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納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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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太平曆七二一年十月十三,雲州,落雲城趙府

    事實證明,趙家的名頭也有不管用的時候,而在此事上落雲城的大小家族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正如趙天龍所說,落雲城大小家族送的妾難免和先主藕斷絲連,因而幾乎沒人送小妾到趙家,免得趙家覺得自己有異心從而和趙家交惡。

    趙天龍納妾一事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昨日門庭若市,幾乎全落雲城的媒婆都來到了趙家。其實一般來講,納妾是不需要媒婆的,若是正妻則需媒婆從中牽線搭橋完成說媒下聘圓媒等一係列章程。隻是趙家作為落雲城首屈一指的世家,趙天龍又是直接納妾,自然還是需要媒婆從中牽線搭橋,物色人選。趙清霜姐妹為應付那十來個媒婆,好一陣忙碌,最後實在不耐,幾張紙條就把對方打發了,紙條上寫的自然就是趙天龍所提的各大要求。期間媒婆們沒少旁敲側擊二女可有婚配意向,心急些的直接說某某家某某公子怎麽怎麽好。

    同樣門庭若市的還有柳郎中的醫館,柳郎中離開趙府時不少人都看到,再說趙五一身趙家侍衛裝束,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加上柳郎中最拿手的便是與生兒育女相關的疑難雜症,難免不會有人聯想到是趙家二公子身體有問題,特來尋柳郎中一探究竟。

    柳郎中倒真是如趙天龍所說那般配合,說起趙天龍就不住搖頭歎氣,也沒說明到底有何問題,來人均對自己的猜想又信了幾分。

    昨日門庭若市,今日卻是門可羅雀,看來真如上官靜怡姐妹所言,符合條件的不願意來,想來的又不符合條件。趙天龍的納妾之路,眼看就要就此斷絕。若是確實找不到,就隻能從府中找一個識字的丫鬟來做趙文軒的娘親了。

    當然,對於有些人而言,趙天龍納了個什麽樣的小妾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比如說守門的兩個小廝。既然是守門,自然就是趙家的臉麵,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地位自然比一般的丫鬟小廝要高,對於他們來說,二公子的小妾地位和他們比其實相差無幾。

    “小高,你說二少爺還能給小少爺找到娘親嗎?”居左的那個小廝說道。

    “我不知道啊,三哥,昨天媒婆拿走了大小姐她們寫的紙條就沒再來過。不過二少爺人那麽好,應該不會找二姨太那樣的,如此一來和我等哥幾個關係就不大。”另一側的小廝說道。

    “這倒是,我們在趙家比在其他人家可好過多了,聽說南窯縣的柳家,勢力不大,規矩倒大得很,被他們用各種理由處死的下人不在少數。”居左那人說道。

    “三哥說的是,能在趙家辦事可是我們的福氣......”右側那人話為之一頓,看向門前,隻見一個少女迤邐而來,徑直走到趙府門前跪下。也不言語,就那麽跪著。隻見少女一身青白色宅袖交領上衣,下著一身藏青色齊腰襦裙,將上衣整齊收於裙中,襦裙上端用青白絲帶束腰,長長的帶尾隨風而飄。上衣洗得發白,上麵繡著幾朵精巧的海棠花,仔細一看卻似乎是為美化補丁而繡。少女頭頂中分淩雲髻,發梢將瓜子臉襯托得恰到好處,柳葉眉,丹鳳眼似有迷霧,顯得溫柔,鼻子在長長的瓜子臉上恰到好處,嘴唇厚薄適中,兩側顴骨明顯,顯得臉上肉厚,好一個溫柔婉約少女。

    門口的小廝倒是沒有被其美色迷住,被喚做小高的小廝急忙走下去扶起那少女,客氣道:“姑娘何事跪在我趙府門前,可是有什麽冤屈?”

    “小女子本欲賣身葬雙親,無人肯收,經媒婆指點來尋二少爺,願為二少爺做牛做馬,隻盼能為小女雙親收斂屍身。”那女子說道。小高會意,直接領著少女去往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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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府西院望月軒,趙天龍父子加上趙清霜姐妹正在無聊閑話,對如今的結果似乎都無法接受,百無聊賴,兩姐妹倒在望月軒正廳下起了象棋。

    “二少爺,守門的小高領來一名少女,說是求見二少爺。”和趙五相似裝束的一個侍衛進來稟報道。

    “嘿嘿,二哥,看來真被你說中了,還是有這樣的女子的。”上官靜怡笑道。

    “將少女領進來吧。”趙天龍回道,趙清霜姐妹聞言也收起了象棋,各自找座位坐下,靜待來人。待少女進門,未等幾人說話,少女直接跪倒,又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趙天龍急忙起身將女子扶起,女子低頭不敢看趙天龍,說道:“姑娘可要記住了,在趙府隻跪家主和主母,此外在趙家不能隨意給他人下跪,坐吧,姑娘,不必拘謹。”

    少女戰戰兢兢的坐定,趙天龍便問道:“敢問姑娘芳名,芳齡幾何?”

