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隔空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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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交出去不就結了,有什麽為難的?”白錦娘奇怪道。
“私賬上除了盧縣令沒有虧空,哪個縣衙官員都有,尤其是前任曾縣令和現任沙縣丞,虧空可就大了。曾縣令被免官也就罷了,可沙縣丞還在,我若將私賬交上去,他豈不是恨死我了?”說到這裏,白順端歎了口氣,“再說了,王主薄也有虧空,我若交給他,萬一他將私賬毀了,我有嘴也說不清楚了!”
白錦娘眼珠一轉,對白順端道“阿爹,您先吃飯,我出去一會!”
說罷,白錦娘急急出了屋子。
來到縣衙門口,白錦娘對看門的衙役道“這位大哥,麻煩您幫我喊喊刑房的宋佳成,就說我有急事!”
看門的衙役見過白錦娘,知道是白順端的女兒,自然不會為難她,便進去為她喊人。
不一會,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男子從裏麵出來。
這個男子正是宋佳成。
宋佳成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原來是靠著教書勉強度日,因他頗有才華,錦娘才對他一見傾心。
隻可惜宋佳成連彩禮錢也掏不出來,白順端很瞧不起他,兩個年輕人的事就給耽擱了。
前不久,縣衙公開征招六房書吏,宋佳成順利考入了縣衙,現在是縣衙刑房的書吏。
“錦娘,出什麽事了,這麽急?”宋佳成關切地問道。
白錦娘將父親遇到的麻煩事說給宋佳成,最後她憂心忡忡道“佳成,你一定要幫我出個主意,阿爹這事該怎麽辦?”
宋佳成聽罷,微微一笑“我當什麽事呢,這有何難辦的,讓你阿爹將私賬交出便是了!”
“可是……”
不待白錦娘說完,宋佳成接過話“盧縣令是個好官,他這麽做是為了百姓好,那些虧空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早就該查了。告訴你爹,不用怕得罪沙清泉這些人,有盧縣令在,他們翻不起大浪來!至於王橋嘛……”
宋佳成思忖道“王橋不能不防著,最好是直接將私賬交給縣令大人,這樣既不用擔心將來說不清楚,又能給縣令大人留下好印象,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白錦娘不住點頭,高興道“你說的有理,我這就給阿爹去說!”
宋佳成趕忙叮嚀道“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是你說的又如何,怕什麽?”白錦娘嗔怪道。
宋佳成苦笑道“你阿爹本就不喜歡我,若說是我說的,肯定又討他的嫌!”
“我心裏有數就成,不用管我阿爹!”
白錦娘告別宋佳成,回到家中,將宋佳成所說的原封不動告訴白順端。
白順端聽罷,沉思良久,向白錦娘問道“這是那個姓宋的出的主意吧?”
白錦娘不置可否道“您別管是誰出的主意,就說說這麽做妥不妥?!”
白順端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盧縣令如今得勢,沙縣丞肯定鬥不過他,可讓做這樣的事情,心中總有些不落忍。”
“又不是你一個人交了私賬,別的管事都交了,您怕什麽?”白錦娘一見白順端這樣,心中
就來氣,“這麽多年來,沙清泉也沒有幫過您什麽,您憑什麽替他擔著?再說了,您若不交私賬,盧縣令還以為你與沙清泉是一夥的,到時候你就就成冤大頭,有嘴都說不清楚了!”
白順端瞅了白錦娘好一會,什麽也沒說。
他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盒子,將裏麵的賬本取出,用包袱包好,轉身便出了門。
白夫人喊道“你到哪裏去!”
白順端頭也不回道“我找縣令大人去!”
……
“王主薄,你看看這個!”盧小閑將一疊東西遞於王橋。
王橋接過,打開翻了幾頁,不由驚詫道“這不是白順端記的私賬嗎?縣令大人是怎麽搞到手的?”
“白順端自己送來的!”盧小閑淡淡道。
王橋聽了心中一黯無論自己怎麽說,白順端就是不願將私賬交出來,可他卻悄悄將私賬交給了盧小閑,顯然是對自己不放心。
盧小閑似是猜出了王橋心思,微微一笑道“白順端有他的難處,想法多一些是正常的,王主薄就不要再為難他了!”
王橋趕忙陪笑道“縣令大人說的是,他交了私賬就好,我絕不會為難他!”
盧小閑話音一轉道“刑房的宋佳成是個好苗子,適當的時候,王主薄可以提攜提攜!”
從盧小閑那裏離開,王橋一直在琢磨盧小閑那句話的意思。
宋佳成是剛進入縣衙沒幾天的雛兒,為何得到盧小閑青睞?
