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虎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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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貝勒爺的尿性還真有可能不願回來呢,依那些道聽途說的閑言碎語,貝勒爺就像籠中之鳥,總是想飛出去自由自在的逍遙,哪怕家裏嬌妻如雲也如過眼煙雲,而他們三個壯漢可不認為能比得過美人計,而最簡單有效且最拿手的方法——打暈,裝麻袋,扛走。不好意思,我們還沒瘋!還想多活幾年呢!
蘭察,蘇和隻能苦笑,就和那發了芽的土豆一樣,憨憨的說不出話來,沉悶一會兒又突的冒出一句話來:“何不找翁叔問問?”
一語夢中人,牽來馬兒騎到了門口匆匆下馬擁擠進伯翁的房裏,人影晃晃擠在不大的地方倒是有些擁擠,一身盔甲尤其是頭頂的插纓槍怪是臨門處很是礙眼,騰來騰去甚是堪堪就好。
了解來意,伯翁稍顯猶豫,相較於對貝勒爺的了解,他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對其性子不說十拿九穩也算是八九不離,但又怎能同外人道也呢,但又怎能不解福晉之煩憂?
“你們的戰馬是怎麽馴服的呢?它原先可是在草原上奔跑的野馬,桀桀不馴傲不可交,野性十足!”
“當然是用幾人合力圍堵,其中一人瞅中機會套繩索,有繩索綁在馬脖子上,它無路可逃,若是還不就範再抽它幾鞭子,吃了疼痛便會服軟,這時自然可以乘騎。”
伯翁看著蘭察這個大漢也不反駁,繼續問道:“若是它還不依,還在反抗呢?”
“那好辦,用刀割其臀,比鞭疼數倍,無傷大雅,其靈性自會懂得服軟。”蘭察十分肯定,但瞧伯翁又搖頭便道:“若是還不服軟,要它還有什麽用,一刀宰了便是,以儆效尤!”
“那麽在我的印象中小貝勒爺就像是這匹野馬一般。”一句話說的蘭察縮了縮腦袋再不敢說話,伯翁似乎又仔細想了想才道:“我曾聽有一個人在草原上遇到一匹野馬,甚是喜愛,於是他就駕著自己的馬跟隨著那匹野馬,不離不棄,直到野馬自己慢下來,他才試探著靠近,交流,他的每一步都沒有強迫的成分,但最後他卻達到了駕馭的目的。”
伯翁說完後陷入了沉默或是沉寂,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燭火劈啪的跳動,虎爾哈,蘇和也一同陷入沉思,隻留蘭察抓耳撓腮,獨留牆上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影子。
“夜已深,小老兒精神不濟還望各位大人包涵,各位大人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伯翁站起身一副拱手相送,連莽漢蘭察都看的出伯翁驅客之意,虎爾哈,蘇和二人又怎會不懂,連連歉意,簇擁出得屋子又一番禮尚往來最終騎著馬兒離去。
看著轉進巷尾不見的馬兒,伯翁華發在月光裏顯得更白了些,駕馭?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出口,或者也隻是他的臆猜,隻能在他腦海裏回轉,若是說出去殺身之禍都是輕的。
他朝皇城的方向看去,雖有月光照映,也是朦朦朧朧絲毫沒有白日看的那般金碧輝煌,那高峨的城牆和那影影綽綽的宮頂也如池塘裏的荷葉飄渺虛無,而裏麵住的那個卻實實在在,真真確確,是這天下,這盛世的擁有者——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土!
