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九卿與靳燁恭細談了很久，臨走的時候，靳燁恭希望公九卿能夠在氓京政權安定後，前去潛陶道，參加百家入門的測試。

    “表弟，那是一個盛世，眾家爭鳴，百家還在不斷分化融合，遠比這氓京紛爭有趣多了。”

    靳燁恭最後給公九卿，一塊天字令，一隻象征法家的餺狏，長得像無眼山羊，傳說佩戴上它的皮毛就可以無所畏懼，異獸從背麵懷抱著玄鐵。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隻有優秀的學生，可以拿到天地玄黃令，老師佩戴宇宙洪荒令。

    天字令，隻有登堂入室的內門子弟可領，這是怕她通不過，讓她找關係嗎？

    在他心裏，她有這麽沒用嗎！

    公九卿還是老實的拿了天字令，這東西能夠在潛陶道調動法家的人。

    還有一件心病，穆棲鸞有沒有二次重生，如果從五十歲，被她殺死回來，她會做什麽，從二十六歲回來，她又會做什麽。

    不對，無論穆棲鸞重生前，還是後，太子公九卿都是墮馬身亡，現在她還好好的活著。

    靳府，靳盛書房。

    靳盛正把下人調查出的結果，砸在靳煜祺頭上。

    “太子懷疑遊隼與穆家嫡女有染，沒想到遊隼真的叛變了穆家。

    煜哥兒，你告訴我，你上月為什麽會在寺廟見過穆棲鸞，還撿到了她的玉佩。”

    “祖父，穆棲鸞是穆家嫡女，其父為三公之一的禦史大夫，與她聯姻，有助於靳家大業。”

    “原先穆棲鸞的確是合適的聯姻人選，但你的正妻，將是靳家主母，德行不容有失。

    且穆洪野心勃勃，此事作罷，穆棲鸞能讓遊隼，叛入穆家，你還是少來往為好。”

    “諾”靳煜祺退下。

    遊隼被刺重傷，未死。

    蠱蟲被穆家解除，沒想到，穆家暗衛的蠱蟲與靳家的竟然有所相似。

    聯姻啊，靳盛手中已有太子這個最大的砝碼，穆洪，野心不遜於他，他的嫡女，他必有更大的打算。

    靳燁恭給公九卿傳去一些消息，公九卿根據靳盛傳來的消息相結合。

    遊隼被穆棲鸞所救，靳煜祺撿到穆棲鸞玉佩。

    看來穆棲鸞重來，隻是從十年後回歸。

    不然五十歲的穆棲鸞早與靳煜祺有反目成仇之意，不會明擺著損害自己名聲。

    這讓公九卿送了口氣，重生這種事本就玄之又玄，看來上天並不會厚愛任何人。

    公九卿回宮，為遠行做一些準備。

    讓朱公公稱她重病，需要靜養，蘇青會定時來送藥，還有許太傅從中周旋。

    安排好，足夠等到她回來。

    靳燁恭給了她一些銀錢，還有最近才興起的金票。

    中途遇到了夙辭朝，公九卿沒想到他會來太子宮中。

    “你要出去。”

    夙辭朝用的是肯定句，還是那白粉紅唇的誇張的妝容。

    “公公英明，我想去看看桀商的大好山河，順便看看有沒有讓我長高的神丹妙藥。”

    這話半真半假，公九卿確實挺想長高的。

    夙辭朝當然不信他的鬼話，他不想說，他也不想問，隻不過醫閣又傳來太子病入膏肓，他突然想來看看太子還活著沒。

    見夙公公甩袖離去，公九卿也不在意。

    帶著屠戈，兩個人離宮雇了輛馬車，與前往沼川的商隊同行。

    按伯仲叔季，閏餘成歲，來算，她若是個庶皇子，應該叫公季歲。

    公九卿便化名季歲，換了張麵目清秀的人皮麵具，作遊學的少年打扮。

    商隊掌櫃姓鄭，倒賣絲綢瓷器，專門來往於沼川和氓京之間，隸屬於千闕樓下麵的一家店鋪。

    屠戈給了商隊不少的隨行費，這商隊規模大，護衛齊全，千闕樓信用有保證，可以省去他們不少麻煩。

    出了氓京城門，公九卿掀了簾子回望，這應該是公九卿這世第一次遠行吧。

    子饑那世倒是常在周圍州區，為應翊歌清剿些流兵亂民。

    子饑用匕首，公九卿卻沒有學過相應的功法。

    內力全無，隻學了些基礎拳腳。

    公九卿覺得她還要找個師傅，不然子規的身法無法使用。

    她帶上了裂釉塤，渡鴉，方便聯係宮中。

    “季公子，沼川首府煙陽將有拍賣會舉行，商隊中鄭掌櫃說有謝家客卿函拍賣，他手中有邀請函，我們是否需要買兩張？”

    屠戈騎馬隨行，走到窗邊，向化名季歲的公九卿詢問。

    “買兩張，問他手中有沒有拍賣單。”

    客卿函可以參加發函者舉辦的納賢會，這種遠比她毛遂自薦，更容易見到謝家家主謝璟廷。

    公九卿在馬車內，打磨手中的匕首，這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匕首，讓屠戈買來給她防身用。

    舉薦信中，許太傅給了她一個遠親的身份，她需要謝璟廷支持，她能給謝璟廷什麽？

    這一封舉薦信遠遠不夠，就算她寫一本厚厚的治國方案送去，也隻是紙上談兵。

    要來點，看的到成效的，希望拍賣會上，有好東西。

    屠戈很快買來了拍賣單，但是隻有殘缺的一部分。

    公九卿翻了一下，都是些普通的玉器，字畫。

    這些謝公子，肯定不缺。

    這讓公九卿有些發愁，實在不行，他不同意。

    她就把太子妃之位硬塞給給謝公子，想來他為了顏麵，也會資助她的。

    當然，這是最下策的辦法。

    沼川離桀商距離較遠，馬車路程要花半月，一路上，走走停停，公九卿大致對現在的桀商國情，有了些底。

    現在大部分地方都可以耕種，亂世那種易子相食還未常見，但是半年後局部會發生饑荒，平民起義時有發生。

    官僚勾結，地方私稅嚴重。

    桀商國稅，十分抽三，地方遠遠不隻這個數。

    一些百姓不得不賣掉田地，離開鄉土，導致桀商亂民眾多。

    商隊中人，時常討論抱怨些地方官的無能，公九卿都仔細把這些名字記下來。

    遭遇了幾批打劫的山賊，劫鏢的亂民後。

    商隊到了中轉站，渝垌堡，進入這裏的郊野，不同於其他地方青一塊，黃一塊，周圍都是青蔥的抽芽的稻穀，看的人賞心悅目。

    “鄭掌櫃，請問渝垌堡的地方官是哪位大人？能治理的如此之好。”

    公九卿這些日子已經與商隊中的人混了個臉熟，商隊中的人也喜歡這個白麵皮的秀氣小公子，聽他的黑臉侍衛說，是氓京八品官家中四子，受了嫡兄的氣，被無故打傷了腿，想去沼川煙陽母家療傷。

    有了這麽個故事，很多人對這個小公子都帶著憐惜，畢竟人長得小巧精致。

    “是薑文薑大人，薑大人全家蒙冤下獄被殺。

    隻有薑大人出生便交給遠親扶養，逃過一劫，曾在儒家進學，深受百姓愛戴。

    隻不過近日城中流民增多，季小公子，近日不要輕易離開商隊。”

    商隊一行人，交了進城費，渝垌堡中有專門給商隊居住的大型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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