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百年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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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白夜攀爬的第五十三座山峰,這座山峰十分巍峨,比前麵五十二座都要大要高,仿佛是在向白夜訴說它的與眾不同。

    確實是很不一樣,白夜才開始攀爬不久,就發現了許多的線索。這裏有斷裂的兵器,石壁上刻有一行行文字。

    隻是經百年光陰,這些兵器腐朽殘破,文字被風雨侵蝕,早已看不清樣子。

    受了這些遺跡鼓勵,白夜攀爬山峰的興致更高,更加有動力,爭取能早一點看到那百年之前,震懾武林群雄的天山靈鷲。

    天山靈鷲宮,曾經是天山童姥的駐地,不知是多少年前,逍遙派祖先修建在此。這裏地勢易守難攻,尤其是曾經還有九天九部鎮守,幾乎不可能從外直接攻入。

    此刻白夜,抵達了一處懸崖。懸崖十分之高,朝下望去,白茫茫難以見底,看向對麵,數十米之外,就是通往靈鷲宮的道路。可是百多年前,那些淩空虛渡的鐵索沒了蹤影,僅憑輕功,根本不可能一躍,躍出數十米之遙。

    前路似乎在這裏斷了,白夜皺了皺眉,思考了半晌,決定下到懸崖,再從底部爬到對麵。

    這是一個極其簡單,操作笨拙的辦法,不過這個辦法唯一的優點便是有效,可行度極高。

    做之前,先要計劃,這白茫茫的一片,無法看清底部,幸好白夜在爬山之前,做了充足準備,帶了一條足有數百米長的繩索。

    將繩索一端綁在懸崖邊的一棵大樹上,另一端纏在身上,白夜慢慢沿著懸崖往下爬。

    爬的過程很慢,每走一步,白夜都看得十分仔細,不敢大意。這裏不知高度,輕功很可能起不了作用,要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最大的可能是被摔成肉餅。

    在攀爬的一路上,崖底有風吹來,陰冷潮濕,冷颼颼的,仿佛自地獄而來。

    爬了很久,白夜在心中估計足有兩個時辰,他才沿著一根藤蔓看到了穀底,在這時,繩子早已不夠用了,幸好這崖壁上長著許多多年生的古藤,他才扶著藤蔓到達了穀底。

    穀底十分幽暗,空氣陰冷,彌漫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這裏氧氣非常稀薄,白夜嚐試過點火,卻發現很快就熄了,讓他不得不利用九陽真氣的特性,發出光芒照亮。

    他的九陽神功修煉至大成,話說是生生不息,內力不絕,可產生內力需要消耗人體的營養。按照白夜估計,他在這個山穀當中,肯定撐不過四個時辰。

    在山穀之中行走,白夜發現了許多骸骨兵器,骸骨有男有女,兵器有刀有劍。這些女子大多骸骨上布有刀劍傷痕,男的則脊椎折斷,像是高空墜落而死。

    忽然,一道金屬微光閃過,白夜凝眸一瞧,一塊黑色令牌躺在一具女性骸骨之上。

    白夜將令牌拾起,仔細一瞧,上麵刻有“鈞天部”三個大字。看來,這些女子曾是靈鷲宮弟子,而這些男人應該是進攻靈鷲宮的一方。

    收好令牌,白夜繼續往前,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任何發現,他便決定去攀爬另一麵懸崖,去靈鷲宮看看。

    沿著藤蔓往上,這一次他爬的速度比下來時要更慢,因為他沒有繩索拉著,還要分心去尋找安全落腳的位置。

    爬了三個時辰,白夜終於爬上了另一麵懸崖。此時的天色已晚,太陽落山,天空一輪明月高懸。

    在懸崖邊休息了半晌,白夜感覺腹中饑餓,便要去尋些吃食。

    百年沒有人煙居住,當年的靈鷲宮此時已被荒蕪的野草和樹木遮蔽。遠遠望去,就和一座普通的天山山峰一般無二,難怪現在無人會知曉靈鷲宮駐紮之地!

