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接下來還要繼續待在鹹陽宮協助始皇帝陛下處理軍政要務要事？”
    “還要很久嗎？”
    “……”
    臨近亥時！
    虛空天地，一片陰沉，待在溫暖的房間內，或無所覺，若是走出去……迎麵便是淩冽的寒風。
    頗有一種多日之前冰雪剛剛化去的感覺。
    靈覺有感，便是知曉公子從鹹陽宮回來了，廳內，瞧著雪兒和雲舒服侍著公子更衣，焰靈姬眨了眨火魅明眸，好奇而又無奈的一語。
    時而，輕撫精致無暇的頷下。
    時而，輕捋鬢間垂落的青絲。
    一舉一動，萬般妖嬈，縱然領域未動，也已然無比撩動方圓內外，自從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礙之後，公子就協助始皇帝陛下處理諸般事。
    自然是心意。
    而且，於許多人而言，也是難得的殊榮和榮耀。
    但這都過去十日了，公子還是日日如此，始皇帝陛下的身子還沒有恢複？按照公子先前所言，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公子忙碌，白日裏多有待在鹹陽宮。
    她們姊妹稍稍無聊了一些，或是府中閑暇，或是鹹陽內外簡單走一走，或是看護著一個個小家夥。
    若是公子閑暇，就可以去關中很多地方，也能夠去很遠的地方，那就別樣有趣，別樣好玩了。
    “看陛下身子恢複的情形，眼下而觀，還是不錯的。”
    “再有十天左右，一身本源就會恢複大半了，若是堅持數月，三元就會穩固很多。”
    “陛下！”
    “我在宮裏協辦軍政要務，實則……陛下的心力消耗並未和緩許多，帝國諸事，過於繁多了。”
    “我分擔了一些，好像下麵送來更多的文書了。”
    “也不知是否為本侯的錯覺。”
    “……”
    “先前來鹹陽的時候，與你們說的事情，眼下看來難以有成，需要再等一等了。”
    “不過，本侯雖不能夠同你們一處，曉夢如今更進一步，實力也穩固了，加持三術之法，關中內外行走，當有所得。”
    “順便也帶著寧兒他們四處走一走，也不錯的。”
    “……”
    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從弄玉手中接過一杯熱氣升騰的茶水，輕嗅之，輕呷一口。
    品味之，微微頷首。
    焰靈的性子向來喜動不喜靜，自己這些日子多待在鹹陽宮，對焰靈而言……當多無聊。
    雪兒、雲舒她們倒是好些。
    曉夢！
    讓那丫頭待在府中靜修一年，她都沒有意見。
    修行！
    曉夢也正式踏足合道大成的境界了，也已經穩固了，一身修行更為進益，劍道更為無雙。
    話語間，踏著木屐向著臨近不遠處的偏廳走過去，一個個小家夥現在還沒睡，正在一處玩鬧著。
    這些日子。
    焰靈她們無聊，一個個小家夥不無聊。
    由著陽滋和曦兒的引領，鹹陽內外，渭水兩岸，周圍百裏之地……都去了很多地方。
    每一日都別樣歡喜。
    每一日都早早起床，早早穿戴完畢。
    閑暇！
    於自己而言，還需要一段時間，卻也不會很長，陛下的身子……恢複很慢，比預期要慢上很多。
    “奴家還是喜歡有公子在身邊。”
    “……”
    焰靈姬搖著身姿，踏步跟隨，沒有公子在身邊，總覺少了很多東西，有公子在身邊，不一樣的。
    “你啊，都多大的人了，還這般纏人！”
    周清笑道，抬手點了點身邊靠過來的小妖精，繼而攬入懷中，身邊諸人，有焰靈的存在，日子總會充滿趣味。
    “嘻嘻，公子，您沒回來的時候，我們商議著要前往昆侖去一趟呢。”
    “先前，交給玄姆她們一族許多東西，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還沒有瞧著效果如何。”
    “嘻嘻，順便再看看蓋聶她們留在那裏的血脈，當別樣有趣。”
    “這些年過去了，一個個小丫頭應該都長大許多了。”
    “公子，您若是可以一起前往，就好了。”
    “……”
    踏著輕快的步伐，雪兒掩嘴輕笑，焰靈姐姐真是……真是纏人，真是粘人，真是的，一個個孩子都越來越大了。
    焰靈姐姐還是那般。
    真不愧是焰靈姐姐！
    公子在鹹陽宮協助始皇帝陛下處理軍政要務，那是難以拒絕的事情，公子留在世俗這些年，一大緣由便是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貴體抱恙，自當好好調理，自當好好修養。
    始皇帝陛下無礙，公子也會放心不少，接下來有暇……同她們一處遊玩會更為自在。
    公子所言起碼還要十日八日才會可能空閑，估計……到時候也不好說，卻也不一定。
    連日來，對於鹹陽內外、關中諸地的一些情形都有一觀，同當年對比，有不小的變化，大部分地方還是同當年沒啥差別的。
