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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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林耀醒了,在他旁邊的依舊是藍容兒,自從下江南這是第幾次暈倒後醒來的了,他掰著手指也沒數清楚,難道江南是他命薄之地嗎?那可不行,以後此地將有大用處呢!鼻子嗅了嗅,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濃濃香氣,是容兒身上的麽?這可和她平日裏的不一樣。
扭過頭來明晃晃的眼睛一時四目相對,林耀能看到藍容兒眼中的驚喜交加,她三千青絲落於腰間,藍白色調的青綢勾勒出妙曼優雅的身姿,嬰兒肥的臉上點綴著什麽竟多了幾分妖豔,還未看的仔細藍容兒已是別過身去。在雕空的圓凳上留下稀稀落落的背影。
是哭了麽!女孩子果然心軟的很,但他這個男孩子也是手足無措,竟不知該怎樣安慰。別哭了?單調乏味,又有些虛情假意,說這句話也隻能惹來更多眼淚;哭吧哭吧,哭了心情能好一些!這樣說又有些違反常理,怎能如此無情無意!
“貝勒爺醒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這邊林耀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邊藍容兒已是轉過身來,小花貓的臉上竟帶著些許溫暖:“你身子還沒好的利索,盡量不要過多的說話。”
“要喝水麽?”
“想吃東西麽?”
“要如廁麽?”
林耀都搖了搖頭,藍容兒便掩實了被子:“爺,你這病是從小遺傳的麽?”
“那你這病疼麽,是有多疼?”
“每次暈過去你會做夢麽?會夢到什麽?爺你別說話,讓我想想!”
“會夢到人?會夢到物?會夢到妖魔鬼怪?會夢到……”
“什麽啊,原來什麽都不會夢到啊,那就是死豬啊!”
林耀被藍容兒誇張的表情逗樂了,咧著大嘴直笑,藍容兒也是笑彎了眉毛,她潔白無瑕的麵龐突然湊了過來,俯著身子半壓在林耀的胸膛,輕輕地如鴻羽,幾縷青發垂下遮掩在他的臉旁。
幾息停吸,林耀的臉不由的紅了,這是要吻自己麽,上一次就被強吻了難道這一次也要被強吻麽?林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幹燥的口舌一時間竟多了幾分濕潤,身為男孩子竟也猶豫著要不要嘟起嘴來好好享受一番,但要不要把眼睛閉上呢?
為什麽要把眼睛閉上呢?太失男人氣概了!既然她敢吻,我又怎能不敢,何況容兒可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做些親密的事情天經地義,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林耀思緒萬千,終是下了決定,掩藏住心底的愧羞,拿出了男孩子的勇氣,拚命的忍著眨眼的衝動,想目睹著一芳親澤。
舔吻,咬吻,熱情之吻哪一個好呢?要不還是最浪漫的法國濕吻吧,他腦海裏閃現出各種圖刊,相比之下還是大眾一點,林耀的腦海裏思緒萬千,麵上卻未有絲毫泄漏,這大概就是男人的本質吧!甚至青澀英俊帥氣的臉龐還透著懵懵懂懂的無知!
林耀已經準備好了,是的,不管是理論上的圖鑒經驗,還是身心上的荷爾蒙,都使他三億六千萬的汗毛完美的舒張,就差那一句口號——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藍容兒的臉頰緩緩接近,青黑色的眼目裏透著溫溫儒雅,也毫不避諱直愣愣的盯著他的眼神,麵對這樣清澈純淨的目光,就如荷塘裏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就如聖母利亞溫順的眼角,閃耀著最初般純淨的光芒;就如古書所說的那樣,水至清則無魚,心虛的林耀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眼神,微微挪移。
她的鼻子從容地以優美的弧線拱起,略微向上翹的、線條優美的小鼻子,仿佛使流露在她容貌間的那種大膽勇敢的神情,變得更加顯著了,櫻桃般的嘴唇垂垂欲低,竟能看到幾條絲絲的紋線,好似就等他一親芳澤予以濕潤。
林耀的目光再不敢下移,生怕他醜陋的目光破壞了這神聖,純潔的一刻,壓下身為雄性的本能,目光回轉,四目相對,近在咫尺,他竟因自己的齷齪思想生出幾分愧疚和自責,更有一種深深的,無可抗拒的,想要保護她一生的念頭油然而生,心下火熱熱的沸騰,胸膛竟掩飾不住,從眼眶裏流出濃濃的深情!
這大概就是雄性的荷爾蒙失調了吧?