但……但……能駕馭小貝勒爺的人怕是不在那邊而在自己的身後啊!!!身後一片冰涼,伯翁不敢再作多想,提著燈籠轉過身來抬腳邁過門檻,自有年輕力壯的奴仆合力關上朱紅的大門,隨著兩門扇緩緩的合閉,燭光的燈火由麵變線消失在門縫之中,冷冽的月光隨之鋪灑下來,照映在門匾之上的三個大字——榮王府,似在訴說著默默格外的冷清。
三匹馬兒並行在街道上,蘭察魁梧的身軀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雙腳輕輕蹄著馬肚:“大哥,翁叔到底什麽意思,也沒提怎麽才能讓貝勒回京,就將俺們趕了出來,是何道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蘇和忍俊不禁,虎爾哈更是眼睛一瞪,懶得與他說話,但兩人的心中何嚐不是一種無奈,讓貝勒爺回京怕是要隨時間推移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願此行貝勒爺已是有回家之意,不然也隻得追隨左右,聽天由命。
“站住,此乃城門禁地,不得……咦?這不是虎爾哈麽!兄弟們把刀放下,自家人是自己人!”幾聲呼喊城門在黎明破曉中喧鬧幾聲又沉寂了下去。
“原來是劉佐領呀!”一聲嗬斥到是驚嚇到了沉思的虎爾哈和蘇和,仔細瞅來才發現已是不知不覺到了城門口,再瞧著前麵虎視眈眈的城門守衛好半天才認了出來。下得馬來拱手稱道:“好些日子不見別來無恙?”
這個劉佐領虎爾哈他們認得,前些年他侄子要進武備院托關係送銀子求的就是他們,此人麵相極胖,偏偏身子矮小,一身盔甲飄落落托在地上,且他說話順耳,因此到還有些印象。
“無恙,無恙,托聖上鴻福,俺這城門向來無事,每日呆的都有些發黴,掙幾個糊口錢!”肥胖的臉上笑的堆出幾兩肉來,又問道:“隻是幾位如今在哪裏生財?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了,我那侄兒還說得親自登門拜訪,聊表心意一番。”
“這……”虎爾哈三人一陣尷尬,臉麵如何自處?蘭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去去去,你爺俺在哪裏生財還能告訴你麽,皇家的事少打聽!”
“哦?原來是蘭察兄弟,性子還是這般剛烈,照這麽說如此深夜怕也是奉旨行事了?”劉佐領滿臉謅媚,討好道:“是什麽肥差可否拉兄弟一把?俺能跟著喝口湯就行。”
蘭察上下打量一番,鼻子一哼,這人也不照照鏡子,老子就是跟武大郎合夥也不跟你這貨色合夥,當然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懈的撇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是嗎,這麽說你們可是承認奉旨行事了?”劉佐領黏糊糊的臉上終於露出黃燦燦的一口白牙:“來人!給我拿下,私冒公差假傳聖旨!死路一條!”
虎爾哈三人還未反應已是被團團包圍,這群護衛雖平日裏懶散,好吃懶做遊手好閑,但一身裝備卻是不差,甲胄全身,明刀在手,一圈長槍霍霍,甚至有幾個老手已經背出幾把斬馬刀防止他們用戰馬逃去。
虎爾哈他們平日確實看不起這群烏合之眾,以一挑五都是輕鬆,但再好的武藝也抵擋不住馬蜂窩的下場,不說劉佐領手上張張洋洋的鳥槍,就是城頭之上也已經不知搭了多少張弓箭。
“姓劉的你這是什麽意思,別以為你有那破槍老子就不敢打你!俺蘭察可不怕!”
“閉嘴,老三。”虎爾哈擔憂的不是此時,而是後果,這姓劉的明顯是陰了他們一道,假辦聖事可是要掉腦袋的,一旁蘇和的弓箭拉的筆直,但隱隱的汗水還是布滿了臉頰,麵色也是陰沉的可怕。
“我看你們三個還是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同我到衙門裏走一趟,不然……嘿嘿,你們死了可不要連累了家人。”劉佐領掩飾不住得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早已經不在皇宮裏辦事了,我那侄子可是特意打聽了才知道,怕是你們連皇宮的門都進不去了吧?”
“還敢妄稱奉旨行事,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將他們幾個拿下,論功行賞定少不了各位的!”
“站住!別動!”
