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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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佑安氣呼呼的回了自己住處。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男人,頭一次臉上有了慍怒的跡象。
看得府中小廝們個個都屏起了呼吸,生恐驚惹到主子。
好在鄭佑安沒把自己的怒氣施於他人,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風林閣。
身上那件大紅色的錦袍,看了又看,怎麽都覺得有些刺眼。
惡狠狠的扯開領口的盤扣,隨意胡亂的將衣裳丟在地上。
也不知道怎地,確定江白露沒有死掉的那一刹那間,他鬆了一口氣。
總覺得,這麽死,未免太便宜了她。
換回那身煙青色的衫子,慢條絲理的走到銅鏡前,由著碩風替他整理衣裳。
透過模糊的銅鏡,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江白露燦爛如花的笑顏。
像是盛放在荷塘之上的白蓮花,高潔雅致,那麽的惹人憐愛。
風兒一吹,這朵小白花就搖搖欲墜,勾得人的心都疼了。
再聯想一下今天江白露的表現,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上一世的江白露第一眼見他,就把他迷住了,整日拉著他行閨房之樂,過著奢靡淫、亂的生活。
那個時候,江白露見了他就黏上來。
而今天……
江白露不光沒有半點要黏著他的意思,甚至還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居然還給他下毒!
賤人!
果然心狠手辣!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納悶:江白露這幾天都躺在柴房裏,根本接觸不到外人,哪來的毒、藥?
她身受重傷,又是怎麽配的藥?
搞不好就是那個女人在陰他!
碩風替他整理完衣裳,又將一個玉佩香囊係到他的腰間,“爺,是要出門麽?”
“小的讓人備轎。”
鄭佑安的手舉在半空中,示意碩風不急。
碩風便站在原地,乖巧的等著,絕不多說一個字。
王爺需要的是有用之人,而非多嘴多舌之人,想要保住這個飯碗,還是少說多看的好。
“碩風,去請個大夫過來。”
他需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還有,讓人把芙蓉園圍起來,隻許進!不許出!”
如果江白露敢騙他,他一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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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身上還是在柴房時的那套破舊衣裳。
青灰色的粗布料子,和幹粗活的丫環們穿的一致。
如果不是寶珠扶著她的話,真的很難想到,這就是安親王府才過門沒多久的七夫人。
白露卻對於自己的這身裝扮沒有半點羞愧之色,更加沒有覺得自慚形穢。
每走一步,她就把頭昂得再高一些,秀麗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園子裏的那些下人們都不敢正視她。
盡管衣衫破舊襤褸,她卻並沒有絲毫自卑之色,扶著寶珠的手,挺直了腰杆子,高傲的站在那裏,環視眾人。
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高貴又雅致。
“王爺說不讓園子裏的人出去?”
以前的江白露很美,除了臉蛋好看之外,身材也好,尤其是她的眼睛,總是似有似無的帶著那麽一股子勾人的媚態。
多少男人見了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會子,她往家丁們身前一站,單是身上透出來的那氣勢的威嚴,讓很多人不敢直視。
“他具體是怎麽說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人把鄭佑安的原話重複了一遍。
“七夫人,王爺說:隻要你聽話,他不會為難你。”
鄭佑安想幹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沒多少日子了嗎?
居然不讓她出去!
那怎麽配解藥?
還是說……
鄭佑安壓根兒就不相信自己中了毒?
如果是後麵這一種推斷的話,那她倒是不用怕了。
鄭佑安真的中了毒,是她親手配的。
柴房外的地上有一株牽牛花,這種植物的莖、葉、花都有毒,白露就把它們拿過來,隨手配了一粒毒、藥給鄭佑安。
當做是跟他談條件的籌碼。
他是在懷疑她的能力麽?
“如果我想出去呢?”
白露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名家丁,指尖拂了拂身旁的鳳仙花。
花兒自她的指縫中穿過,嫣紅的顏色如舊。
“回七夫人話,王爺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出去,如有違命者,殺無赦!”
白露皺眉。
她要給鄭佑安配解藥,沒有藥材怎麽配得出來?
再有就是,知道鄭佑安對自己這麽不好,她已經打算另謀生路。
之所以讓寶珠上街去,是不相信鄭佑安的為人。
大夫若是他安排的,她還有活路嗎?
