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補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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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手頭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盧小閑直截了當道,“你幫我查查縣衙倉糧、庫銀存留數額,造個冊子給我。”
王橋不知盧小閑是何意,還是恭恭敬敬應道“屬下遵命!”
見盧小閑沒有再說話,王橋便告辭道“若縣令大人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盧小閑點點頭。
王橋正要轉身離去,卻聽盧小閑突然喊道“王主薄!”
王橋愣了愣,趕忙道“縣令大人還有什麽事!”
盧小閑意味深長道“我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不少虧空,若王主薄在裏麵也有份,最好在給我冊子之前,先設法把虧空補上!”
聽了盧小閑這話,王橋心頭一震,他不知如何作答。
盧小閑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我這麽做是何意,但有人知道,你一問便知!”
王橋隻得點點頭,匆匆離去。
盧小閑的話,讓王橋摸不著頭腦,他有一肚子的不解,無奈之下又來找王書吏。
聽了王橋的述說,王書吏麵色如常,安慰他道“這是好事,你不用擔心!”
“好事?”王橋一頭霧水,“我怎麽看不出來這是好事?”
王書吏分析道“縣令大人是準備以縣衙倉糧、庫銀虧空一事做文章,拿有些人開刀了!”
縣衙倉糧、庫銀向來都有虧空,一來是前任官員留下的虧空,二來是新上任官員在裏麵弄些油水,新上任的官員也不會過問前任官員的虧空。
總之,這賬上和庫房的數量永遠是對不上的,時間越長這虧空是越來越大,各縣都是這樣,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
“拿有些人開刀?”王橋心裏一哆嗦,“他想做什麽?”
王書吏瞥了一眼王橋“你放心,縣令大人不是衝你來的,吉溫現在就掌管著六房,若縣令大人真要拿你開刀,也不會把這事交給你,吉溫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王橋有些猶豫。
“你是想說縣令大人讓你補齊虧空一事!”王書吏接著分析道,“我估計縣令大人要對沙清泉下手,讓你補齊虧空,就是為了到時候不會牽連你,你不會連這都想不到吧?”
王橋犯起愁道“曆任縣衙官員都在吃著虧空,我當然也不例外,這些年下來,我少說也得補八百兩銀子,可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銀子,這如何是好?”
王書吏斷然道“拿不出也得拿出來,縣令大人已經對你網開一麵,萬萬不能因為這事讓縣令大人作難。你若補不上這虧空,到時是個什麽情況,就很難說了!”
說到這裏,王書吏歎了口氣道“你別犯愁,我家裏還有二百兩積蓄,你先拿去吧!”
王橋正要推辭,卻突然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王橋打開門,見海叔出現在麵前。
海叔是盧小閑的心腹,王橋趕忙將海叔請入屋內,客氣道“華捕快,是不是縣令大人有什麽吩咐?”
海叔淡淡道“縣令大人讓我來找王書吏!”
“找我?”王書吏有些奇怪。
海叔直截了當道“縣令大人讓我告知王書吏,他剛上任,前一陣子王書吏辛苦了,讓我給您送來一張銀票,以示謝意!”
王書吏正要推辭,卻聽海叔又道“縣令大人還說,這銀子是他自掏腰包的,知道您急用銀子,所以請您不要推辭,務必收下!”
聽了這話,王書吏不再推辭,朝著海叔一恭道“替我謝過縣令大人!”
海叔離開之後,王橋奇怪地問道“縣令大人怎麽會給您送銀子?”
王書吏低頭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目,一共是九百一十二兩。
他感慨道“若我沒估計錯,這九百一十二兩便是你這些年的虧空,縣令大人這銀子不是給我的,而是借我的手給你的!”
聽了王書吏的解釋,王橋恍然大悟。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感激,自己一直與盧小閑作對,盧小閑卻以德報怨,單是這份胸襟自己就比不了。
……
查證縣衙倉糧、庫銀虧空一事交給王橋,盧小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剿滅土匪上。
他做縣尉後,派人給各個山頭土匪送信,讓他們在三個月內全部投降。
如今三個月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土匪們卻一家也沒有動靜。
這樣的結果早在盧小閑預料當中,若他們如此輕易就同意投降,曲城也不會被土匪禍害這麽多年。既然招降不行,就隻有動真格的了。
曲城最大的土匪有三家青龍寨、老爺嶺和石人山。
青龍寨的三頭領韋耀輝已死,二頭領秦衛向盧小閑歸降,大頭領周純整日昏睡如同活死人一般。如今的青龍寨在四頭領吳辟邪的掌控之下了,盧小閑隨時可以滅了他們。
現在盧小閑更多關注的是老爺嶺和石人山的土匪。
剿滅老爺嶺和石人山的土匪,華雲峰是關鍵。
半個月之前,盧小閑已經啟動了計劃,這個計劃的來源於華雲峰的一次診病。
二十多天前,一個山民被人砍傷,他找到吳德的醫館哀求救命。
吳德向他要銀子,可山民隻能拿出幾個銅板。
吳德的驢臉拉得更長“我的醫館不是給窮鬼開的!”
