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為什麽...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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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一動,紛紛換上新鞋,闕憶染的腳上套著一雙阮豐玉的新鞋,上麵的綁帶緊緊纏住腳踝。
“嘭——”
後麵忽然發生一聲鈍響,仿佛鋼柱摔地震亮。
女子小腿摔落,膝蓋重重跪在地麵,她的上身向前行走。
大腿如粉碎的沙礫盡數坍塌,膝蓋的位置“喀嚓”聲不斷,仿佛無數個小小的鋸齒一般,同時咬合。
“哢哢——”兩條纖細的小腿滾落,徹底擰開的螺絲栓,大腿同樣脫離上軀,不停向後滑,四節瞬間如風幹的骨頭。
她的麵容劃過被禁錮的緊繃,好像有一雙手不停將後壓。瞪大,千言萬語的呼喊和無助,看向前麵的人。
一條條深褐的斑線,布在麵孔眼眸之上,好像敲碎的巨石,下一秒就要裂開。
為什麽…不救我?“鏗鏗——”她向後倒下,落在堅硬地麵回蕩。
然而沒有一個人上前,隻是往後看的那一眼,那一瞬,眼中充滿了極其複雜的色彩。
“快走!”銘楚月的傳音在眾人腦海。
“——”一團霍然出現的黑色窟窿,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肚皮連著地麵,隻剩下一個腦袋,小腹的位置完全黑暗,一隻隻小小的蟲子江河傾瀉一般無窮無盡瞬間往外爬去。
靜無止境,不見絲毫器官和血液,頭骨軟軟凹下去,一個鬆皺的臉皮,再不剩下任何…
身後,“呲呲呲呲——”連綿起伏的喧囂,不斷靠近。
當闕憶染他們再來到這個地方時,已經一片荒涼。
一堆屍骸中,隻站著一個人,他的背影那般蕭瑟。
他伏在地上的一具身軀,手指從額頭到衣襟,靜靜觀詳,終關上其的雙目。
眾人沒有打擾這份短暫的安靜,直到他將地上的身軀背起。
“你不能帶她。”銘楚月的聲音輕輕響起,他的手臂橫在其身前。
男子瞳孔轉動,裏麵翻湧著灰色,隱隱晃動。
他的視線,看過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容拒絕的——一段永遠無法阻隔的距離。
被咬,會神智全無變成不倫不類的孽種。
沒有解藥嗎?
沒有解藥嗎。闕憶染想到,既出喪屍,又為何沒有解藥,或者她忽略了。她喝過的果汁,難道自己的血液可以嗎…
男子忽然走定闕憶染的麵前,如石灰的僵硬麵孔,“如果是你,也會自己走嗎?”沙啞的嗓音仿佛從骷穀中傳出。
銘楚月、銘晰、白冷弦的目光看向她,白黛的眼眸輕晃,微微搖頭。
如果是重要的人,如果她有。
“如果她(他)希望我走,我就走。”她說完。
“不,你不確定。”他再靠近一步。
闕憶染堅定的眸中,轉向他們道,“時間來不及了,就讓他走前麵。”
還有人等著生命的曙光,或許是最後一次體會意義。
幾人麵容肅穆,或者是夾雜冷意,略微頷首。
晦白堅硬的健碩,掛著血絲和碎肉,濃厚的腥臭間,銘楚月輕巧的身法,翻水巨浪直潑喪屍;銘晰撒出紫色的光點,一片星海絢爛;闕憶染一根冰針飛戳,“嘭”一聲沉、倒下。
“攻頭。”喊道。
或許不久也能發現命門,但何必多一分徒勞。
練功時,一絲血氣源源不斷流入體內,受損被抓破的軀體漸漸恢複。洞窟內的血氣越旺,效果越明顯,變得更加強健,是毒,也是補藥。
幾人慢慢走著,前麵的男子,身軀很重很沉,背上蓋著的一塊長布,讓他顯得寬闊。
他忽然頓住腳步,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深深的,如同這條長長的簾洞,沒有光明。他淡淡的麵孔,口型張合,“謝謝。”
闕憶染捂上秋禾的雙眼,其隻感覺眼前一片黑,任由無窮無盡的未知刮過。
“嗑嗤”驀一聲碎響,她心一抖,然而小姐薄涼的手掌下,身軀一動不動。
眼眸,一眼無底。
兩隻眼球像溢滿的水杯,輕輕落下,地麵上迅速化為水,冒出一個個微小的泡泡。
眼眶,一片漆黑。
直直穿透到後麵的石壁牆上,他的身體斜靠在地麵。背後的身影依然貼在他的背上,好像要馱到永遠,漆黑的瀑發垂地,尾尖掛著猶如年久的絲網。
銘楚月、銘晰兩人的劍柄長驅直入,穿過長布——直直紮入地麵,那塊黑色的身軀猛一陣跳動——
不停往後傾斜,正麵的臉容不停往後倒,想要看看後麵的人是誰,到底是誰在做什麽?
隨著深入和擴散,仰倒出一種驚人的弧度,她的下頷淩利地朝天,一雙黑色渲染的眼珠倒立看去一排人影。
兩個人,正手持長劍,震動飛馳的速度絞殺著她的背心!
她歪了歪脖子,腦袋三百六十度一轉,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正在手下越來越旺。銘楚月、銘晰兩人壓力大增,功力璀璨不斷凝聚,透過黑暗發出劇烈的熊光在其中穿射…
幸虧動作敏捷,她的背脊如燒焦的紙張,滅燭之力,不足成形。
吸收了一個活人的全部精力,該是多麽的強大。
咬後,的確會變異。
一地腥臭,風葉啐動,外麵的天氣,不知今朝幾夕。
一種深深的疲倦和厭惡,想要離開此地,尋片安寧之所。
…
一顆黑色的圓弧背殼破皮而出,兩顆、三顆…
爬過斑白的手臂,十腳劃過一點一點凹陷,對準食指,一根黑色的觸角一紮,溢出的血珠,圓而飽滿,一個頭便聳動進入~
宛如深海,泡著,穿過一條條血管,和膩膩海藻般的骨髓,隻要輕輕一挑,便能分開。
密密麻麻、類似於之前的吞噬蟻浮上眼眶。
耳垂癢癢的,伸手“啪!”了一下,碎得稀巴爛,流出一點液體,瞬息吹起點點的煙,那裏裂出小洞,擴散,男子用力地捂著,難掩痛苦。
爬進耳窩、鼻腔、眼角,一點點鑽,在無聲無息搔癢侵入中,窺入體內,小小的軀體化為四仰八叉的鋸齒磨削、銼食人的五髒六腑。
意識到什麽,強烈掙紮,湮沒剩下空空的驅殼,雙目空如兩個黑洞。
一場不知名怪蟲的較量展開。
一個月,兩個月
喪屍、怪蟲的水乳交融,被啃咬、液體觸碰,除非那杯橙汁或者一路上的給予,否則等死,或者複活、另一個軀體。
耳邊重重的喘息,不屬於常人的呼吸,跑,這是幸運的,算是還有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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