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詭異的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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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在沙沙的枯葉上,夾著細碎的“渣渣”聲。

    “想什麽?”沒看一眼。腳下的鬆軟感,這土有點厚。

    見完全沒有一點嬌羞上套,他反而像個屁孩兒。

    還不是跟過來了,明明就想跟皓王一起,還裝模作樣。黎歡愉陰冷的目光盯著那。

    不經意間,周圍皆是高得衝天、略瘦的大樹。密密麻麻,遮天蓋日,似遠古的森林。

    行間,有些清涼。

    好一段路,安靜度過,不過闕憶染小心,不時觀日頭,注意周遭環境。

    現下情況緊張,跨過了午飯的時辰,武者三餐不規律是常事。

    眾人麵色微變,腳下生風。

    突然,闕憶染一躍好遠,“快走!”

    三人不疑有他,飛掠過原地直奔——

    一圈圈流瀉的泥土,如太陽熾烈下融化的雪糕,露出一點點輪廓。

    驚恐的泥臉在土下探起,濃濃的刺鼻氣味擴撒。“喨喨”的聲響,伴隨著口腔間粘液。極速躥向人群——

    “你們快走!”阮豐玉手持長劍,迎麵應敵。

    這愣頭,她也想走,但是知道阮豐玉雖功力勝她,戰力卻不怎麽樣,還不是找死,運功猛推了兩丫頭一把,“走!”

    轉頭,奪過阮豐玉的長劍,對著身前攀起的泥巴一剁——

    “咿—”驚起怪異的叫聲,在她的手心下掙紮,攀附咬合似要竄動而上,根本不懼長劍自它泥腦後穿過。

    拉起阮豐玉的手直跑。近前擔憂的兩丫頭,心累,“拉手!”眸中泛著妖異的豔紅,蠱惑人心。

    手臂的一瞬間,甩出一長長的抓鉤,左邊秋禾青瓷右邊阮豐玉,靈猴般射向遠處的樹頭。一顆巨大恐頭騰空差尺,菱齒流泥“嗷~”

    裙角一絲汙泥,已落在高高樹頭。

    俯瞰著下方緊密地一片,先看不清,現下一眼、確認吐臉怪。相當於四重初的功力,這是取得琉璃珠時、腦海裏多出的知識。

    常常群居而湧,喜好吞臉,擊殺極為不易,命門於喉,咽喉深長,所以借助阮豐玉的長劍。屬凶煞一類,這裏的鬼怪比之漂流海一曆的有些變異。

    緊緊的臂膀鬆開,感受到溫度的散失。阮豐玉花眼,驚險的一幕回放了好些,歎其應付裕如。

    兩丫頭回過神,映眼滿滿的吐臉怪在樹下踴躍的熱鬧,微低著頭,“小姐。”

    吐臉怪不會上樹,現在算是脫離危險,“從此布下一死律,這樣類似的情況,我叫你們走,就走。”輕聲中不容置疑。

    “是。”縱使想和小姐一起麵對危險,可實力不夠,反是拖累,兩人也想過來了。隻是,該好好練功了,這些天就像廢物沒幫上小姐什麽。心中暗暗自責。

    吐臉怪土屬性,懼金屬性持者,秋禾雖有契約啃沒鼠,但敵不寡眾,忌諱群鏖戰。

    剛才那些人提前便發現了征兆,剛好他們四人落在了最後,幾乎成了靶心。

    不少人沒說什麽。不過一個隊的,有實力弱的墊底,婢女就是婢女,他們本來就沒對她抱期望值。

    黎歡愉順著朱萸看去的目光看到了闕憶染。“謝謝,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快。”

    “嗯。”朱萸道。

    約莫半個時辰,吐臉怪偃旗息鼓,退去。先前差之分毫的泥臉,劃過驚詫的弧度。期間,四人補充了水果,自是資助阮豐玉的,這次雖然不算幫忙,不過這份心意她收下了。

    兩丫頭暗暗後怕,激勵自己,還要多見識、拚搏。

    幾大袋太過累贅,暫時收在阮豐玉的百物瓶。

    銘殞拓依然是領頭羊,闕憶染等自然地落在了最後。

    這第一遭就遇到了吞臉怪這樣棘手的,四人行走間更是小心翼翼。

    最討厭用嘴攻擊、吃人的怪物,偏偏漂流海上不斷這種啃沒鼠、吞噬蟻等。

    他們四個人,仿佛與這支隊伍是分開的,即便走在不遠,也毫無聯係。這樣的微妙,還有可能引起禍端。闕憶染心中冷冽。

    若不是仆人丹,要和這些烏鴉同流合汙。若是得不到銘殞拓的庇護,他這個主子怕是不行了。

    前麵的人,因為離銘殞拓近,能隨時關注到他的動作,且其強大威壓下周圍的東西也不敢輕易靠近。

    左右的人不知不覺多了起來,不知是意識到了什麽,便讓闕憶染等走在了前麵。

    隱隱覺得不對,是這些人的好心渙散了?有什麽嗡嗡的東西,看去又沒有。

    秋禾青瓷一路思琢,也是覺得她們有些虧,此刻雖然身份低微,依然毫不推辭地走在了前麵。

    “啊”一聲輕呼,聞者汗毛豎立,青瓷摔倒,闕憶染手臂一伸,要扶直。“啊——”一聲更亮的叫聲,青瓷急退,闕憶染將她攬過。

    然後定睛一看。

    落葉淩亂,露出截兒白生生的東西。

    長劍輕輕捋開,漸漸浮現一混血手臂。隻有半肢,肘下上浮現深刻的指紋。

    看久,靜止間會覺得,那森白的指尖、在動。

    闕憶染沒觸黴頭用刀去劃,萬一引起什麽,後果難以承受。

    旁邊的銘殞拓任由她動作,反而餘光不經意瞥到她熟練的姿勢。

    視線上移,觸目所及,都是詭異的一地。細風陣陣,殘肢、屍首,其中一具,還算完整,瞠目直直上空、恐慌,似是能感受到眼底的凶殘,不敢久視,若是眨巴下眼,這事兒就大了。

    這女子,闕憶染有印象,南宮清夢的婢女,阿狸。其他的,零零碎碎,有兩人左右,看來最先走的那隊遇到了什麽…

    前方兩人紋絲不動的審視,似乎遇到了怎樣可疑的線索。

    見晌,也紛紛上前圍觀,肩膀一振,仿佛引起連鎖反應般,腦袋一抖,“噢——”“啊——”一個人驚叫我的天,旁邊的人就忍不住驚叫,心裏的驚懼會傳遞感染般。

    在這逐漸陰森森,回蕩不絕,除了這裏幾十人之外,再無別的呼吸雜音。

    簡直無法控製,也笑不出口。仿佛梗塞著在周身,陰魂不散。

    之後便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

    每一分每一秒,身軀都不受控製的僵硬、變冷,好像有許多的刺不斷地戳在裸露的皮膚。

    這裏鬼怪林立,死了也不讓人安生。闕憶染運功,一片凹氹,置入所有屍首,土壤一蓋,上麵厚厚的枯葉,全看不出不同,算是孤魂野鬼安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