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花野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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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哪裏摸來頭上,原來這麽有深意,帶到了這。一根玉簪卡在脖頸,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腳踝一拐,“啊————”從身後尖銳刺來,“嘎吱”四肢軟下。

    要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婦女挑起右手青筋,一彈,“嘣——”一根手指,直直地從指環脫落,仿佛螢火的光芒就此離去。

    歪歪倒在後背,兩眼一黑。

    四個大漢怔怔看著這一幕,母親,死了?

    “嗚————”

    “嘭嘭——”

    玉簪穿過凡肉,落地摔成了兩瓣。

    ——

    看到她,月色皎潔,如花仙子靜臥。安謐叢香“吖吖吖——”一點點可以忽略的蟬鳴,才安寧。

    有個人,一定能救的。

    大雨傾盆,視線模糊,草梗上,泥石滑動,衝過迸濺得淋漓。滂沱嗎?

    滂沱

    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仿佛有誰在回應。

    花野山

    第一月,久久不散的陰風,壓製不住,好像所有亡魂都找到了去處討債,再不見往日風光。

    第二月竟然開滿了水晶蘭,晶瑩搖曳。

    第三月幹枯…

    “土地幹涸…必須遷移。”

    一年四季,墳頭多高了,漫山遍野的草。

    “看這長得多好?”埋埋堆,夾雜著泥土的芬芳。

    似乎與別的墳頭,有些不一樣。連她死過的地方,沒有碑。

    一道身軀出現。兩人望去。

    一身紅服,俊顏無雙,眉眼妖嬈,出現在身旁著實有些無聲無息。

    “怎麽沒有名位?”

    “要什麽名位,山清水秀就不錯了。”也不再多說。

    這葬著的人,是不是個人都不好說,本來就不願有人靠近,若填上其記聞,還不被拔了施法,那是死後也不入歸宿啊。

    仔細看,不同的著裝,卻是佩戴著同樣雪花標誌的下人令牌。

    “他們去了哪?”

    “誰,我不知道啊 ̄”

    “嗤—”

    看著近旁瞬間失去所有光彩的夥伴。

    “你說。”

    接受到轉來的視線,哆嗦著嘴…

    ——

    走過杞朝,高朝、中朝,到低朝。

    珠子夾雜著一根根絲線,是銀發晶的物質。

    隻有不停地走下去,最寒冷的時候,大片大片落下,與雪媲白優雅接住。

    樂雪霜與銘晰一前一後,沒有裏應外合根本帶不出一顆舍利子。

    “這裏可是悄色大師的居所?”

    “想要見大師,先過這‘裘芊索’。”

    其身後望過去,一條長長無盡頭的鎖鏈,上麵一個又一個身影緩緩前行,白雲從身旁穿過。

    沒有一艘飛船,禦劍飛行,這裏無法動用靈力,隻能用自己的力量過索。

    “你以為誰想見就見,沒誠意,走開!”撇撇手。

    “啊——”一聲驚呼,一人落下深淵。

    周圍的人,依然井然有序的前行,沒有一點張望。

    “這些靈石。”遞過。

    掃了掃溫和朗玨的麵容,擺手,“走吧。”

    揮手下,出現幾道如蜘蛛絲狀,略服衣襟,樂雪霜踏上,雙手平衡。

    微微的風穿過臂膀,唯有腳下的一根支柱。

    “啊——”不絕於耳。

    為了想救的人,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去嚐試。

    每個人抱著決心,登上這條裘芊索,顫顫巍巍,穿過靄靄路途。

    越是走,“呼——”風越是大

    “屍體保護得好,後麵卻不見了,漫長歲月化作枯骨…”一聲聲歎息,在耳邊。

    “沒用的,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節哀順變,否則無窮無盡…”

    “我不要!最低賤的開始,並且長久如此,求求你放過我吧。”她真的越來越不想和他說話。“讓我死,讓我解脫,你聽不懂嗎?”

    畫麵是歇斯底裏的壓迫,真的不想從頭再來,累了倦了,沒有年輕氣盛的力氣。

    緩慢扯出微笑的,不知想到什麽,一步,一步。

    “如果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身軀很重,仿佛背著她的力量。“好,不止你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

    “我要殺更多的人,快放開我,走快點再快一點,救我,救我起來!我要複仇,我要屠戮!太好了,你是要帶我去複活,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想要救她?我從不輕易救人。”一山出現一麵巨影,他的麵孔和道衣好像一片片雲霧匯聚而成,這樣的虛無,完全不似天下的凡俗肉胎。

    前後的人,不知何時消失,樂雪霜也不見。

    她自己打下的天下,還沒擁有便一無所有。但這輩子,她變了…

    舍利子落到了銘晰的手中,感覺被一層無形之力彌漫。

    “咦 ̄”忽然一起詫異,如悶雷,膝蓋一個彎曲。

    “大毅力…其極之人,她的眼睛,還有琉璃珠,大地神聖,睡蓮、星點。”

    “她是你什麽人?”

    朋友,子民?,戰友,醫友,琴友,知己,路人,叛徒,死敵?

    那雙清透的眼,魔怔一般。

    “是,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醇厚的嗓音,仿佛天地間僅有一個聲音,不停回蕩——

    “或可一試,哈哈——”似乎不知在多遙遠的地方大笑著,一身白袍的銘晰,宛如一隻螻蟻,仰望遠像。

    “哎,這樣駁雜的心和純粹的意誌真是天下僅有,天下僅有啊——”感歎。

    那麽多求命者,堅定不移決不放棄,但都沒有了希望,對於她冉冉升起再普照大地的希望,他,也不疑問。

    他的視線轉移到其身上藏於衣襟的布裹,目光一凝,隔著一點點的塵埃變化在其中飄浮。這,救不得。

    “一顆舍利子,缺陷,缺陷啊…哎…”飄飄渺渺的歎息。

    “絕不後悔?”長眉略豎,這樣的結果受法者比他這施法者還要痛苦不足道呀。

    “絕不後悔。”他道。

    “好啊,一死一活一道,我這道便送你們一截枯木。”一片巨掌蓋住所有日暉,中央一截枯木滴溜溜盤旋。

    漸漸抽出枝丫嫩芽,綠葉枝條,碧綠的光輝洋洋灑灑——

    盡數飄曬在銘晰和許顆舍利子上。

    “哈哈,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也罷也罷,生生死死,禍運當頭,以求多福!”

    漫霧散去,溫潤的麵龐,琉璃光點消失無際。

    …

    靈雲騰空

    “再見亦是朋友。”

    【禮府】

    “咻咻咻———”“梆梆梆———”伴隨著飛出去的展翅聲

    “啪啪啪——”“小姐好棒,小姐好棒啊!”小端鼓掌,滿臉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