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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自開著的窗戶透進，石之軒從睡眠中醒來。

    他一睜眼，一束陽光照到他臉上，讓他很不適應，他用手擋了下刺目的光芒，想要起身，隻感渾身疼痛無比，胸前如烈火中燒。

    他低頭一看，胸口被人包紮好，塗了很多藥水，看這包紮白布上殘留的味道，應是一女兒家無疑。

    他細細回想昨夜發生的一切，他去找那個跟女兒同行的青年，那青年刺激他，和他大戰，他不敵青年，被打得慘不忍睹。

    他如看電影般在腦海裏回想一切，確切地說，他當時另一個人格和白夜戰鬥，他宛若旁觀者，在一旁清晰地看過了全程。

    他五味陳雜，他知道自己因功法出現的心境問題消失了，他的另一個人格與他融合，因為他在最後一次衝向白夜時，終於突破了自我，將補天閣和花間派武學成功融合。

    可他並不高興，他的昨夜記憶力，那人太強，如一座高山難以翻越，像一尊神魔俯視人間。

    門“吱呀”地開了，迎麵走來一個蒙麵婀娜的女子，女子身後跟著那個記憶很深的青年。

    這兩人走到近前，女子似有不願，看他一眼後，撇過頭不看他，青年卻目光灼灼盯著他，仿佛一條狗瞧到一根無主的肉骨頭。

    “青璿，你不願意看到我嗎？”

    石之軒聲音沙啞，說著咳嗽兩聲，女子身體一顫，他見這細微動作，知道女兒並不恨他於死。

    石之軒複又回看白夜，拱手道：“多謝！”

    白夜揮手示意沒關係，他也不敢確定是否會真的治好石之軒，治不好反而徹底成了瘋子，估計石青璿會恨他一生。

    “沒事，話說，有啥打算啊？”

    白夜拖過一張屋內的凳子，坐在床前，笑著問石之軒。

    他邊問，邊搓著雙手，雙目放光。

    石之軒搞不懂這家夥的思維，他雖風流倜儻，魅力脫俗，但那是對女人，男人隻感到他英武非凡，想要結交，可也不是這種眼神啊。

    “如今我已恢複，我想一統聖門，完成先輩遺願。”

    石之軒很直接，在石青璿和白夜麵前，很幹脆地承認了他的想法。

    石青璿站立不遠，聽到他這話，冷哼一聲，再也不看他一眼。

    白夜眼珠轉了轉，笑道：“你們先輩的遺願無非是讓魔門光明正大行走人世，能發揚光大。你們魔門並非是魔，傳承大約源自秦漢時，而自秦皇一統六國，漢承秦柄，唯漢武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你們漸漸失去了在明麵上活動的資格，隻有轉入地下。”

    石之軒沒回答，石青璿偏頭，奇怪這家夥不是曆史很差嗎？怎麽又知道麽多？

    白夜看石之軒不否定，不承認，於是又道：“你們的先輩轉入地下後，暗地裏的生活並不好，行事作風越發偏激，行為古怪，像你那什麽補天閣和花間派武學，純粹就是製造流氓和神經病的武功。”

    說到此處，石之軒臉色一黑，石青璿“噗嗤”地笑出聲來。

    白夜瞪了石青璿一眼，他覺得侯希白那什麽萬花叢中過，處處留情，又片葉不沾身，無情有情的修煉的方法，不是流氓是什麽？楊虛彥同樣差不多，一個蹲在別人影子下，成天琢磨殺人的家夥，不是精神病是啥？

    “再至後來，佛教異軍興起，地尼橫空出世，他們的教義符合主流向上的趨勢，你們的先輩被更加打壓，行事越發極端。我聽說，你們魔門某些門派，見到有資質好的女兒，不論是小女孩，還是有了夫婿的婦人，都會強行擄走，調教成她們的弟子，導致了許多人家破人亡，又沒地方報複，你還覺得你們有機會成功？”

    石青璿臉色冷淡，偏頭看著她爹，石之軒皺眉，他道：“不試一試，怎麽會知道？”

    白夜哂笑道：“不用試也知道，你曾入朝為官，是聰明人，即便成功一統魔門，也鬥不過正道，不在於武力高低，在於人心。”

    石之軒才情絕豔，曆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跟他一般的魔門天驕，可惜最終都失敗了。

