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三輪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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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行程,微風不時拂起地上的落葉、颼颼的。身前、身後,林間光線弱下,頭頂葉篷縫間的太陽西斜,橙紅的暈染、有些流連。
不顧其他人在身後,緩慢僵硬如機械般,將腦袋移向那動作聲響的地方。
正平看著其單薄離去,猶豫著,轉頭道,“皓王,拜托了。”
“皓王,您可是大家的主心骨,一定要幫我們出去啊!”黎歡愉被朱萸攙扶著道。
朱羿向他頷首,神色也是鄭重。
…
終於離開了大部隊,反而是一種解脫。她能不能堅持到一個月不知道,但若是再待下去,可能隨時都會坑掉。
許是要到晚上了,一路都很安靜,隻有風的律動,或許是怕驚動了什麽,股股寒風從頸間灌入,煞是沁脾。
“阿嚏”一聲,在這落地有聲的空氣中異常響亮,青瓷擰了擰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暗罵自己。
緊張的氣氛,這微光中,最好不要發出聲響。
“要不要拿根柴火照亮?”秋禾輕聲問好像掖著,帶著久未言語的沙啞。武者視線都不錯,即使在夜間也能清晰視物,不過能有光照著更加明顯。
臨近晚間,林間光線愈暗,若有柴火明亮、容易引出些什麽。可細想、就算沒有柴火的光,那些鬼怪也能找到人群。
索性,求個方便,四人各自手持一根柴火,灼灼耀人,昏暗時分,一下子眼前光明許多。
一點點照著身旁的景物,前方、身後、左右,黯時的陰影可能就隱藏著什麽,隊伍保持在每個方向都能有人看到。如此輕巧走著,發出“沙沙”的踩葉聲,沒有一點傍晚時分的鷹鳥啼叫,像沒有多餘的生物,連風都透不進來。
兩丫頭除了小心,明顯神采劃過精明的光亮,這也是成長的過程。
有能幹的小姐、和善的阮華子,心裏有底。阮豐玉為本朝唯二進大陸前十的才子,銘晰和阮豐玉。
在這裏,睡覺都成了事兒。
“還是睡,白天更有精神趕路。”武者幾天不睡沒問題,但這裏最好時刻保持最佳狀態,現在才進來還屬於放鬆期,若是現在都不睡,後麵可能就不休息了。
對於闕憶染的決定,阮豐玉沒有異議,一路上都是應和,似乎一切以她說的為準。
一夜分三輪守夜,阮豐玉自薦前夜,闕憶染中夜,兩丫頭後夜,臨卯時就結束。
很快烏紗籠罩,沒有蟬蟲的鳴叫,一片寧靜。唯一堆柴火“呲呲”地燒著,為了照明、取暖,這裏的夜晚冷得滲人。
一路上落葉滿地,微微的厚度,比較潮濕。
將一旁落葉鋪上厚厚一層,坐上,“窸窸窣窣”。一棵大樹下,四人靠著,背麵都是大樹深刻的紋路,火光跳躍,劃過安詳的麵龐。
周圍阮豐玉撒了些避蛇蟲之物。正看著四周,渾身功力運行,隨時應對。闕憶染閉著眼、醒著,聽到兩丫頭淺眠,也漸漸入睡~
深夜,偌大的林子裏一片黑暗,仿佛另一個虛空世界。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添了把柴,“呲—”。
轉眼闕憶染無暇的臉頰,靜謐安穩,好像睡在自家閣中的自在,身上蓋著自己的衣服。輕推了推,“醒醒。”
許是聲音太輕、睡得太沉,沒有醒轉。又搖了搖,湊到耳邊時,闕憶染睜眼,大大的墨眸盛放著,映著大大的俊臉,呼吸相聞。
腦袋往後一點,“嗯。”應著。
阮豐玉笑笑,自有一抹邪氣誘人,退後,閉目。
看著沉下人煙的四周,柴火旺旺地不知岌岌,心湖蕩漾層層漣漪。
一片長長的形影悄無聲息拉在火光下,越發龐大,火呲聲夾雜著“噔噔”聲,一點一滴敲擊人的心房。
“起床了!”傳音入密在三人耳中。難得一用這功能,耗費功力較多。在這裏,本來就時刻保持警惕,三人倏忽醒來。
麵前一頭巨大斜在火焰下,正用尖銳的菱目掃視著幾人,這是翔豬。豬如其名,神似現代的豪豬。一身暗紅,密布長而尖銳的白刺。其凶狠氣息,闕憶染猜測至少六重初的功力,一場硬仗。
似察覺到幾人起伏的呼吸,闊足半蹲,闕憶染直接拿大刀衝去。
豎立的尖刺直對肉身,腰腹空後,雙腳傾斜,像被吸拿,避過一擊。見一馬當先、身姿矯健的闕憶染,阮豐玉尋著機會。
刀片橫切翻飛直擦過其身,速度加快。“鏗鏘”聲刺耳的彈動。大力耍刀,幾次狠狠劈向其身,皮糙肉厚,冒了點血,其上的尖刺格外堅固,“噗”一聲脆,瞬息後方一股血湧出,正是阮豐玉。
翔豬直掙,瘋一般的巨力,兩人也把持不住武器,抽出,來回絞殺。
一聲“嘶”響,闕憶染衣飾破碎,露出見血的手臂,驚險萬分,這可不像插進翔豬裏的,它皮厚並沒有多大損傷,而人細胳膊瘦腿一不小心就殘死。阮豐玉雖是五重末的境界,身法一般,短短時間受傷更多。兩丫頭盡力對抗左右,希望能影響到,為小姐爭取時機。
翔豬橫衝直撞,周旋在四人之間、毫不顯弱,一身尖銳已帶出不少血絲,那是人類的味道!窄目裏寒光爍爍。
運用隨心至的身法,輾轉有餘,砍殺不下百次,至少有一半命中。阮豐玉暗暗驚異,這速度,武霸節沒有去,雖然聽說過武功不凡,但眼見更加震撼。
七成的傷害由闕憶染負責,此處也唯有她的屬性能克製,三成另三人承包,仍處下風的局麵。紅色的功力像灼日射人,火屬性的武獸!還會隱藏?不及細想。
幾人接連受創,危急關頭,闕憶染變幻攻防、適時調整,橫臥、直劈、側轉,大幅度曲折。翔豬最強的是刺和硬邦邦的身體,不被撞上,很快找到了方式。層出不窮的傷痕密布在翔豬身上,在重重火力炙烤下,三人還在拚死抵抗,闕憶染已經反撲、刀其命門。
身法總是在危頭曆練,前世就是幾經險境,難有能製衡其的,困難者、適時調整,最佳的應對,隻要實力相差不是太遠,對她來說,穩了。
此行每一次交戰,都在挑戰她的技巧,每一次對方功力都勝過她,隻有將身法推向更深的一步,才有取勝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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