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世間絕色
字數:4394 加入書籤
三月過,地下一千七百五十層。
這一百層,對她的精進是巨大的,當然對於其他的秘修也是突飛猛進。
趙旻的眉宇卻微微皺起
她的錐脊骨術又有了新的體悟,如今身體就是她的最強武器。
赤手空拳,一下擒拿住那人的劍柄。
“呼——”掃過去
明明是劍,劍講究的是快準狠,她卻用掃,那人再次意外中,卻直接側踢,若論體質,他又怎會弱於他人。
“你的劍就是我的劍。”趙旻
此人乃是一煞氣二刻,周圍還有幾個煞氣一刻秘修合圍,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他們還有配合的默契,相當棘手。如今她已經很難上進,四刻煞氣,實在太過顯眼。
平時一對一的挑戰,旁敲側擊,能看出對手的缺漏,然而一群人合攻,卻發現自己的缺漏。不停修改,有的一時也無法修正。甚至想過,將速度比所有的秘修快,沒一個人能碰到她的衣角,又何來被動。
事實卻是,她能出手抵擋已是不錯。
她將九轉決附加與雙手、四肢,故意放慢動作節奏,別的秘修又怎麽會步步都能精確計算呢,他們隻是千錘百煉,日積月累,鍛煉出的戰鬥意識和濃鬱的殺氣,所領悟出的本能,並不是所有招式都能前一秒精打細算。
她的戰意甚至不如大多秘修,但能一心三用,足以麵觀大局。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帶動的抽痛一下下翻卷,卻一定要自己全身心投入,不能有半點分神,堪堪不至於淪入最後的命門。
這種時候,她才知道,清楚地告訴自己,自己有多渺小,命隨時可能丟掉,不要再自大,不要再良好,不要再不急,不要再寡斷。
讓自己的心變得堅硬,不要讓時間,磨平它棱角。心甘情願,趨於人後,亦步亦趨,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
就在她顫顫巍巍,如懸崖上好幾次都要掉下去,卻竟然再一次站穩。千萬不要將她的年齡荒唐糊塗度過,有經曆過,隻有這時感覺自己是真正的沒有耽誤。
僅僅是站穩,他們心中更是驚撼。竟然,有了一己之力。
這樣的野蠻訓練怎麽可能,但她就是做到了。她得到的不僅是修道上的體會,還有更多生活的體會,心中漸漸更加認清自己,清醒。千言萬語,隻是,原地踏步都是一種煎熬。
因為你麵對的是一群心誌誌堅天賦卓絕之輩。趙旻這樣安慰她
她問過,你覺得是我。
那天逆珥與水仙果的事
他說,以你的鐵腕不至於。
他的方式有的,和自己相似。不知是喜是憂
地下一千六百層,不到一個月便是她十八歲生辰的日子。
她為什麽要提這件事呢,因為在前幾天趙旻就當於給她搞了個鬧鍾,“記住啊,三天後你的生辰。”
本來她是不會這麽好說話的,但人認識久了,趙旻人還不錯,她都過到第三個生辰了,他至少也過了兩個吧。
禮尚往來,癡武如命,也不能做了殺人的機器。
她一開始還疑問,為什麽他悠然自得,這可是小撥的選拔,不甚在意呢,或許是對自己的自信,或許另有打算。但自己一定不能讓他的位置太低,現在也不去多想了。
無數團球輪冒出,其中旋轉著強橫的能量,隻要一招就能讓一個毫無防備的人連屍首都不能齊全。遙遙舉起,同時指向一個地方。
帶著內心深處的快意,手指輕抬,他們甚至搶先一步按下,若是自己能抓到這個主動權,那所有的煞氣就是自己的。快啊,快,說準備啊——
巨大的喜悅和興奮已經滾滾狼煙衝上,這是一個瘋狂刺激而又幸運的一天!
心口輕啟,準——備
在那準的開頭,甚至字音的中間,一發發已經脫鞘而出
無數道精準地射向同一點,快啊,快,我的,我的!火熱和雙拳
所有的靈力形態竟然匯聚成了一個風暴
漩渦、空痕、後塵,皆出!
哪裏來的溫度?
一道身影出現,正在高速旋轉中的狂暴能量詭異般頓在空中,離其分寸。所有秘修變化驚訝的麵孔中凝滯,一動不動宛如一棟棟石雕。各種動作,整齊的表情。
紅袍覆下,銀裝素裹中毫無動靜。
那是怎樣的容顏
手一伸,虛空一隱,這片空間安靜下來。屋門外的人怎麽開,這間屋子怎麽鎖上了?
我來了。
裏麵根本看不真切
兩月轉眼即過,烽煙四起,這裏卻足以安然入眠。
快要結束了
雪花飄落,一個個幾星透明森森的樣子,仲夜蔚藍海域似乎也能被其凝結成霜
白雪皚皚中,突然某處浮動著,一下兩下,麵上漸漸消散,那麽久的皮囊,好像化為水汽,抓不回來。
又是一月過去
自虛空中凝望幻境,漸漸隱現
穿著“魂牽夢縈”,綾子間潔白無物,纖細筆直的長腿,跳蕩著水珠泛著光澤劃落。本一絲不掛誘惑,卻在垂散的長到脊發純潔,隻是從容的簡單。
裸露出一副嶄新,麵皮化為飛灰,唇紅齒白,明眸瓊鼻,倒映側臉輪廓柔和,精致拔俗,移不開眼,一位女子
一步步緩緩走近
睫毛淺密,千古絕調,眼眸投射,有一種不測的吸引,傾斜在古潭上的月光,失去了任何偽裝,天地也坦誠相待。熔古鑄今,存在於畫冊、夢中,任何年代。
他停下,她轉來
卻是一怔,身後的山川不能比擬。這的確是一張世間絕色的麵孔,視線集中一點,隻是右上有一片紫斑,那麽明顯深色,成為了整張臉的最大陋筆。
不論是左臉,右臉,都令無法忽視。
雪水融化,退卻,宛如從不曾出現,露出幾麵石壁
手指摸到右臉上額的地方,還在。拇指上的紫斑,與之一樣。
若有似無的笑和輕輕掃過眉宇之間的變化,依然姣好。就當,那是一個點綴、妝容。
這個人,他不認識。
一身紅袍,灑脫極了,邪魅狂狷,可引得任何女子多看。同樣是妖孽極的超脫相貌。
惺惺相惜嗎,可現在她不是。
周圍安靜、幹淨,是他救了自己吧。
兩人本來就近,隻是她矮些,“在下感激不盡,僖…”
話音未落,他扶起她正鄭重道謝的手,從始至終沒有避開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