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漱玉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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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闕樓的私密性絕對有保證,其名下建築都是各式樓閣,漱玉樓與清雎樓一樣,掛著千闕樓的風鈴,融入了沼川風格,加入流水波紋。

    公九卿看了一眼一間客房的價格,比普通的旅店要高出一倍。

    “屠戈你說千闕樓所屬的公孫家族庫藏,已經抵得上桀商十幾年稅收了吧。”

    要不是靳燁恭給了她錢,她根本住不起千闕樓的旅店,太子的月錢本來就不多,全交給朱公公打理。

    發完外隔間宮女奴仆的月錢,各寵妃的生辰賀禮,打點關係,結餘不了多少。

    朱公公甚至偷偷替她發放高利貸,才勉強維持開銷。

    靳盛對此也不會過問,靳盛多疑,她向靳家明擺著索要銀錢,必然會招到猜忌。

    她不知道靳燁恭的錢款來源,但靳燁恭一直在潛陶學法,他的錢也不是空手得來的。

    他近日要為家主位小心謀劃,需要打點的地方一定很多。

    公九卿不能一直依靠靳燁恭,她還需要更多的盟友,兵馬,技術研究,都要經濟的支撐。

    “公孫家族祖地,在幽冥十九州丘曜,公孫家主公孫南疏,年少繼任,近年在桀商四處遊蕩,難覓其蹤跡。”

    公孫家向來隱蔽,屠戈能知道這些已經不易,公九卿身為太子在宮中,還是可以知道更多隱密。

    比如公孫南疏不是原公孫家主母的孩子,主母將其從妾室那抱養,並殺其生母。

    公孫南疏並沒有對殺生母之事懷恨在心,他天生懷有魔障,不被抱養,也會被生母掐死,隻是一次偶然失手屠弑了主母和阻止他的遠親。

    公孫家原想將其除名,被年僅十四的公孫南疏用雷霆手段鎮壓,進行大換血。

    他繼任的十年間,帶領公孫家族,逐漸控製桀商商業。

    現在來看,找到他是最難的,喜怒無常,又難已控製自我。

    她在藏中看到過一些講解,這類人大多心理有異常人,不知公孫南疏是脆弱易折,還是頑固不化。

    隻要進行合適引導,就可以使之產生依賴感,眷念感,這個過程用一個合適的詞,叫做“馴服”。

    在屠戈看來,公九卿眼神陰幽,布滿深深暗影,如墮阿鼻。

    清秀的人皮麵具,掩蓋了大部分細微的表情,屠戈直覺公九卿沒有在想好的事情。

    屠戈垂下頭,為人臣仆者,不知道太多,才能明哲保身。

    對於謝璟廷,江逾白這些正常人,她還是羅列砝碼比較好,砝碼越多,天平便會傾向於她這方。

    來到沼川煙陽,便急忙趕去拍賣會,還沒來得及休息,屠戈為公九卿守門,公九卿略微收拾了下自己。

    枕霞閣中,“應歲開物”如公九卿所想確實引起了拍賣人員的注意,並將相關信息呈報上頭。

    “應歲開物,作者季歲,聽侍者說看起來隻是一個十歲左右半大的孩子,帶著侍衛,在拍賣行中買了幾件東西,還買了你家的客卿函呢,估計是謝大公子的仰慕者。又是個天資卓絕的少年,希望不要傷仲永為好。”

    說話者,在枕霞閣的天字間中,穿著月白直襟深衣,衣襟邊繡著沼川流水紋,束腹帶,垂著幾縷流蘇,顯出腰段形態,溫和內斂,如玉樹蘭芝,頭發簡單束著。

    他便是沼川州主,江逾白。

    “書我買了,書中內容未全,墨水很新,估計是近日寫成,所以這少年隻拍千兩白銀,他又買了客卿函,定是以此為砝碼,想與我們商談,我已派人前去打聽情況。

    他既然買了客卿令,我們不用急,後日便會相見。”

    謝璟廷玄色窄袖騎裝,鏤空金冠固定墨發,無多餘墜飾,豐神俊朗。

    謝家子弟文武雙全,謝璟廷又常年在沼川處理亂民,比之江逾白,殺戮氣息更重,不苟言笑。

    謝璟廷說完,便拿著佩劍離去。江逾白還在仔細翻看,看到曲轅犁的注釋,抿唇微笑。

    “倒是個有心的孩子,也不知他所求為何……”

    漱玉樓中,屠戈已收到枕霞侍者送來“應歲開物”的錢票。

    公九卿原價拍賣一千兩白銀,這裏給了三千兩的銀票,多了兩倍。

    “請這位公子,稟報你家主子,多餘的是家主給季公子的誠意,希望季公子能蒞臨後日謝家納賢會。”

    侍者說完給了屠戈用玉盒包裝的一個水滴狀的石頭,便離去了。

    屠戈摸著那幾張銀票,確認上麵千闕樓印章無誤,內心還有點驚訝。

    看來,公子計劃成功了第一步。

    打開玉盒,水滴狀的石頭,這石頭呈現透亮的蔚藍色,倒映出公九卿墨黑的瞳孔。

    這是沼川特有的一種寶石,產量不高。

    宮內也有這貢品,一般都被宮妃瓜分了。這是給她的見麵禮了,正好帶回去給靳燁恭當作禮物。

    屠戈替她收好這些雜物。

    公九卿用塤喚來渡鴉,準備寫信給氓京眾人發消息,還要把剩餘的“應歲開物”寫好。

    後日納賢會,明日她希望能抽出時間。

    去一趟煙陽的夜燈寶市,煙陽的寶市,在醜時(淩晨1點到3點)左右。

    屠戈一人明顯人手不夠用,靳燁恭將他送來,是當她侍衛的,現在處理各種雜事,都快當她的內官了。

    月錢還是靳燁恭替她出的,雖然屠戈根本不缺那點月錢。

    氓京靳府,靳燁恭這些天聯係了他的師傅慎獨,希望師傅為他召集些法家,有出仕的師弟師兄,法家的功利性,在百家中都是有名的。

    大多數法家弟子,都是以入仕為誌的。

    靳燁恭是法家內門弟子,在潛陶也有極好的名望,他不隻召集到了眾多法家子弟,各家弟子都有參與。

    靳燁恭沒有盲目讓他們來氓京,在各地拉攏人手,積蓄力量,再慢慢向氓京靠近。

    大皇子公伯閏在準備逼宮,二皇子公仲餘沉默無聲,肅王舊部定有所動作,三皇子公叔成,在讓麗妃拉攏朝臣。

    他想要護住他表弟,這些年,為了防備靳煜祺成為家主後,對他下手,而暗地裏,組建的勢力,現在可以發揮更大的用途。

    靳燁恭不喜歡逃避,公九卿也不喜歡。

    他們是一類人,在孤獨的歲月裏,彼此相慰藉。

    “管筏,你說我表弟去了快一月的沼川,隻來了一句平安無事,我給她發消息,至今也未回,我這個表哥在她心理就這麽沒地位。”

    管筏心想,公子您發了十幾封信去,都寫滿了雜事,太子殿下在路上趕路,哪裏有時間天天回信,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靳家二公子是個話嘮呢。

    “大約渡鴉還在路上吧,您是她唯一的表哥,她當然與您最親近。”

    靳燁恭無視了靳煜祺的存在,他為人客卿的,還是要順主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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