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燈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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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照臨:“而你,該被好好教訓一下了。”冷若冰霜的眼眸幽暗而深邃。
裴月清的心莫名的一顫:“……”緊接著,她瞬間換上推誠置腹的表情,眼神真摯又誠懇,雙手合十,無比的真心實意道:“這位陛下……這種邪魅狂狷的言情話本裏麵的台詞你從哪裏學來的?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有病要治知道嗎?我知道你這人從小就臉皮薄,但是真的不要不好意思看大夫,這種事情拖不得。要我給你講講‘諱疾忌醫’的故事嗎?”
藍照臨:“……”
也不待他答應,裴月清搖頭晃腦,真的開始講起了故事——
“從前呢,有個人叫扁鵲,是特別有經驗的名醫。有一天,扁鵲去見他們當時的君王,一看臉色就說:‘大王!您有病!得治!現在病還隻在皮膚裏,有的救,趕快來我這治病,包您藥到病除三年抱倆!’
結果他們大王就不高興了,這人吧一見麵就說他有病,還當著這麽多人,也太不含蓄了,大王就不要麵子了嗎?好歹也該混熟一點再說嘛,找個沒人的時候私下說也可以啊,於是就很生氣地說:‘滾犢子!我沒有病!’”
講到這裏,她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麽,問:“誒,對了,這個‘滾犢子’好像是屬於北方話吧?我念的對不對啊?聽的怎麽怪怪的?重音是在‘滾’還是‘犢’啊……
滾犢~子?滾~犢子?好像都有點怪。
算了,不重要,繼續講故事啊。後來呢,又過了一段時間……”
“……”
忍無可忍的藍照臨厲聲道:“閉嘴!”
裴月清立刻眨巴著大眼睛乖乖噤聲。
事實證明,麵對一個非常聒噪而又煞風景的人,很多事情是很難進行下去的。
藍照臨薄唇微抿,冷然看了她一會兒,仿佛就是這麽一會兒,已經耗費了他很多體力,竟是緩緩地合上眼休憩去了。
終究是沒有做出什麽其他舉動。
裴月清在內心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五年前這貨就說不贏我,果然五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那極不安分掃來掃去的目光路過了藍照臨微微抿起嘴唇,唇色姣好,弧度完美,性感無雙,觸感……
剛剛被咬的回憶一下子浮上心頭,裴月清的心情那真是如墜深淵。
勝利個狗屁!!!
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叫喚的狗不咬人!藍照臨這大狼狗嘴皮子功夫不行,居然還學會了咬人!!!
真是再也不想看到這人一眼了!裴月清雙手抱在胸前咬牙切齒地閉上了眼,初吻被奪走的月清公主很生氣,氣倒連這個時候最應該盤算的逃脫計劃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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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客棧到了。”不知過了多久,門簾再次被掀開,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奇怪的是,這人這次頭低的極下,幾乎就是隻能看得見地麵的角度了。
裴月清好奇道:“你怎麽了?被人揍了?不好意思見人?”
那手下抬起頭,還是那個之前被她調侃“是不是讓你長見識了?感不感謝我?”的那個。此人臉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尷尬道:“沒……沒有……”
我不是不好意思見人,我是不好意思見你啊!!!剛剛被你摧毀的人生觀我都還沒粘好,哪裏還敢再看您老人家!而且……陛下的人,還是少看為好……畢竟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已經在馬車裏麵窩了一天的裴月清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斷了,一看能下車了,立刻一馬當先挪到了門口就想往外蹦。
然後,就被手上的鏈子扯住了……
裴月清:“……”怎麽把這玩意給忘了?
裴月清回頭看向還在假寐中的藍照臨,陪笑道:“那什麽,你看看,要不,這玩意就解了吧?你們這麽多人難道還看不住我一個小女子?而且這個東西也太顯眼了,太不低調了。
我們現在應該還是在東堎境內吧?你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太不符合你安靜內斂的性格了。你看,我是真的完完全全為你考慮的,還是解了吧。”
藍照臨張開眼,緩緩道:“解不了,鑰匙我扔了。”
裴月清:“……”
裴月清驚恐道:“我不信。”
藍照臨那極具攻擊性的俊美容顏在她麵前放大,長臂一身便拎著她的脖子姿態優雅地下了馬車,淡淡道:“隨你。”
這種宛如在對待小貓小狗的態度讓裴月清很憤怒。她表示,她的武力值但凡能有藍照臨的十分之一,她一定上去和這個人拚了!!!你死我活、腦漿子流一地的那種!!!