    “賤妾小姓謝,三姐妹中排行第三,雙親常喚三娘,未曾取名,今年虛歲二十三。”那少女說道,感情人人均稱其謝三娘,不倫不類。

    “家中雙親所謂何故,三娘能否細說?”趙天龍問道。

    “家父臥病在床已久,家母半年前也病倒了,原本賤妾還能同家母給富人們做些粗活糊口度日,家母病倒之後賤妾一邊照顧雙親,一邊做雜工養家。可雙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兩日前家父不忍賤妾母女孤苦,上吊自盡;誰知母親受了驚嚇,也撞牆而死。”謝三娘說道,說完潸然淚下。上官靜怡急忙走至她旁邊安慰著她。

    “姑娘節哀,那姑娘又是如何知曉在下要納妾的消息?”

    “賤妾村裏的王媒婆承接各種人口買賣,平民婚配,富人招下人、納妾等事,這張書寫要求的紙就是她給我的。”說著就拿出一張紙條,確實是趙清霜姐妹所寫。

    “如此說來,姑娘能識文斷字,不知師從何人?”趙天龍問道。

    “實不相瞞,家父是個儒生,從記事起家父就教賤妾寫字,背四書五經。”

    “也好,清霜,筆墨伺候,看看三娘的字如何?”趙天龍饒有興致的道,趙清霜就去準備筆墨紙硯,謝三娘毫不遲疑,洋洋灑灑寫了百餘字,字跡清秀,她的字也如她的人,嫻靜而內斂,看來此女能識文斷字不假。

    “可是這位姐姐,小妹有一點不明白,你即使不賣身,收斂雙親屍身還是辦得到的吧;或者隨意找個大戶人家,定還是有人能讓你達成心願,為何一定要選趙家呢?”趙清霜問道。

    “小姐有所不知,她們認為賤妾是個不祥之人,就因為賤妾一出生兩個姐姐就夭折了,如今雙親也不在了,如賤妾這般遭遇的人確實無人敢要;半年來賤妾在村中見人就跪,希望他們能借錢於我為雙親抓藥,如今村民見了我都躲著我,知道賤妾雙親已經不在的也不多。”謝三娘又流淚道。趙家兄妹聞言已然明了,無論招下人還是納妾,東家都會委托一定的人來做,在這個過程中被委托的人是要擔責的,似謝三娘這般的人卻是無人敢推薦,也無人敢接收。更何況世家的需求和適合的平民人選相比,其實供過於求。

    “好,姑娘的心意在下已然明了,姑娘既然看過在下所提的要求,想必是已經打定主意。”

    “是的,隻要公子幫賤妾收斂了雙親,別說作妾,賤妾就是做牛做馬也願意。”謝三娘堅定地說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姑娘仙鄉何處?”

    “就在城外五裏的謝家村。”

    “姑娘的雙親,姑娘是想土葬還是火葬,在下這就安排。”趙天龍說道,謝三娘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場。待反應過來,又是“撲通”一聲跪倒,不斷地磕頭說道:“公子的大恩大德,賤妾沒齒難忘,此生定當為公子做牛做馬以報大恩。”趙天龍再次將其扶起。喚來侍衛,準備棺材,帶人去幫謝三娘收斂雙親,安葬,瑣事在此略過不提。

    與此同時,趙天凱也沒閑著,將謝三娘祖輩都查了個幹淨,還請柳郎中為其雙親查看是何疾病,也為謝三娘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身體,看是否攜帶什麽疾病。柳郎中查看發現其除了有些缺乏營養,倒無疾病,謝三娘做趙天龍小妾一事,就此成為定局。

    各種瑣事處理必,已到晚飯時分,趙雄再擺家宴為趙天龍慶賀,一家人除了穆氏,對受寵若驚的謝三娘倒都還客氣。許是兩人都有著同樣悲慘的遭遇,趙文軒和謝三娘很快就熟識,不過一天就有了幾分母子的模樣。

    曲終人散,趙府後花園旁邊隻剩下趙天龍兩兄弟還在對酒當歌。

    “大哥,這麽多年了,不知道你的藏刀於酒可有精進,今日有暇,正好品評一番。”

    “為兄正有此意,趙五,把你的刀給我。”趙天凱說道。趙天凱就此借著酒勁在月夜下舞起了刀,看其刀路竟也是趙家刀法的以剛練剛,和趙天龍不同之處在於趙天凱柔的變化不在手腕而在腳下,卻是趙家刀法的另一種變化。趙天龍心癢難耐,也找了把刀和趙天凱一同舞了起來。二人舞的十分同步,其間偶爾交手一招,用的倒也是正宗的趙家刀法。

    “二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弟妹也生得清秀柔美,萬不可辜負了佳人啊。”趙天凱玩笑道,他明知道趙天龍不大可能對謝三娘有所動作。

    趙天龍聞言,很罕見的把趙天凱拉到一旁,鬼鬼祟祟的說道:“大哥,小弟於房事一道一竅不通,你是過來人,可否為小弟傳授些具體細節和心得。”