虎爾哈一聲大喝暫時止住了圍攻上來的步伐,他環視四周,黎明將近,除了明晃晃冰冷的刀箭外,他甚至看到了那一群環繞四周如餓狼一般發出的綠油油的眼光,在這群城門守衛眼中,他們三個就像加官進祿的聚寶盆,又有誰不想分一杯羹呢?
虎爾哈抬手拉下了蘇和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繃的弓弦,給以一個放心的眼神,一步跨前倒是讓劉佐領後退一步,驚疑不定:“你,你要幹什麽!!!”
虎爾哈理都不理,他朝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環顧四周平淡道:“諸位兄弟的心情俺能理解,負聖上所托監護城門不敢有絲毫差池,凡可疑人員定當排查!”
“既然劉佐領要大義滅親,非顛倒黑白!”劉佐領見虎爾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卻見虎爾哈再不看他一眼,氣的牙癢癢。
“但我們確實有公務在身又不便透露,爾等這般幹涉若是吃力不討好可就難辦了!”虎爾哈見有人猶豫乘熱打鐵:“劉佐領不過是妄加揣測何患無詞!”
“虎爾哈,你別血口噴人,奉旨行事可是你們承認的!此時你們是怕了麽?怎麽動起嘴皮子來了,有本事和我到提督衙門裏說,到時候看看是你躺著出還是我躺著出!”
“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誤,這麽多兄弟們可是要養家糊口的,你要因個人私心害得大夥都丟了性命麽?察言議論乃是言官之事,和你這個護衛軍有何關係。”虎爾哈幾近呐喊:“各位兄弟,我等一不被通緝,二不曾偷盜,三不曾攜帶任何違禁之物,為何要攔?”
“我等身居要事,若是耽誤誰能吃罪的起?井水不犯河水,我虎爾哈先脫為敬!”一聲輕哼表達著極為不屑,盔甲,佩刀,甚至臭臭的鞋筒也一並丟在地上。
“那麽……不知裏麵的這一件我可還要脫否?”
虎爾哈邪邪一笑,虎鉗的手愣是如織女手中線一般精雕細琢,緩緩一點一點露出身下那明黃的色彩,黎明的晨陽已經透出一縷來,人們的神情已經脫離深色的夜,此刻所有的護衛都一臉驚愕的瞧著,被他們圍在中間那裏,出現一輪比此時天際還要明亮的色彩,明晃晃的亮瞎雙眼。
“你們難道是要我把這一件也脫下嗎?”
質問,赤裸裸的質問,鏗鏘的質問!護衛軍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應答。
“爾等持兵器對我等禦前侍衛,可是要造反?”
一時間兵器落了一地,更有甚者已是跪地求饒,而劉佐領吞了吞幹燥的口水想說又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有急事在身,定到提督衙門治你們死罪!”虎爾哈一副氣急敗壞,卻又著急上火的樣子:“還不過來趕快給老子更衣,老子可是要第一個出城!”
一群護衛軍再不疑他,忙前忙後連他醜熏熏的靴子都當寶貝似的捂在懷裏擦了又擦,虎爾哈隻需抬起腿靴子就麻利的套了進去。
“我蘭察也可脫也!”一聲咆哮像脫軌的火車,轟隆轟隆嗡嗡作響,嚇得周圍的護衛軍紛紛湊了上去。
“爺,這天氣涼,容易感冒,您喝口熱水,咱就不脫了可以麽?”
“爺,這點錢您拿著路上花,別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要是瘦了心疼的可是我們!”
“爺,你這匹馬真是神馬,您瞧它還老踢劉佐領呢!”
…………
鳥語花香,人甜水肥,三匹駿馬踏著傲嬌的步伐緩緩走進圓拱的城洞,它身後裝備精良的護衛軍夾道歡送,屁顛屁顛的揮手:“歡迎再來啊,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留給他們的是幾串幹燥的馬糞和幾聲幹脆的鞭響,三道身影一路南下而去,消失在晨霧之中。
“呸,不就是黃馬褂麽!山水有相逢,總有一日別落到我手裏!”城門裏的洞口又一如既往的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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