說完,就把山民轟了出來。
無奈之下,山民隻好到華雲峰的醫館碰運氣。
華雲峰和吳德截然不同“這點小傷,幾個銅板就夠了。”
華雲峰一問才知道,山民是山裏的采藥人,他在老爺嶺采藥時,遭了土匪劫殺,幸虧腿快逃下了山。
華雲峰還從山民那裏了解到,老爺嶺有一種毒性特殊的蛇,人被這種蛇咬,最多能挨三個時辰,如不解毒,必死無疑,而解蛇毒的藥極難配製。
華雲峰從熟知草藥的山民嘴裏,知道了解藥的成分,悟出藥中隻有一味是罕見的。
華雲峰知道盧小閑正在為剿滅老爺嶺土匪而犯愁,便將情況告知了盧小閑。
盧小閑聽罷,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以蛇剿匪的想法。
盧小閑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華雲峰,華雲峰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第二天天沒亮,華雲峰背著藥簍出門,像是去采藥。
傍晚回來,華雲峰的衣衫變成了條條碎布,臉上留有幾道血印。
經過七八日的努力,華雲峰終於配成解藥。
聽到這個消息,盧小閑與趙朗趕忙來到華雲峰的住處。
“情況怎麽樣?”盧小閑問道。
“解藥成功了,這種蛇很難捉,為捉蛇我可花了不少工夫!”華雲峰指了指屋角的事個竹簍,“我隻須藏身在匪徒必經山路旁的荊棘叢裏,等陸二經過時放出蛇咬他。他被蛇咬後要想活命,隻能進城尋醫救治。到時候我不會一下治好他,這樣就能經常進入老爺嶺給他瞧病,你的計劃便可心實施了!”
老爺嶺的土匪頭子陸二奸詐無比,從不輕易相信外人,更不允許外人進入山寨。
若陸二被蛇咬,曲城隻有華雲峰一人能治,陸二就不得不讓華雲峰進出山寨。
盧小閑點點頭,囑咐道“你自己要小心一些,這些土匪個個殺人不眨眼。”
“放心!”華雲峰笑了笑,“土匪也是人,他們惜命的很,我不治好陸二的病,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
……
主薄廳內,坐著一人,站著一人,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坐著的是主薄王橋,站著的是縣衙糧庫的管事白順端。
白順端以前也是讀書人,科考無望後,在縣衙謀了個差事。
糧庫管事是個小官,俸祿很少,生活清苦,僅能糊口,白順端不免有怨言,做得很不盡心。
“我講了這麽久,白管事還不明白嗎?”王橋皺著眉頭道。
王書吏再三交待,讓王橋一定要把縣衙虧空造冊這件事情做好,王橋當然不敢怠慢。
各庫明麵的賬上隻有虧空的數目,卻沒有虧空的原因和具體某人得的好處。
王橋做主薄這麽多年,當然知道這些管事都記著私賬,可讓管事將私帳拿出來,卻並不是容易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人。
在王橋的勸說下,其他管事都將私賬交了出來,可偏偏在白順端這裏遇到了麻煩。
白順端苦著臉道“王主薄,不是我不交,你知道我這人很懶,這些年就沒記私賬,拿什麽交呀!”
白順端反反複複就這麽一句話,王橋沒耐心了,站起身來,對白順端厲聲道“這事是縣令大人交待的,縣令大人的手段想必你也聽說了,若你能扛得住就扛吧!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三天之內交不出來,你自己向縣令大人解釋去吧!”
白順端恍恍惚惚,不是怎麽回到家中的。
夫人和女兒錦娘已經做好飯菜,等著白順端,見他鐵青著臉色,嚇了一大跳,忙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順端把王橋逼他交出私賬的事說了,然後哭喪著臉道“王橋這是要逼死人,讓我左右為難!”
錦娘緊張地盯著白順端“阿爹,你真的沒記私賬嗎?”
“怎麽會不記?”白順端苦笑道,“哪個管事不記私賬,這可是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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