    曉夢突破了。
    她們姊妹今兒就在商議，是否先去一些地方瞧瞧，若是可以發現、尋找一些地方……再好不過。
    倘若無所得，那就等公子出手。
    昆侖是一個地方。
    北地六盤之地，是一個地方。
    還有典籍記載的另外一些上古盛地，如紫府山那樣的上古之地，保不齊就能夠發現一些好東西。
    當然，也很可能啥也發現不了。
    歲月之下，時隔數千年，除非有大力量相仿紫府山，不然……多艱難，終究……搜尋一番不耽擱什麽。
    “昆侖！”
    “玄姆她們一族，本侯也有多年沒有去了。”
    “你們去一趟也好，替本侯問好。”
    “蓋聶她們的血脈孩子，哈哈哈，於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侯也覺……有趣！”
    “……”
    抱著懷中的纏人小妖精，行入朗闊的偏廳之地，曉夢……正在一角打坐修行，任由外在嘈雜、吵鬧……絲毫不影響本身。
    芊紅，則是坐於一張長案前，正在執筆書寫著什麽，連日來，芊紅整理整頓商行、封地之事，比自己都要忙一些。
    好在，雪兒和弄玉她們也能幫忙。
    寧兒他們正在擺弄一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多有興致，應該又是今兒從外麵收集的。
    巧兒她們則是在擺弄另外一些五顏六色的小玩意，看起來華麗許多，一個個小家夥長大，一個個愛好都開始不一樣了。
    “公子！”
    “……”
    “父親！”
    “父親！”
    “父親！”
    “……”
    “玩你們的，再玩一會兒，就可以歇息了。”
    “……”
    聽著耳邊傳來的一道道歡喜聲音，周清悅然，抬手拍了一下懷中的焰靈，將其扔在丈許開外的軟榻上。
    當即。
    話音未落，腰間已經被一個小丫頭緊緊抱住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除了巧兒小丫頭……也沒有別的纏人精了。
    這般性情同焰靈有一筆，然……焰靈所出的盈兒，反倒愈發文靜起來，愈發淑女起來。
    還真是……不好說。
    一些事情很不好說。
    “父親，父親，您回來了。”
    “嘻嘻，我們今兒又去上林苑了，還見到了一條白色的大蟒蛇，好大的長蟲，好大的身子。”
    “嘻嘻，父親，那條長蟲還給我們它的一塊皮呢，是它褪去的皮，好堅韌的皮！”
    “手感也很好的皮！”
    “……”
    緊緊抱在父親腰上，梳著少女可愛發髻的巧兒搖晃著小腦袋，興奮說著今兒的諸般事。
    臨近處，盈兒、靈兒見狀……多有欽羨，然……作為姐姐，當有姐姐的樣子。
    “蛇蛻！”
    “是好東西，可以入藥，可以做皮甲。”
    “那條長蟲……聽陽滋說過，靈性不錯！”
    “蛇蛻，可以做更多的好東西。”
    “明兒，你們幾個又準備去哪裏玩耍？”
    “……”
    隨意坐在一張案幾旁側，雪兒將茶水、點心端來，將纏人的小丫頭抱在懷中，又抬手召著盈兒、靈兒兩個小丫頭。
    雖為性情故。
    雖為年歲故。
    在自己麵前，都是一般，都是一個個小丫頭，歲月之下，一切都過的很快。
    將來，再想要待在自己身邊親昵，機會就少了。
    “明兒？”
    “明兒……陽滋姐姐說去她的食邑之地芷陽，關中現在的災情還有些嚴重。”
    “尤其……曦兒姐姐說……明兒可能要下雪，所以準備向國府捐出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嘻嘻，回來的時候，靈兒姐姐也說了，咱們也有商行的，也可以捐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父親，關中一些人真可憐，房屋都全部被冰雹子砸破了，連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單薄，尤其還沒有暖和的靴子。”
    “父親，咱們捐一些鞋子吧？母親說過的，一個人如果腳上不冷了，那麽，渾身上下就會暖和的。”
    “若是那些人有一雙雙暖和的鞋子，肯定很好的。”
    “肯定很有幫助的。”
    “父親，您說呢？”
    “……”
    在父親懷中翻滾著、折騰著，時而趴在父親懷中嗅了嗅，很喜歡父親身上的氣息。
    嘻嘻。
    焰靈姨娘也喜歡，每次父親回來的時候，焰靈姨娘都和自己爭奪父親的懷抱。
    剛才還在父親懷中呢。
    現在……換成自己了。
    揚起小腦袋，澄澈清眸歡喜的眯起，拉著父親的衣角，說著一些話兒，說著一些事情。
    這幾日和陽滋姐姐、曦兒姐姐遊逛鹹陽內外，好好玩的，也很有趣，她們也能做一些事情的。
    明兒去陽滋姐姐的食邑之地芷陽，便是要為關中一些受災之人，獻上一份力量。
    陽滋姐姐可以。
