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時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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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那時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在的那個班剛開始就認識的有舒琮,有嚴杏,還有我哥。我哥理應比我提前1年上幼兒園的,但他就是不肯,爸媽也沒辦法,看著他掉眼淚特別心疼,於是就立馬應允了他。

    我在旁邊看著,想起那個鼻涕眼淚到處飛卻被丟下的身影,一言不發。

    我們所在幼兒園是全市最好的幼兒園,老師們也是最優秀的,我本以為爸媽隻會讓我哥進吧,在開學的前一天,我才被他們拽上了車,心裏的喜悅像被灌了頂一樣。

    可是我後來才知道,本來他們是想讓我去另一所免費的幼兒園的,但他們不在我哥身邊,害怕我哥會吃不好或者同學對他不好之類的顧慮,又覺得我也去肯定其他人會很討厭我就不會欺負我哥,於是便也讓我跟著一起去了。況且第一天上幼兒園,幼兒園裏麵的老師都是經過特殊培訓在教育界中有著身份和地位的,便勉強讓我先和他們共坐。

    我至今還記得,他們特別厭惡地看著我臉上的笑容說,“這次是例外,以後你想都別想坐我們家的車去上學。”

    我臉上的笑頓時僵住,內心的喜悅像直接被丟進了冰窖裏麵,內心透涼。

    說得好像我是天煞孤星一樣。

    我很少會被允許和他們坐一輛車,隻有舒家在或表姨媽表姨丈在的場合,我才會被不情願地拉上車,其餘時候我都是走路去上學的,因為從家裏到幼兒園的沿途中會經過一片特別好看的花海,裏麵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每天早上我都會起一大早先匆忙得把早餐做好再跑去看花。

    在初升太陽的照耀下、在清晨露水的滋潤中、在晨間微風的吹拂裏,花兒們富有朝氣地迎著往來的人群,年複一年,日複一日。起初匆匆趕路的我看著它們的美麗,不禁呆住了,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一大片的新鮮花兒們,我唯一看過一次還是在我哥生日上,爸媽給他買了一束他最喜歡的玫瑰花。

    起初他還是十分認真地嗬護這束花,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插進大花瓶裏麵後,每天都來換水,連自己最喜歡的動畫片也放在一旁不看了。後來還是受不了電視的誘惑,重新回去看電視,反正像這樣的禮物他多了去了,沒了就沒了,也不會多在乎。

    可是我在乎。當他將這一束花扔進垃圾桶後,我偷偷地溜了下去,將那一束花小心翼翼地抱著跑。我跑到舒家樓下,舒琮的房間靠著一棵參天的榕樹,因此他最喜歡的就是爬樹。

    我還記得,某次午後,我去找舒琮玩,那是舒琮第一次從那棵樹上下來,看著我在那裏焦急地大叫,他幹脆坐在樹上,很困惑地問我,“你不覺得我從樹上下來就像從天而降的仙人嗎?”“你趕緊給我下來,多危險啊……”“你先回答我嘛……”

    “像,真的像。”我忽然認真地說,舒琮愣了一愣,“我就知道,我這麽帥,肯定像神仙……”說罷他還很誇張地模仿電視裏麵撩頭發的動作,看得我默默無言。

    “你下不下來……”“我下我下,別急別急……”

    “誒你以後來找我就扔個小樹枝到我窗口吧,我會聽到的。”他的眼神忽然放亮。

    “……為什麽別人丟的是小石頭,你丟的是樹枝……”

    “廢話,扔石頭上來你還不得砸死我……”

    “……好吧”

    想到這裏,我隨手撿了一根小樹枝,用力一扔,果不其然,舒琮一開窗,於是便從樹上滑了下來。他抱怨道,“怎麽這麽晚來找我,我的柯南要開播了,哦對你也喜歡看柯南……”

    他正想說下去,我直接將那一束花放在他麵前,他愣了一會,“……給我的?”

    “……可以這麽說吧……”反正給你養和給你也沒什麽區別

    他的臉突然紅了,“那個……你突然間給我這個我也……沒什麽好給你的……”他突然低下了頭,原本裝的正經煙消雲散,我還不覺得有什麽,隨口敷衍道,“行了沒事……我回家了啊……好好照顧它們……”

    天色已晚,我正想往前跑回家的時候,突然被往後一拉,直直撞入了舒琮的懷抱裏,我一臉懵逼,“你沒事吧……”“沒事沒事,你走吧……”他紅著臉,有點扭捏地說。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好。”

    “那再見咯……”

    “嗯。”

    我趁著最後的一抹夕陽,趕緊跑回家,看著身後的舒琮正好是逆光照耀的,我不禁也微微紅了臉。

    後來想起來這段往事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了這樣一句歌詞——

    多謝你如此精彩耀眼做我平淡歲月裏星辰——陳粒《遠辰》

    他是我的星辰,是我內心荒涼景象裏唯一的生機。

    過了這麽久,我還是很慶幸,我身邊一直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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