    白夜道：“我打算插一腳在這天下渾水當中，你們更沒有機會的，我們之間的差距就好比你和我的武功。你即使一統魔門，打敗正道，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白夜這時起身，麵帶微笑，走到窗前，望著陽光下的世界，他道：“如果是六七年前，你們扼殺我建成的勢力還行，現在不可能了。人們都說，一顆種子用時間可以長成蒼天大樹，而我種下的跟你們品種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差了很多個時代。再過四五年，我的初中生、高中生將會接連畢業，到時候你們會見識到什麽叫科技的力量。”

    白夜一笑，帶著點惡趣味，他想看到魔門和正道支持的勢力遭遇鋼鐵炮火洗禮時，會是什麽表情？

    石青璿再一次聽到科技二字，她好奇，這玩意兒是什麽？竟讓白夜如此自信。

    石之軒是很聰明，但他超越不了這個時代，他的智慧是在當世卓絕，卻不可能貫穿時空。

    就像前人不敢想象今朝，今朝難以知曉未來。

    “四五年之後，什麽武林高手，什麽巨城牆樓，統統得都會被科技的炮火碾碎，連如今的我都經受不起炮彈洗地，你們一樣抗不過。

    並且，如果你們要靠高手行刺，更是無稽之談，你們會看到很有趣，很滑稽的一幕，那就是我的高手比你們多得多。”

    白夜聳了聳肩，看似在說大話，石之軒和石青璿父女能感到白夜那種無比堅定的自信。

    “你現在可以賭一把，我正式向你邀請加入我們，加入我的團隊之後，你可以選擇行政管理，選擇軍事征戰，選擇科研。”

    白夜見石之軒張口要拒絕，他一揮手打斷，他道：“別忙著拒絕，先跟我去一趟飛馬牧場，然後去我的地盤看看。算算時間，江都和丹陽應該被徹底拿下了，杜伏威的江淮軍現在大概很不好過。你們很快會聽到消息！”

    石之軒心裏一思，他如今心境剛補全，身體受傷，回去了也不能在短時間一統聖門，不如跟著女兒和這小子走走，去看看他的地盤，花費不了多少的時間。

    並且出於一種心理，他身為一個父親，見女兒跟這小子走得近，也帶著些為人父母的考量，這是養白菜的人和拱白菜的豬之間的故事。

    …………………………………………

    飛馬牧場在竟陵附近，具體方位，白夜不知，不過有石之軒和石青璿帶領，三人順利地來到這片聞名於世，建立起數百年的牧場。

    野草青青茂盛，鋪展無邊，在這地區，陡然開闊，一片廣袤若無垠的草場出現在視野。

    藍天白雲，明鏡湖泊，風吹草低見牛羊，自然原始的風光一如百年不變，一座規模不小的城立在這片土地。

    飛馬牧場，不要被名字迷惑，以為這隻是單純一座養馬的場地，它是一方勢力，並且是不弱的勢力。

    飛馬養馬，供給四方馬匹，在平安的年代，自然無事，然世事紛亂，天下兵戈，誰又能真獨善其身？

    草場遠方，三個黑點從天與地交接處顯現，不過一刻鍾時間，飛馬牧場的士兵便看到三騎踏來。

    這三騎自然是白夜、石青璿和石之軒三人，三人為了早日到飛馬牧場，特地於一處城鎮以高價購買了三匹馬代步。

    在買馬時，白夜問了賣馬人最近馬匹生意的行情，如他所想，馬匹短缺，生意十分火爆，各方勢力都急求，以重金購買。

    這是一個必然存在的事實，南方本無多馬場，更兼戰亂年代，手下若有一隻騎兵，將增加更多籌碼，心中底氣也足了許多。

    否則，那太原李閥李世民豈會派他的親妹前往飛馬牧場商談，那四大寇又如何會攻打於此，就連杜伏威江淮軍攻打竟陵，怕也存著吞沒飛馬牧場的心思。

    白夜在想著，腳下的馬匹已至飛馬牧場城牆之下，他和石之軒父女二人勒住韁繩，讓馬匹止步。

    這飛馬牧場哪裏是一座普通的牧場那般簡單，地勢地形，建築修建，都有高人設計，擺在三人麵前，便是一座高大城樓，上有兵卒防守，持弓拿刀，引箭握弦，防備著隨時犯境之敵。

    這分明就是一座堡壘城池，立於此地，經由商家經營數百年之久，早已自成一方天地，其中生活的人絕不下數萬人，擁有精悍士卒必然不少。

    三騎向前，城牆上有一中年漢子站在那裏，待白夜三人靠近，他大聲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