    “哈哈哈哈,”趙天凱大笑,然後壓低聲音壞笑道,“二弟,此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女人,還是你和弟妹兩人慢慢的摸索吧。”說完便自顧自回了東院,趙天龍愣在當場,突然發現男女同房之事,世人均是諱莫如深,莫非真的要自己去親身體驗一番?懷著這樣的想法,趙天龍回至西院望月軒,趙文軒一見趙天龍就跑向了他。謝三娘此時雖對趙天龍感恩戴德,倒已不似初見麵時那般客套拘謹。

    “公子回來了,賤妾為公子柒一壺醒酒茶吧。”謝三娘說道。

    “不必麻煩了,我有一些話和你說,坐吧。”趙天龍說道,謝三娘聞言依言坐下,正襟危坐,倒不是拘謹,隻是受其父親的熏陶而已,趙天龍讓義子自己去玩。

    “三娘,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三娘之名著實不美,你可有心儀的名字,本公子做主為你改。以便明日和軒兒一起錄入趙家族譜。”

    “賤妾不敢妄想,還請公子賜名。”

    “嗯,如此,就叫雲瀟吧,藍天白雲的雲,瀟湘的瀟,你看可好。”趙天龍沉吟片刻後說道。

    “謝雲瀟,好名字,多謝公子賜名。”謝三娘起身說道,此刻起,謝三娘改名謝雲瀟。

    “不必多禮,我可能常年在外,因而你今後的首要任務是照顧好軒兒,教會他識文斷字;在府裏,不能惹事可也無需怕事,對二姨娘客氣一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能躲則躲;和府裏的下人搞好關係,不得狐假虎威。”趙天龍叮囑道。

    “賤妾謹記。”

    “還有一事,你也知道我納妾旨在為軒兒尋一娘親,你和軒兒遭遇相似,我想你也能將軒兒視若己出;在此我與三娘立一個君子約定,五年,五年後等軒兒十歲時,三娘可恢複為自由之身,可自行去尋三娘心儀的男子生兒育女。可於此五年中,三娘須得一心一意為軒兒,一心一意為趙家。”趙天龍說道。

    “公子無需如此,賤妾此生生是公子的人,死是趙家的鬼。”謝三娘表忠心道。

    “罷了,此事不急,三娘可以慢慢考慮,等以後思慮清楚再說與我即可。”

    “賤妾多謝公子關懷。”謝三娘感激涕零的道,畢竟作為大家族,趙天龍這樣的做法聞所未聞。

    “家父有意撥一家食宿一體的酒樓於我名下,以後各項吃穿用度均從中扣除,多餘的就交於三娘保管,我外出可能也要支取一些,因而三娘在教軒兒識文斷字之餘,也要隨兄長和母親學一些為商之道。”趙天龍叮囑道。

    “賤妾謹記公子教誨。”

    “時辰差不多了,把軒兒叫回來洗漱就寢吧。”趙天龍吩咐道,謝三娘聞言卻有些扭捏,悠忽想起趙天龍不能行房生育,才釋然尋趙文軒而去。

    是夜,拚湊起來的一家三口共臥一榻,趙文軒居中,謝三娘靠裏,趙天龍靠外。趙天龍有意讓母子親近,遂讓謝三娘和趙文軒共蓋一被,自己獨蓋一被。期間趙文軒踢被不斷,謝三娘和趙天龍均伸手掖被,有幾次二人肌膚相觸,均急忙縮手。一個不諳房事的雛男,一個恪守禮儀的儒生之後,二人羞澀靦腆倒也無可厚非。

    “睡了嗎,三娘?”

    “尚未,公子何事喚三娘,可是有需三娘效勞之處。”一句話回得讓人浮想聯翩。

    “倒不是,你對夫妻房事可有了解?”趙天龍一句話說得一本正經,似乎並沒有覺得在說什麽羞恥的事情。

    黑暗中看不清謝三娘的臉,不過估計早已羞紅,許久才說道:“賤妾的父親曾有一本春宮圖,賤妾及笄之後母親曾依圖傳授過賤妾男女行房和生兒育女之法,不過均是紙上談兵,未曾親身實踐。”

    “哦,那具體是如何行法?”

    “不如改日賤妾親身為公子示範一番。”謝三娘說道,說得很羞澀,同時也很堅定,女子最大的報恩莫過於以身相許,況且理論上來講二人關係為夫與妾,男歡女愛天經地義,隻謝三娘似乎忘記了趙天龍對她說過不能行房生育。

    “這倒不必,我不能行房生育,隻對其有些好奇。”

    “是,母親曾言,男女雙腿間均有私處,麵麵相對肌膚相親可互為補充,男女均可從中獲取極大愉悅;情到濃時男女均會泄身,在女子體內水乳交融,此便是一個新生命的開始。”謝三娘說道,此時說得倒是流暢清楚,不用說,此時必定又是羞紅了臉。

    “哦,原來如此,卻不知為何天下人均對房事諱莫如深?”

    “家父曾言,封建禮法之下,男女授受不親,大厲天下民風保守,對他人談及自己與異性的肌膚之親乃是羞恥之事,自然少有人與他人談論自己的房事。”

    “哦,原來如此,我已知曉,就寢吧,明日還有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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