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似乎被她決絕的態度深深的打擊到了，抿著嘴唇艱難的吐字：“我來問你不遵守約定的原因。”

    顧雨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能因為什麽？我是漢人，對漢人女子而言最高的榮耀無外乎母儀天下。朱佑樘現在貴為太子，做了他的太子妃，入住坤寧宮隻是時間問題。”顧雨桐背過身去，假裝看向亭外的雪景：“相比之下，離開我的家鄉隨你去草原就顯得那麽艱苦，那麽難以忍受了。”

    巴圖聽到顧雨桐的這番話沉默了。湖心亭內寂靜的讓人害怕。

    “小丫頭，”他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穩重而低沉：“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你們漢人將禮教看得比什麽都重，是不是……是不是皇室的人為難你了？”他的語氣帶著希冀，顧雨桐覺得這好像是他為她找的借口，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他們為難你了，你告訴我，就算是拚了性命，我也要帶你離開這裏……”

    “沒有人為難我。”顧雨桐打斷了他的話：“太子也好，太後也好，從來沒有人為難過我。如果一切並非出自我本願，又如何會突然中斷與你的通信呢？”

    她覺得心疼的難以呼吸，卻依然咬著牙，自欺欺人的拋出了這樣的設問，就好像……所有一切都出自她的手筆。

    “小丫頭……”巴圖喃喃的喚著她。

    顧雨桐吸了吸鼻子，偷偷擦掉眼角已經泛起的淚花。猛地轉過身時，姣好的臉龐帶著精致的妝容，無懈可擊：“還不明白嗎？”她直視著巴圖的眼睛：“離開你是因為我厭倦你了，僅此而已。”

    巴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用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宛若呼倫湖般清澈的雙眸。

    顧雨桐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攥緊了拳頭，繼續毫不留情的斷了他們的一切退路：“從一開始就是我對你死纏爛打，你被我逼得退無可退才勉強接受的吧。你好像一直在退避，一直在接受。有的時候我會想，就算換成別人，你也最終會繳械投降吧。現在想來，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都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喜歡’。”

    “我以為我可以不介意，因為我看到你的改變，看到你在慢慢地接納我。巴圖蒙克，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因為我的一個小小的改變，就能讓我開心好久好久……”

    “可是漸漸地我卻發現，我不能守著那些微不可查的小變化過一輩子。我是一個女孩子，我都希望自己的那個人可以寵著我慣著我，我多希望那個人可以無條件的包容我，我多希望那個人可以是你。但很可惜，你不是。你的改變我都看在眼裏，可是它們對我而言卻遠遠不夠，而我卻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你變得更好了。就好像你原本隻有十分，為了我努力變成了五十分，可是那又怎樣？它離我心中一百分的標準還是差得太遠了。”

    “而這時候在我身邊出現了一個九十分的太子殿下，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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