    她們也可以的。
    “送鞋子的話，父親……不一定合適吧，每個人的腳都不一樣，若是做出來的鞋子大小不一樣，怕是不合用。”
    跪坐在父親身邊，聽著巧兒妹妹說完，靈兒也是說著那件事，一些人的確很可憐，吃的東西很少，看上去……味道應該也一般般。
    穿的衣裳……很是髒亂，也很單薄。
    腳上的鞋子都有破損的，更為浸染冰雪，都濕了，那麽冷的天，肯定凍腳，肯定寒冷。
    “送他們一些布匹，讓他們自己做吧？”
    “……”
    盈兒輕撫一側俏臉，把玩鬢間一條發辮，亦是笑語，這個主意應該也可以。
    “你們都是好孩子，有這樣的心意很好。“
    “無論送鞋子，還是送布匹，其實都可以的。”
    “或許都不耽擱。”
    “鞋子的事情。”
    “每個人的腳……大小都不一樣的，但……每個人的腳就算再長，也基本上不會超出一尺！”
    “若是一位成人，腳掌也基本上不會少於半尺！”
    “如果你們有心，接下來可以派人量一下關中各地一些人的腳掌大小，找出最多人的腳掌長短！”
    “按照階梯之法，以一寸的三分其一、四分其一為階梯，做出十個尺寸長短的鞋子！”
    “如此，就可以將九成以上的人腳掌涵蓋其中了。”
    “送布匹的話，一些人家或許不會拿來做鞋子，也許會做衣裳，會做一些其它的東西。”
    “……”
    “無論如何，都是心意。”
    “如何做……就是那些人的事情了。”
    “關中諸地的庶民百姓不為貧困，災情會造成一些影響，不會很大。”
    “……”
    點了點懷中小丫頭的小腦袋，和陽滋這些日子遊逛玩耍，貪玩了一些，也非全部貪玩。
    還是有所得的。
    聽著三個小家夥的脆言脆語，周清一一語論著，一一回應著，無論做什麽，都是一片心。
    那就足夠了。
    善心！
    總歸是一件好事。
    見弱小無助之人而憐憫，這樣的性情當有，至於天道清靜無為的境界，如曉夢那般境界，以後她們若是修行，有這樣的經曆，也有好處的。
    “……”
    弄玉等人靜靜坐在旁邊，靜聽公子和三個小丫頭說話，有時候曦兒也會來這裏府上歇息。
    隻是。
    那個時候……往往東君也會前來。
    公子一日多在宮裏，一個個小家夥多在外麵，除了此刻的空閑，除了此刻的時間，欲要父女親近言談……還真沒有合適的機會。
    “你個小丫頭，在父親懷中老實點，父親在宮裏忙碌一日了，你個小丫頭現在還不老實。”
    “……”
    忽而。
    雪兒嗔語一聲，抬手在公子懷中不安分扭動身軀的小丫頭屁股上打了一下。
    自己的性子……明明很安靜的。
    很平和的。
    很嫻雅的。
    奈何……自己的小丫頭卻這般模樣，都怪焰靈姐姐，仙山之地，跟著焰靈姐姐學壞了。
    現在愈發不老實了。
    愈發古裏古怪了。
    尤其小鼻子嗅來嗅去的，前兩日入宮同麗夫人閑聊，小丫頭都抱著麗夫人嗅香。
    真真該打！
    “母親，父親可是諸子百家公認的修行高人，不會勞累的，稍稍打坐就會無礙的。”
    “我也會修行的！”
    “……”
    巧兒忙躲閃著，極力向著父親懷中靠了靠，旋即不滿的白了母親一眼，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自己會修行的。
    父親也會修行的。
    父親勞累了，打坐片刻，就會恢複的，母親又在騙自己了，哼，母親現在騙不了自己！
    “嘻嘻……，巧兒，你又挨揍了吧？”
    “……”
    “父親！”
    “依照階梯之法做出十個尺寸的鞋子，那……是否也能依照階梯之法做出十個尺寸的衣裳？”
    “嗯，衣裳好像要不了那麽多的尺寸。”
    “一件衣裳，大一些，小一些，好像都能穿，除非差別很大很大。”
    “……”
    盈兒開懷一笑，巧兒這丫頭……整天都被雪兒姨娘收拾，也被陽滋姐姐收拾，貌似……沒啥用。
    一點用都沒有。
    反倒更甚了。
    嬉笑間，也伸著小手作勢要打一巴掌，父親剛才所言……很有道理，無論送什麽都行，隻要他們現在需要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鞋子！
    十個尺寸階梯？
    有所感，好奇的看向父親，鞋子可以那樣做，衣裳呢？貌似也可以？鹹陽城和南昌城有裁縫店，專門量體裁衣的。
    鞋子可以一個個尺寸做出來，一些人挑選適合自己的就好了。
    適合九成以上的人就行了。
    衣裳？
    更簡單了一些。
    幾個人相差一兩歲、兩三歲，一件衣裳或許都能穿，還要不了那麽多尺寸階梯呢！
    隱隱約……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是想的不為清晰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