    荒蕪有荒蕪的好處,至少對此刻饑餓的白夜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由於沒了人類活動,無人打擾,近乎成了原始森林的縹緲峰棲息著許多的動物。

    豹子,鹿,野兔,蛇,老鼠,各種各樣的生物在此安家,也不知它們是怎麽跑上來的?難道是從山的北麓?甚至,白夜還聽到有狼嚎聲在縹緲峰上回蕩。

    夜晚,這裏的空氣很冷,不比昨日白夜在山腳。他升起一堆篝火,篝火上烤著兩隻兔子,和一隻不知名的豹子。

    這隻豹子大概在這裏稱王稱霸了多年,自覺是這片天地的老大,見到白夜,第一時間就將其當成了獵物,勇猛地撲了上來,然後便成了白夜火架上的烤肉。

    吃著烤肉,烤著篝火,聽著縹緲峰山風嗚咽,仿佛在點點說著百年往事,人世滄桑。

    白夜卻是在想,下一站,該去哪裏?

    既然縹緲峰,靈鷲宮已經找到,無論有沒有收獲,白夜都會離開。在心裏思索了一番,白夜心頭冒出一個地方,“昆侖”。

    昆侖,中國古神話中,是西王母居住之所,瑤池仙境,不似人間。

    但這裏是武俠世界,不是神話,白夜要去昆侖,不是要去求仙訪道,而是要去做一些事情。

    明教,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這個在倚天屠龍記中,十分有名的門派,這時已經在昆侖落地生根。

    據一些跟著商隊,走得很遠的情報人員傳來消息,明教坐落於昆侖光明頂上,其下有教主,光明使者,四大法王,五大散人,還有金木水火土五旗。

    這時候的明教,軍事力量並不強,不是那個記憶裏的反元先鋒,而是真正一個江湖大派。聖火令還在教中,乾坤大挪移在教主手上。整個明教不顯山,不露水,卻實實在在是昆侖一霸。

    當然,在遼闊的昆侖山脈,此時昆侖派也已經駐紮,隻是那送張無忌跳入懸崖山穀的朱武連環莊,還沒有蹤影。

    如果隻是這些,引不起白夜多大的興趣,讓他感興趣的是,他要尋找一種昆蟲,一種劇毒無比的蟲子。

    冰蠶,就是那蟲子的名字。在天龍時期,一隻冰蠶曾被一叛寺的少林和尚帶出昆侖,卻被遊坦之所吞,以此生生造就了一名一流高手。

    白夜來到這個世界,最想見到的事物唯有冰蠶莫屬,因為他實在想看看這種蟲子是怎樣的怪異?是怎麽的寒冷?

    他心裏對這蟲子有很大的期待。他很想研究它,飼育它,看它最終會進化成什麽?是否會如普通的蠶一樣,化繭成蝶?

    冰蠶排在第一位,排在第二位的是莽牯朱蛤,然而就在昨日,又增加了一種白夜想捕捉,想飼養的物種,那天山湖泊,形似蛟龍的生物。

    一夜逐漸過去,清晨的陽光撥開雲霧,照耀大地,由於遠離襄陽和唐州,有著時區差異,這裏的太陽升起得比唐州要晚。

    整整一個晚上,山上的霧氣很大,篝火在半夜時就被山風吹滅,現在醒來,白夜發現,自己全身都被霧水濕透。

    略微一運功,九陽真氣流轉,眨眼一股水汽從衣服上蒸發而出。

    早上抓了一隻清早出來吃草的野鹿烤食,估計這貨也沒想到,清晨這麽勤奮出來覓食,居然落得反被人吃的命運。

    吃完之後,他才開始在縹緲峰上尋找靈鷲宮的痕跡。

    一片一片的野草,茂密繁盛的樹林,不出多時,白夜就找到了靈鷲宮的痕跡。

    這是一片殘破的廢墟,一間一間的房屋倒塌,沒有幾間是完整的。廢墟很大,占地極廣,依稀還能感受到,這裏在從前必然宮殿綿延,居住的人物極多。

    可惜,時光長河奔湧,昨日的輝煌化成了今日雲煙。從一些地方可以清晰看到,這些建築有火燒斧劈的痕跡,不知當年哪一代靈鷲尊主這麽引人仇恨?連整座建築都被硬生生摧毀,付之一炬!

