並未發起過任何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這事不可能和秋寒有任何的關係,了解情況就得要有了解情況的樣子,沒有必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而他的下屬一直認真的坐著情況記錄。在秋寒說完柳桑與戴子城的故事後,王帆圖好像觸摸到了些什麽?

    這是情殺?看來需要迅速的鎖定戴子城了,才能了解到更為真實的情況。

    王帆圖在秋寒這裏了解到了他想要了解的情況後就告辭離去了。

    並很快的鎖定了戴子城,原本以為見到戴子城後,還會經一些波折,誰料在趕往去戴子城的位置時,事情基本已經水落石出了。

    王帆圖這邊接到的消息是戴子城被人捅了兩刀,正在醫院急救中。

    這樣看來秋寒提供的信息中,凶手除了柳桑的老公並無他人,隻要找到了懷疑的凶手盤查,也就大功告成了!

    就要除夕了,忙碌了一年的人們此刻正閑著喝茶喝酒,串門子的,新聞也勢必成為了江城熱點,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葬禮被安排在了年後,這應該是本地的習俗,畢竟大過年的,誰家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去奔喪。人情顯得特別的冷漠了,可畢竟總有些不太講究的特殊朋友前去。

    或許在逝者的心裏也算不上什麽朋友?秋寒在送王所長走的時候,悄悄問了下柳桑嫁過去的地方,然後獨自一人開車奔了過去。

    私下裏秋寒倒是覺的,柳桑有些不值了,他老公強仔販毒入獄判無期徒刑,早就不該有什麽奢望,早該脫離了那層夫妻關係,盡好一個母親的責任,然後好好尋找自己未來想要的生活。畢竟一個男人在結婚後,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做不需要有人去教,自己就應該知道。

    何況他觸犯了刑法,就理應受到法律的製裁,這應該屬於處事不當釀下了悲劇,不要盡說女人在乎的那張紙,男人同樣在意那層關係,老婆怎可外借?自家的紅杏怎可出牆?

    當然強仔的心態早就變得扭曲了,他這已經不是愛了,而是赤裸裸的控製和占有,控製不是愛,占有更談不上情,充其量是自私到底的私欲……

    秋寒到強仔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在上完香後,秋寒準備離開趕赴江城接上家人回老家過年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倪鬆從外麵進來,紫語燕跟在他的身後。他們的手中雖然都拿著很多的祭品,但看他們的樣子卻是頗有默契。

    果然還是為了他?秋寒心中開始咆哮著,他有種想要再揍一頓倪鬆的衝動,可這憤怒的表情落在倪鬆的眼裏,卻變成了不屑。

    紫語燕看見秋寒憤怒的眼睛時,有些驚訝和錯愕。甚至她的心中升起了一點點害怕,前腳離婚,後腳就跟別的男人裹在一起?早有預謀吧?

    她想秋寒一定會這麽想的?她覺的她了解秋寒。

    誰料秋寒原本憤怒的表情卻在一瞬間消失,續而換上了平靜,他直接無視了紫語燕,平靜的往門外走去。

    “你等等!”紫語燕在後叫住了秋寒。

    秋寒沒有回頭,隻是停下了腳步,但很快又邁開了步子,繼續超前麵走去。

    “秋寒,你等下!”紫語燕邊說邊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往外麵追去。

    這家是二層樓的小洋房,房前有條小胡同,在小胡同的轉角處,紫語燕拉住了秋寒。

    “你等等,跑那麽快做什麽?”

    秋寒沒有回答,更沒有看紫語燕。

    “你知道柳桑就我這一個朋友,而且他老公之前借了很多的錢未還,就連親戚都沒有人來,所以我……”紫語燕說到這裏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秋寒突然用命令般的語氣說道:“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跟我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實話總是很傷人,紫語燕聽見秋寒這麽一說,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怔怔的看著秋寒說道:“你早該如此了,隻有這樣我才能告訴我自己離開你是對的。”

    “當然,要不那裏來的秀恩愛?早就計劃好的吧?難怪簽字都不拖泥帶水的!不打擾了,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我還得帶孩子回家過年,你自己打算吧。”

    說完秋寒看著紫語燕,紫語燕猶豫中。幾秒後秋寒轉身離去,沒有絲毫再停留的意思,可是紫語燕的一句話,秋寒沒走幾步的腿停下了。

    “我想跟孩子回家過個年!”

    秋寒再次轉身看著紫語燕,良久後說了句:“我在前麵車上等你!”

    約莫十幾分鍾的樣子,紫語燕提著手提袋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車子啟動後沿著農村的機耕路走了沒有一會兒,就碰見幾輛警車往村子裏麵開去……

    紫語燕看見警車的時候才開口說了話。她說道:“應該是抓強仔去了吧?”

    秋寒點頭道:“嗯”

    “柳桑太不值得了,她還有很長的人生需要走下去,卻在最好的年紀……”說到這裏紫語燕的語氣顯得特別的低沉傷心。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的,生來就是個命吧?處理問題還是要冷靜一些,誰在乎什麽?底線這個東西很重要!”

    秋寒的話像是在刻意提醒著什麽?他的語氣顯得很不好。

    紫語燕別過臉去看向了窗外,窗外的東方開始吐著白,天即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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