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中學的閱卷速度也真是快得嚇人，據說在考完的周六所有考生的試卷分數已經全部錄入係統……

    周一，顧沫一到教室，就聽到旁邊的同學在討論安奕寒的名字。

    諸如安學神的稱號不絕於耳。

    “一一，你肯定又是第一名。”顧沫邊放書包，邊朝安奕寒說道。

    安奕寒點點頭，“嗯。”

    “你去看排名啦？有沒有看到我的？我不敢去看。”顧沫語氣中帶著些驚訝，因為安奕寒從來都沒有去看過排名這種東西。

    除了驚訝之外，後麵兩句話則是期待中夾雜著緊張了。

    “沒有。”

    果然，唉。顧沫烏黑的眼珠子霎時暗淡了幾分。

    “反正等下上課的時候就可以知道了。”語氣中夾雜著說不出的失落。

    人呐，有時候就是這樣，迫切地希望有一個好結果的出現，然而到了結果揭露的時候，自己反而又膽怯了，因為害怕。

    害怕得到的結果並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安奕寒突然轉頭望向她，神情嚴肅，“不過我知道你的排名。”

    顧沫突然抬頭，“怎……怎麽樣？”

    安奕寒正欲望開口，顧沫又打斷了他，“等等，一一，你先不要說具體名次，你暫時隻需要告訴我好還是不好就行了。”

    說完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緊盯著安奕寒的嘴唇，生怕他說出一個“不”字。

    安奕寒一下被顧沫的樣子給逗笑了。

    半晌沒個動靜。

    “你倒是說呀。”顧沫不耐煩催促。

    “嗯……”安奕寒將手中的書放下，神情一下子認真了起來，“阿沫，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不要太激動，要保持冷靜，隻不過是一次考試而已，要平常心對待，知道嗎？”

    顧沫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麽一長串話，又見他表情如此嚴肅，心裏緊張更甚。

    雙唇緊抿，一隻手攥緊他的衣角，認命般地點了點頭，“嗯。”

    “你這次考試相對於上次而言，在班上排名……”安奕寒唇角微微上揚，滿是驕傲，“進步相當的大，總分排第六。”

    顧沫一下子懵住了。

    好久才反應過來。

    “也就是說，我現在在班上排……。排第六？”顧沫難以置信，靈動漂亮的眼珠瞪得老大老大的。

    “是，”安奕寒矜貴一笑，專注地看著她，“我家阿沫進步真大，真聰明。”

    顧沫睨了他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卻怎麽也藏不住。

    “說什麽呢，這語氣跟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句實話而已。”安奕寒眼神勾了勾，語氣誠懇。

    “嗯哼，”顧沫瞪了他一眼，“你還說，你剛才的表情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之前還騙我，說什麽隻不過是一次考試而已，保持冷靜什麽的…。我還以為我考砸了，弄得我心跳速度好快，嚇死我了！”

    “阿沫，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可沒有騙你。”

    顧沫回頭一想，當時一一說的好像是……

    “阿沫，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不要太激動，要保持冷靜，隻不過是一次考試而已，要平常心對待，知道嗎？”

    好像確實這句話也沒有說錯，不過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呢。

    “哼，一一你竟然跟我玩文字遊戲，”這句話確實不是假話，但是放在那個情景之下就特別讓人容易誤會了。

    “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心情好，哈哈哈哈，就不跟你計較了。”

    “……”

    一個早自習就在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就過去了。

    幸好早自習值班的老師隻是偶爾過來幾趟，不然坐在前排的同學都這樣“不認真”，鐵定要被氣死。

    ……。

    得知這次成績之後，顧沫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外公，趁著下課的時候立刻給外公打了電話。

    可惜電話無人接聽。

    放學一回到家中，顧沫也是第一時間跑到外公房間裏去找他。

    外公不在房間，顧沫緩緩走出房間，心裏冒出一個疑問：外公到底是去哪了呀？

    平時這個時候都快到晚飯點了，一般情況下應該在家才對呀。

    “媽媽，媽媽……”顧沫大喊幾聲，無人回應。

    她這時候才發現，家裏竟然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

    立馬撥通媽媽的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都無人接聽。

    又給爸爸打電話，情況同樣如此。

    顧沫往沙發上一躺，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大家子就跟約好了一樣，集體消失了？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顧沫納悶。

    好像大家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她開始回想……

    最近外公的身型越來越消瘦，吃的東西越來越少……。

    好幾次想問外公是不是生病了，總會被莫名其妙的話題轉移……。

    上次外公突然說想要搬回清水住，媽媽和爸爸眼中湧動的淚水……

    好多次吃飯的時候能感覺到爸爸欲言又止……

    越是回想，顧沫的臉色就愈加蒼白，手腳漸漸無力，不會的，不會的…。

    還有，上個學期回清水鎮，外公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好像提到了什麽身體好不好，藥？

    對，藥！

    顧沫突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跑進外公的房間，打開床頭櫃的抽屜……

    “還好，隻是一瓶鈣片，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樣。還好，還好。”顧沫喃喃自語。

    “咦，這是什麽？”放下“鈣片”的時候發現下麵還壓著一張折疊的紙。

    打開一看……

    顧沫身體瞬間軟了下來，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氣在一刹那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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