    白夜走在廢墟上,踩著殘磚瓦礫,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驚起了一窩安家在廢墟中的兔子,大兔子帶著小兔子奔跑,眨眼沒了蹤影。

    白夜推開過一些沒有完全燒毀的房屋,隻是裏麵什麽也沒有,即使很早以前有,現在也肯定化作了飛灰。

    拾級而上,白夜眼前是一座封閉的大殿,大殿的門是用斷龍石做成,上麵還有刀削火燒的印痕。

    看著這塊石頭,白夜輕輕凝空揮了一掌,並沒有發生被斷龍石阻擋的情況。斷龍石直接朝大殿內倒下,一股撲鼻的灰塵漫卷而來。

    白夜揮了揮衣袖,將所有灰塵拂開,這百年光陰,竟然連鎖住斷龍石的機關也已經朽掉。

    走進大殿,入目是滿目的瘡痍和陳雜的蛛網,還有上達數百具之多的骸骨。

    這些骸骨大多都是男性,僅有幾十具女性骸骨。不過,這些女性骸骨十分零碎,不是胸口凹陷,就是胳臂和腿部被人割斷,很多殘酷殘忍的手段都被用在這些骸骨身上,也不知當年是有多大的仇恨?

    甚至,白夜還看到,一堆保存稍好的木炭旁,還有數十根散落一地的人骨。

    白夜眉頭一挑,在腦海裏已經浮現出當日的場景,一群反叛靈鷲宮的人打到了這裏,靈鷲宮隻剩下這些女弟子,她們沒有辦法,隻好放下機關,落下斷龍石將所有人困死在這裏。

    斷龍石上那些劈砍火燒的印痕肯定是這些人不甘心被困,想要逃生留下的。

    可惜的是,斷龍石比他們想象中要結實,大殿又是由十分堅韌混雜金屬建成。這些人慢慢地絕望,開始折磨起那些女弟子,用盡最狠最殘忍的手段折磨。這些女弟子能奮戰到最後一刻,也是心智堅定,甘願為靈鷲宮赴死之輩。她們寧願死,也不願說出逃離大殿之法。

    時日越長,困在大殿越久,沒有食物,沒有水,那些女弟子都被一一折磨而死。於是,一些為了維持生命,開始對同類下手,喝人血,吃人肉便是在這種絕境發生了。

    另一些不願墮落的人選擇了自殺,這也是白夜看到一些骸骨手握劍柄捅入自己腹中的原因。

    時光推移,沒有人活著,那些喝人血,吃人肉的家夥也一個個死去,隻剩下最後一個最強的人,他吃掉了最後同伴的肉,然後自殺了。

    歎息一聲,看著這些骸骨,白夜再次感到生命的渺小,人類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塵歸塵,土歸土,曾經的恩怨,隨著時光流逝,都沒有了意義,安息吧,諸位。”

    白夜揮了揮袍袖,九陽真氣爆發,灼熱的氣息焚燒,整個大殿燃起了大火,所有的骸骨都將化成灰燼。

    一切,都不存在了,連屍骨都不擁有,自己的一切被抹去,那是何等一種悲涼?!

    白夜想到這些躺在這裏燒成飛灰的不知名骸骨,他更加堅定了要探尋長生,一覽諸天的念頭。

    抬步欲走,既然沒有收獲,那就該離開了。臨出大殿時,白夜偶然回首一瞥,在火光照耀下,看到了大殿牆壁上,一處凹陷的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在腦海裏一想,白夜從懷裏掏出那枚在崖底找到的“鈞天部”令牌,認真一比對,兩者十分的吻合。

    臉露喜色,白夜一個縱身,來到那牆壁之前,將令牌鑲入。

    隻見牆壁將令牌吞進去,緩慢機械轉動的聲音傳出,似是多年未用,運轉起來很吃力。

    在白夜期待的目光中,一個檀木盒子被牆壁吐了出來。

    白夜打開檀木盒一看,裏麵是幾卷金絲製成的帛書,還有一封書信,像是寫給某人的。

    白夜先看了一眼書信,字體娟秀,出自於一個女子之手,沒有興趣看完,白夜隨手就將書信扔進了火堆,又察看其餘幾卷金絲帛書。

    這幾卷帛書正是白夜前來天山的目標,它們分別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小無相功、天山六陽掌、天山折梅手、白虹掌力,讓白夜有點遺憾的是,其中沒有北冥神功。

    (感謝各位的支持!一個長章送上,十分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