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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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又要辦親事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淮南城。
容家是淮南城的豪商,又是出了名的女兒多,這一輩光是出嫁女兒,都已經辦過七場婚宴了,每一場都風風光光,大擺宴席。任何人隻要說句吉祥話,都能入內暢飲暢食。
普通人津津樂道於容家的豪奢和排場。而對於了解些內情的人,更關心好奇的是,這一次成婚的,竟不是容家排行第八的那位姑娘,而是排行十二的那一位。
在與容家有些許來往的人眼中,容十二的名頭自然不是容八可比。誰不知道,容十二是容懷鬆選定的,容家鐵板釘釘的繼承人。
但按照世俗禮法,無論容十二的身份如何,畢竟長幼次序排在那裏,容十二先行大婚,實在是不怎麽給上麵幾位未出嫁的姐姐麵子。
所以,在容瑾做出年前大婚的決定時,也已經做好了被找茬的準備。畢竟,他那位祖母,除了不疼他,還是挺疼其他的孫兒孫女的。
“孫女拜見祖母。”
容瑾安靜地跪在珠簾外。
這間屋子和容瑾的臥房很相似:雕花的木牆將屋子分為外室和內室,一道掛著瓔珞珠簾的拱門將內外室相通。珠簾裏麵是入寢梳洗的地方。
這屋子不在容老太太的院子內,而是容家一處偏僻又無人住的小院裏。
一開始珊瑚給容老太太傳信,叫他來這裏的時候,容瑾還懷疑珊瑚是假傳消息,想算計報複他呢。如今見到門口守著的,是容老太太身邊另一個貼身的婢女,確定裏麵的人真的是容老太太,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那次他被罰跪,容懷鬆怒罰兩位堂兄,又和容老太太吵了一架後,容老太太就再沒找過容瑾的麻煩。至少容瑾知道,容老太太雖然不喜歡他,卻也不會用下作的手段算計他。
內室裏很昏暗,應該是有帷幔將窗子都遮住了。容瑾跪下時往裏麵掃了一眼,透過珠鏈,看到容老太太似乎坐在一張妝台前。
“你來了。”老太太的聲音很平靜,倒不像是要找容瑾麻煩:“我聽你爹說,你要成婚了。”
“回祖母,是。”
容老太太坐在珠簾內,內室昏暗,外間卻好一些。容瑾低著頭看不到她,她卻能看到容瑾的模樣。
真像啊。為什麽以前竟沒看出來呢?
容老太太好久沒說話,容瑾輕聲提醒:“祖母?”
“啊?”容老太太如夢方醒,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你馬上成婚了,我這裏有些東西要給你。”
容瑾一直回到芝蘭院,還覺得很恍惚不可置信。
他打開了容老太太給他的那個匣子。
裏麵是一整套首飾,是女子出嫁時戴的。
容瑾雖然不愛釵環,但容懷鬆什麽都想給他最好的,容家豪奢,他見過的好東西實在數不勝數。
但是他仍然為匣中的這一套首飾驚歎。
金絲纏成百花引蝶的鳳冠,後麵綴著成串的東珠;整個紅翡雕成的簪子手鐲,質地細膩,色澤明麗;雕著臥頸鴛鴦,栩栩如生的金項圈……
容瑾心想,這樣一套首飾,如果不看規格,隻看材質和手藝的話,就算東宮娶妃也夠用了吧。肯定不是臨時能找到的,祖母手裏怎麽會有這樣一套出嫁的首飾,看不出哪個容家女兒這麽得祖母寵愛啊。
更重要的是,怎麽會給我啊?
容瑾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雙雲進來通報:“姑娘,老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瑾的錯覺,他覺得容懷鬆的神情有一股極力掩飾卻仍然透露出少許的急切:“我聽說你祖母叫你過去了一趟?”
容瑾心中納悶,難不成容懷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還怕容老太太害他?
無論心裏怎麽想,容瑾麵上很平靜:“祖母今日將孩兒叫過去,給了孩兒一套首飾。”
容懷鬆一愣,重複了一遍:“一套首飾?”
容瑾點了點頭:“嗯。”
容懷鬆的麵色微鬆,卻很複雜:“裏麵是不是有一件金絲纏成的鳳冠?”
“對。”容瑾微低著頭,很自然地表現出一個孩子長期不受家長待見,突然受到厚愛,那種受寵若驚和擔憂:“那首飾太過貴重,孩兒隻怕受之有愧。”
“沒事,除了你沒誰受得起。”容懷鬆說到這兒突然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然後自然地笑道:“你成婚的時間太趕了,我想給你找更好的也來不及,正好你祖母那裏有,就戴這個吧。”
容懷鬆走後,容瑾一個人坐在屋內。他打開了那個匣子,拿出那頂鳳冠仔細地摩挲觀察。能被容懷鬆特意提起,這個鳳冠一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如果真的是以前的容瑾,聽了容懷鬆的那番話,大概會以為,因為時間來不及準備,容懷鬆托容老太太給容瑾找了這一套首飾來。以容懷鬆對容瑾的疼愛,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容瑾知道不是。
很多事一旦起了苗頭,就會發現很多以前不會注意到的蛛絲馬跡。
父親為什麽那麽怕他和容老太太單獨相處?
容老太太之前明明那麽討厭他。倒不是說容老太太有多針對他陷害他,但是那種厭惡,是深刻在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對容瑾說的話裏的。
自從那次罰跪之後,盡管她仍然態度冷淡,很少和容瑾說話,多看他一眼也沒有,容瑾卻直覺到,她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不再厭惡容瑾,甚至,她是盼望見到他的。
現在,甚至將這樣一套,完全可以做傳家寶的首飾,給了他?
是什麽叫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聯想到容老太太將木匣給他時那一聲輕歎,容懷鬆聽說是那個鳳冠的一瞬間,露出的複雜神情,容瑾覺得,他可以在這套首飾中,發現一點線索。
那鳳冠很美,也很複雜。
容瑾摸索了好久,最後,他在那一頂鳳冠的內裏,發現了一個很小的“蕪”字。
蕪,亂草叢生,卻有勃然生機。
實在不像是一個姑娘的閨名。可是刻在鳳冠上的,還能有別的可能嗎?
容瑾坐在原地思索,他的生活中,有沒有接觸過閨名中帶著“蕪”字的女子。
這時,雙雲走了進來:“姑娘,戴少爺來了。”
容瑾一愣:“師兄?”
他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戴承霖了,自從戴承霖得到了戴珣安的認可,準備下場考試,就一直在家閉門苦讀。
所以,突然得知戴承霖上門拜訪,容瑾很驚訝,也很驚喜。他走進花廳:“師兄,你怎麽來了?”
戴承霖的形容卻不那麽如意,他依然青衫綸巾,笑容溫柔,麵容看上去卻很憔悴:“師妹。”
容瑾臉上的笑慢慢收起來:“出什麽事了嗎?”
戴承霖笑著看容瑾,語氣輕緩平靜:“我左思右想,還是想來問師妹一件事。”
容瑾鄭重道:“師兄隻管問。”
戴承霖看著容瑾的眼睛,眼底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也願意入贅的話,我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顧如琢沒有上場,上場的是他的情敵……
哈哈哈哈哈,大家說心疼顧如琢。我想了想,容容確實有一種渣男的氣質。很像騙了純情少男的感情卻不願意負責,最後不得不結婚,卻連個婚禮也懶得辦,隻想花九塊錢領個證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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