某一刻,某一距離,或者在空間上來看,那是某一點,隨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容兒的越來越近達到某一點時,林耀眼神裏不知為何突然閃現出秀才的死,秀才的臉上仍掛著死不瞑目,他就死在他的胸膛前,是他親手殺的。
他的胸膛是殺人的地方,是秀才吐最後一口氣的地方,是他全身上下最肮髒,最卑鄙無恥,最邪惡的地方,怎麽能玷汙了這神聖美好的一刻。
“她是容兒,她是藍容兒,不是秀才,不是秀才!”
林耀提醒著自己,看著已經馬上要臨盡的藍容兒,怎麽也無法克製腦海裏那秀才的身影,被子裏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被褥,使著渾身的力氣摳在棉花裏,他怕,他怕下一刻會忍不住雙手掐在藍容兒的脖子裏,可身體原始的本能讓他十分抗拒,他想,他想將身前的人影樓入懷中,然後,在他那脆弱,薄弱的,“砰砰”跳動的心口紮下一刀。
“不,不應該這樣,秀才已經死了,他死了,林耀,你別這樣折磨自己!”
“她是藍容兒,是郭若羅氏待你娶的媳婦,是與你相處了大半個月的容兒啊!”
“可惡,該死的身體,怎麽就這般沒用,控製,控製,一定能控製住!”
“呼!呼!”林耀通紅通紅的臉頰能溢出水來,是控製住了麽?怕是沒有。藍容兒清澈的眼神並未再靠近,她隻是仔細端詳著他,說出了她由衷的話。
“爺,我現在可以理解大福晉的心情了,有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身子,任誰遇上都會提心吊膽,大福晉這些年都不知怎麽熬下來的,還不知多少日夜都在菩薩麵前敲佛誦經,你若是沒有良心敢忤逆大福晉,我也第一個不答應!”
“還有,此次出來,容兒我並非知爺的身體有恙,此時知錯已為時已晚,大福晉那邊還不知怎麽怨恨容兒,容兒也絕無怨言,甚自責不已,還望貝勒爺能替我擔待幾分,說明容兒絕非有意,實在是追悔莫及,望大福晉開恩能乞得原諒,容兒也能至死不渝。”
“還有,容兒一生能得兩個男人的寵幸也是心滿意足,上世修來的福分。”容兒見林耀驚懼地深情,自然十分開心,嘟了嘟嘴:“一個是你,另一個自然是我爹咯!”
“我的爹爹自從沒我娘,也未再續,我娘去世的時候,我的爹爹還那般年輕,你想,他堂堂一個縣令,有多少大家小姐願入得門來做一方水土的縣夫人。”藍容兒甜蜜的回憶,她就半俯在林耀身上,未曾施有壓力,清純可愛的眼神注視著林耀,吐氣如蘭。
“或者為了我,或者惦記過去的娘,爹爹未曾動搖半分,我的童年就同爹爹形影不離地度過,他去哪兒我就跟在哪兒,哪怕縣衙的大堂之上,我也躲在側廳透過簾子,看著爹爹結堂拍案,那清肅的身影,還有堂下哭成一地大呼“謝謝縣老爺”“青天大老爺”苦難之人感激涕零的淳樸。”
“容兒能體會的到爹爹的那種自豪,每到此時他都要喝上一口陳年老酒,對酒曰李白那句“莫使金樽空對月,千金散盡還複來”,一發不可收拾。”藍容兒抿嘴一笑:“爺,我那爹爹向來自稱千杯不醉,其實不過就一杯酒的事,還未有容兒的酒量,也虧他是縣太爺,不然衙門裏的差人早就笑掉大牙了!”
“如今爹爹被關押在杭州府裏,容兒沒什麽本事,一切都得仰望貝勒爺能救出爹爹。”藍容兒說道此處眼圈已是紅透,同林耀紅彤彤的的臉頰相互相映。
“容兒此生犯的錯誤可能都無今日之嚴重,但能救的爹爹容兒覺得一切都值了!容兒給貝勒爺磕頭了!”
藍容兒起了身子,挪開圓凳,輕膝跪在地上,朝著病榻“砰砰砰”磕了三聲響頭,自己錯了麽?但為了爹爹,自己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麽,沒有值不值,隻有無助的時候抓著希望是對的。
隨著藍容兒的起身,林耀腦海中秀才的殘影才離去,一時間緊繃的身心都鬆懈下來,至於藍容兒說了什麽,他因為克製著不去想秀才的衝動並未聽的仔細,此時回過神來才堪堪反應,原來藍容兒自始自終並未有要吻他的意思,羞羞的廉恥之心又讓他的耳根發燙。
藍容兒又怎知林耀身為一個男人的齷齪思想呢,她隻是沉浸在回憶過去美好的回憶中,未曾察覺林耀因秀才留下的後遺症,再一次複發。
兩對人兒離得這般貼切,卻又誰都未曾留意到對方的情理之中,話音之外,如……同床異夢般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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