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婆惜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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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不得難得,隻是因為家母早亡,我從未舉辦過大型的夏涼會,祖父關心計掛著這件事。”

    穆棲鸞聞言,回頭看向坐於側方的靳煜祺,突然開口道“靳公子,小女冒昧一問,請的可是禺山虞氏,是否?

    虞氏還帶了她名下嫡子,您從未見麵的大舅舅前來?”

    穆棲鸞咬了咬下唇,有些驚疑不定,旁人,都看出她內心在掙紮。

    靳煜祺垂頭,眼中劃過冷光,這事常人可不知道,包括虞氏會帶名下嫡子前來,還是祖父告訴他的。

    難道靳家有穆家的探子?

    靳煜祺不由得深入多想些東西,靳盛也常磨練他要以一連十,滴水不漏。

    “是的,未想到穆小姐,對我家親屬如此了解。”

    靳煜祺客客氣氣的回答,話語深究,卻有些生冷。

    “不,公子誤會了,這隻是小女做了一個夢,我已連續做了許多夢了,這幾日幾乎都無法安睡~”

    穆棲鸞似乎有些被嚇到了,小步後退,撞到了一木桌。

    一公子趕忙起身扶穩木桌,讓侍女把穆棲鸞扶到椅子上做好,換來穆棲鸞對他感激的一垂眼。

    那公子暈乎乎的傻笑的,回到自己位置。

    靳煜祺,包括公九卿,對此內心都有些不耐。

    “穆小姐,貴為千金,喝些茶水,壓壓驚吧。”

    公九卿站起來,親自給穆棲鸞倒了杯茶水。

    公九卿身形看起來隻有十歲少年郎的樣子,雖然麵色蒼白,但唇紅齒白的清秀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知道“許季歲”是太傅繼嗣,本就對公九卿態度很是包容。

    現看這小公子給一位十六的小姐,倒茶,也覺得這小公子真是善解人意。

    果不其然,穆棲鸞都對公九卿發出善意的微笑。

    “真是謝過許公子了。”

    大長公主聽到這邊的談話,睜開眼,問道“穆貴女,怕不是被菩薩托了夢吧。你且說說看,你還夢到了什麽?”

    大長公主一發聲,原本不注意這些小輩的朝堂官員們,也紛紛聚攏過來。

    在眾人的鼓勵,好奇心推動下,穆棲鸞猶猶豫豫才開口道“這隻是小女子荒誕的幾場夢,若有冒犯之處,切勿當真。”

    “前些月,奴家剛過了十六歲的生辰,生辰那日夢到一隻金色的鸞鳥,頂著金光在我頭頂轉悠一圈,消失不見了。

    我去問母親,母親說與生我那日的鸞鳥,長得是一樣的,自此,我就開始做些荒誕不經的夢。”

    “靳公子的夏涼會來人,是前些日子夢到的。還有……”

    穆棲鸞告訴在場的某位官職較高的官員,說他成婚五年未孕的兒媳,過幾日便會懷孕,又說另一位家中已懷胎十月份嫡妻,生的將是一對男胎雙胞……

    穆棲鸞說的大多是些好話,好話哪怕成不了真,人們也是樂意聽得。

    “宮中聖上,半月內,會舉辦一次夏獵會,並會帶領眾人到郊野的普陀寺祈福。”

    普陀寺所在的山自從普陀寺建成後,就改名叫了普陀山。

    氓京普陀寺首建的朝代,可以追溯到湯以前的紂朝。

    雖然氓京普陀寺的曆史比這岡隒山上許多寺廟久多了。

    也記在皇家寺廟的名錄上,可它早就破舊,僧人遠遊,隱於深山,不再為新的一輩熟知。

    倒是各州的普陀寺煙火,比氓京的旺得多了。

    留戀酒色的建斌帝能夠出來,舉辦夏獵會,已是難得,還要去拜見一個早就破財的寺廟,利率極小。

    一時間,內廳眾人,都有些私語起來。

    “還有,我夢到,一艘名‘紅豆思’的花船今日會遭賊人手……”

    “不知這璽湖中是否有這花船?”

    穆棲鸞向侍者問道,侍者有些慌忙道“有的!有的!是艘丙牌花船,可花船上是配了護衛的,若是出了事……”

    公九卿坐在大長公主身後較遠的位置,靜靜的看這場戲。

    穆棲鸞記性真是好的,十年的事,都事無巨細的記得。

    公九卿她重新投胎在亂世二十年,可不會知道這二十年前的各家的小事,等她稍長,能夠打聽些消息。

    聽到的也是關於亂世,史家記載的正典。

    給自己安個“菩薩托夢”的噱頭,倒也有用,隻不過若是一次說錯了,那可就千夫所指了。

    公九卿隻想先保全自身,萬不會作穆棲鸞的事。

    “紅豆思”不就是她剛才上去看了支舞,聽了個曲的遊船嗎?

    她運氣有這麽好,隨便挑了個就要出事。

    “我知道晚上還有煙火盛會,若真有事晚上便知。”

    穆棲鸞神情依舊有些猶豫不定,說完仿佛鬆了口氣,坐下了,讓她的侍女引香給她再倒杯茶。

    侍者不太相信,卻也告訴“紅豆思”花船上的鴇娘,上下搜查一遍。

    鴇娘甚至違反規定,讓護衛對商客,浪人都進行盤問,都一無所獲。

    公九卿不想再看穆棲鸞怎麽展現大家閨秀的風采,靳煜祺的冷臉,還有高門子弟的寒暄。

    見婆惜姑娘告辭離開,換了些舞女上來,公九卿也找了個借口,暫時離去。

    惜年閣

    公九卿推門進入,留屠戈看門。

    婆惜臉上豔麗妃妝容未卸,手中托著一托盤問道

    “公子可有看上的,要送給奴家的~”

    公九卿看托盤上放的許多首飾,千眼孔雀,她掃了一眼,隻是些尋常物件。

    “千眼孔雀,婆惜姑娘知道嗎?”

    “公子從哪裏看見這些的?”

    婆惜眉眼留情,抹著口脂問道

    “我在丙牌頭牌給的鈴鐺裏,瞧見的。”

    公九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

    “那公子還真是個心細的,請問公子想打聽些什麽?”

    “公孫家主,公叔南疏,最近的行蹤。”

    竟然想打聽樓主的消息,不過來買樓主的消息的人,還真是多。

    “知道我們是千闕樓的人,還敢向我們買樓主消息。膽子還真大~”

    “不過,樓主的蹤跡,我們也不清楚,潛陶是樓主最後出現的地方,或許樓主跑到潛陶,去湊熱鬧了。

    看在公子是今日貴客的份上,這條消息就送給許公子了。”

    公九卿歎口氣,潛陶是她現在去不了的地方,這消息模糊不清,說了也無大用。

    “以後若是我想找姑娘買消息?”

    婆惜嬉笑一聲,把一個刻了“千闕”二字的鏽跡斑斑的風鈴,丟給公九卿。

    “望公子不要嫌棄它破舊,無需來這花船尋我,隨便哪個千闕樓的十二姬妾,都可以找到公子要的。”

    十二姬妾是風月場所,排的上號的,在上元百花選豔中,都有名次。

    公九卿得了風鈴,謝過婆惜,就回了花船二層。

    打聽道了,消息渠道,此行就不虧。

    二層的高門子弟,已經喝了些清酒,賣弄起才情來。

    一群貴女在後麵,掩麵偷看。

    大長公主也由得他們胡鬧,還出了詩題,讓他們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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