萬一他也給自己下個毒什麽的,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寶珠很是緊張,緊緊攥著白露的手,全是汗。
白露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緊張。
然後看向那些家丁:“你們誰替我去給你家王爺傳個話?”
“就說他鄭佑安中的毒,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解,信不信由他!”
鄭佑安這是想借著人多勢眾欺負她?
嗬嗬……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上次,四夫人的事情鄭佑安已經冤枉過她一次了,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輸。
如果不是他生生把江白露打死,哪有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的機會?
既然上天給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她就要好好珍惜,好好活著!
這……
家丁們都知道這會子王爺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前去招惹。
便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假裝沒有聽到白露剛才說的話。
傻子才往鐵板上踢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些家丁們竟無一人應自己的話。
白露不由得皺眉。
七夫人這個身份在安親王府是多麽的沒有地位啊!
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家丁都指使不動。
白露不由得掐了掐掌心。
很快,她就指了指站的離她最近的那個小廝:“你!”
“去跟王爺把我剛才說的話說一遍!”
那家丁隻是默默的看她一眼,便把頭垂的更低了。
“為什麽不去?”
白露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廝,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這些人,分明是不把她這個七夫人放在眼裏!
因為入不得鄭佑安的眼,便要被府中所有人都輕視麽?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白露的耐性已然被磨光,來到那小廝跟前,冷冷的凝著他:“我在跟你說話!”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小廝抬頭看一眼白露,隨即將臉撇向一旁,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白露。
很好!
不識抬舉是嗎!
她最擅長治不識抬舉。
誰也沒瞧見白露是怎麽出腳的,隻聽“咯噠”一聲,骨頭錯位的響聲滑過隔膜,那小廝就單膝跪在了地上。
“呃……”
疼得叫出聲來。
“七夫人,敢問小的哪裏做錯了?”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居然反咬一口!
白露抱臂而立,一點兒也不同情這個沒長眼睛的小廝:“去!”
“告訴鄭佑安:他如果想多活幾天,就乖乖按我說的做!”
“否則……”
“我分分鍾要他的命!”
小廝疼的臉色發白,連連吸了好幾口冷氣,“小的不敢,這就去。”
剛才白露踢的那一腳並不嚴重,不至於讓他骨頭斷裂,不過是給他點顏色瞧瞧罷了。
小廝起身,拖著疼痛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白露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王爺過來之後,我自然會把你的腿複原。”
“如果王爺沒有過來,你這條腿也就不用要了!”
說完之後,帶著寶珠氣定神閑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寶珠一直處在震驚的狀態裏,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小姐,您剛才那一招,是從哪裏學來的?”
“好棒呀!”
“寶珠也想學呢。”
白露接過寶珠沏好的茶,捏在指尖裏,笑笑:“這招兒可沒那麽容易學。”
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是資深法醫,由於平日裏的工作太忙,才導致她了忽略了自己的丈夫和好閨蜜。
每當她加班不能陪老公的時候,就讓閨蜜去陪著老公,陪著陪著,就陪到了床上。
剛才踹的那一腳,非要掌握好人體的骨骼脈絡,還要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
輕一點,沒有效果,重一點,那人的骨頭就斷了。
沒有經驗的人完全不能瞎學。
“至少得練個十幾年……”
寶珠聽完,不說話了。
就在兩人說笑間,鄭佑安走進了芙蓉園。
換過衣裳之後的男人,少了幾分妖豔,多了幾分清俊,很隨意的往木棉花樹下一站,就吸走了白露的所有目光。
生的果然是俊朗不凡,氣質卓絕。
隻可惜……
黑了心肝!
“江白露,你不是要見本王麽?”
白露已經看到他過來了,卻並沒有起身迎接,仍舊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裏,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是呀!我是要見王爺呀!”
她捏著那瓷白的茶盞,蔥白圓潤的指尖和白色相得閃彰,愈發讓人覺得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風骨,優雅無雙。
“我說想見王爺,王爺就過來了,這不是挺好的麽?”
放下瓷杯,懶洋洋的從太師椅裏直起腰身,看著跨進門坎的男人輕笑。
那笑容,總讓人覺得有幾分不正經。
眼前的美人兒媚眼如絲,堪比畫中人,鄭佑安隻覺得連呼吸都緊了一下。
也隻是那麽一刹那間,隨即他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叫本王來有什麽事?”
“還是說你活的不耐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麽?有人收藏麽?給點留言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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