王橋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不過,盧小閑既然安排了,王橋就得要辦。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中這份差事,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何不順水推舟,將縣衙各庫虧空造冊一事,交給宋佳成辦理。
……
寒冷的冬季說來就來。
曲城種有許多梅樹,滿樹的梅花不怕凜冽的北風,星星點點地散落在葉頭,在白雪覆蓋下,遠遠望去,好似朵朵白雲嵌在樹枝上。
這個冬天很冷,把人凍得鼻酸頭疼,兩腳就像兩塊冰。據老輩人講,這麽冷的冬天,三十年也難遇一次。
這麽冷的冬天,按理說人的心情不會好,但一個驚人的消息突然傳來,頓時讓整個曲城縣都沸騰了青龍寨和老爺嶺兩股土匪先後被剿滅了。
前些日子,曲城縣令盧小閑在縣衙門口布置了玉皇閣,還請了做法事的和尚班子,說是要祭天。
祭天那日,全城的老百姓都來看熱鬧了,盧小閑當場告訴百姓,他要通過祭拜天神,求老天爺支持和庇佑,用神力為曲城除去匪患,還管這招叫做“隔空剿匪”。
縣令大人如此胡來,讓許多人不禁搖頭歎息都說新縣令本事不小,現在看來是徒有虛名,若這樣就能剿滅匪患,豈不是癡人說夢。
誰也沒想到,祭天結束不到三天,青龍寨與老爺嶺的土匪居然真被剿滅了。
據曲城縣的捕快們講,平日裏老爺嶺的土匪防範嚴密,可那一日,他們在趙朗的帶領之下,衝上了老爺嶺,猶如無人之地。
所有的土匪眼睜睜看著他們,無
法動彈半分,捕快們挨著個把他們捆的結結實實,像死豬一樣把他們抬下了山。
至於青龍寨,那就更離奇了。
所有的土匪一夜之間被屠得幹幹淨淨,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是被什麽人殺死的。
這下,曲城的百姓都信了,新縣令得到上天的眷顧。
盧小閑威望大增,老百姓看他就像看到天神下凡一般。
……
一切都按照最初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按理說,盧小閑的心情應該不錯,可恰恰相反,此刻他的心情卻很差。
縣衙內宅的書房內,盧小閑、吉溫和海叔正在商量著什麽。
“穀兒還沒來嗎?”盧小閑扭頭看向海叔。
“姑爺,穀兒辦事您還不放心嗎?”海叔勸慰著盧小閑,“您別急,很快就會有消息!”
吉溫也勸道“小閑,就算有沒有燕穀的消息,你也知道是誰在搗鬼!”
盧小閑點點頭“沒錯,除了沙清泉不會再有別人,但我必須要證實一下!”
兩個時辰後,海叔帶著燕穀來見盧小閑。
“穀兒,搞清楚了嗎?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盧小閑急切問道。
“搞清楚了!”
穀兒從桌上拿起一杯茶,也不管是誰剩下的,一口便喝完了。
燕穀抹抹嘴道“我讓人查了,看看這些日子有誰到過這十五個富戶家中,結果……”
“是不是沙清泉?”盧小閑接過話問道。
燕穀笑道“小閑哥,你都快成活神仙了,一猜便準,就是沙清泉!”
盧小閑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他!”
燕穀又接著道“小閑哥,除了沙清泉,還有一個人也去過!”
“還有一個人?”盧小閑心中一驚,趕忙問道,“是誰?”
“管毅!”
“管毅?”盧小閑難以置信,“怎麽是他,不會弄錯吧?”
“千真萬確,不會有錯!”燕穀拍著胸脯道。
海叔將燕穀從縣衙後門送了出去,盧小閑在屋內踱起步來。
吉溫在一旁道“小閑,你是不是覺得沙清泉與管毅有大仇,不可能勾結在一起?”
“難道不是嗎?”盧小閑振振有詞,“先是沙清泉出爾反爾攪黃管毅做捕頭一事,讓自己的侄子沙貴做了捕頭。接著是管毅設計害死沙貴,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他們倆怎麽可能走到一起?”
“你別忘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吉溫替他分析道,“以前他們倆有仇不假,可現在形勢變了。管毅想做捕頭,後來又想做縣尉,最終都讓你捷足先登,他肯定會想到是被你利用了?沙清泉在縣衙待了這麽久,也會想到與誰聯手對付你是最佳的選擇?所以說,他們倆走到一起並不奇怪!”
說到這裏,吉溫頓了頓,又道“管毅隻要將你參與陷害沙貴一事和盤托出,以沙清泉的精明,當然會判斷出沙貴其實是死在你手中,你是他們二人共同的敵人,他們走到一起也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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