但是,事實是,她沒有。所以就隻能被人拴在鏈上、拎在手裏、啃到嘴裏……
怎麽一個慘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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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個看起來還小有規模的客棧,三層樓。進進出出的人還挺多,甚是熱鬧。
雖然不知道現在已經是被拐到了哪個城市,但是從周圍人的穿著以文人打扮居多就可以判斷,這確實還是在東堎境內。
突然有種衝動大喊一聲“快來看啊!北漠國君藍照臨在此啊!東堎的人民們!大家一起上啊!!!”感覺應該挺爽的。
不過這個真的就隻是想想而已了,東堎的一般群眾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弱雞,寫詩罵藍照臨他們倒是挺專業。真要動起手,一千個他們一起上也打不過一個藍照臨。找他們求救,那真是除了害幾條性命沒有一點用處。
哎,現實就是這麽殘酷,習慣就好。
那名背弓的手下名叫項山,好像是這一群人中的一個小頭目,具體在北漠是個什麽官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不知道了。一行人今天一天都在奔波,到現在還未進食,他將藍照臨和裴月清安排到了二樓的小包廂,然後極有章法地安排剩餘的人在大廳幾個位置落座,一看便知是可攻可守的好布置。
布置完了之後,他便回到包廂內,凶神惡煞地守住了門口。
裴月清相當無語,她覺得若是她和藍照臨易地而處,她一定會選擇在野外露宿,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怎麽可能會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拋頭露麵?!累不累啊?真夠不怕死的。
轉念一想。
算了,若是做得出躲躲藏藏的行徑,那也不是藍照臨了。
第一道菜端上來的時候,裴月清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因為正好是她喜歡的菜,畢竟也是餓了一天的人了,還要和麵前這個無情冷酷無理取鬧的男人鬥智鬥勇,實在是太耗費體力。
雖然一動筷子那鏈子就跟著晃來晃去,非常煩!但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了再說!
結果後麵一連端上來十道菜全都是她喜歡的,她的心情反而就沒有那麽好了。她不自覺想去看藍照臨,卻還是忍住了。
她盯著最近的一盤菜,心裏是說不出的迷茫和困惑,而且最令她困惑的是她怎麽記得這菜好像是項山點的啊……
店小二上完最後一道菜,見統共兩人就點了這麽多菜,又都是姿容出色之人,便知道是有錢的貴客,職業地殷勤道:“客官你的菜上齊了,請慢用。待會兒還會有燈影戲的表演,兩位可以一邊看一邊用餐。”
項山甩了一粒碎銀子給那店小二,店小二便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裴月清伏在包廂的護欄上,這才注意到,這家客棧的一樓,也和之前秦疏遠說書的那家小飯莊一樣,在中間搭了個台子,隻不過規模還要再大一些。此刻正有幾個工人正在掛白布搭台子,果然是要表演燈影戲的樣子。而這個包廂角度絕佳,正是看戲的好位置。
所謂“燈影戲”,又稱“影子戲”或“皮影戲”,是一種以獸皮或紙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民間戲劇。表演時,藝人們在白色幕布後麵,一邊操縱影人,一邊用有喜有悲、聲情並茂的曲調講述故事,特別是帝王將相才子佳人之類的故事,很受熱愛文學的東堎人民群眾的歡迎。
去年秦疏遠在聚賢茶樓說書的時候,還遇到過一個玩燈影戲的競爭對手,隻不過畢竟一套燈影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那人也不過是個業餘的,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個故事,久而久之人們就看厭了。哪裏比得上博覽群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秦疏遠,人家那嘴裏的故事簡直就是說來就來、源源不絕,點什麽有什麽。
於是這個競爭對手沒多久就灰溜溜地跑了,秦疏遠對於這件事情還得意了許久,好像自己打敗了個多了不起的敵人一樣。
自那以後,裴月清便沒有再看過燈影戲了。
不過今天這出燈影戲的內容,可以說是非常吸引眼球了,甚至已經到了大逆不道的程度。
講的,居然是東堎國君秦子默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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