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被天界大舉來犯，天兵似乎傾巢而出，而普濟並沒有出戰，我領著兵馬，紫蘇蒼耳作為副將抵禦外敵。

    奇怪的是，天兵在天黑之前竟然全數撤去。我抬頭看了一眼靈山方向，發現浮雲異動，漫天風沙，心中一緊，速朝靈山方向飛盾而去。

    我落在之前女媧和天吳打鬥地方，看著地上殘落的花瓣和樹藤。那樹藤枯萎的姿態，分明就是當初女媧毀梧桐樹的姿態。每一筆勾勒，每一抹痕跡，似乎都記載著跨越億萬年的記憶。

    我聽著身後腳步聲，緩緩地閉上眼，良久開口，“她呢？”

    天吳走出來，“我不知道，我當時和女媧纏鬥，我找遍了魔界所有地方，我……”

    終於，還是她，永遠都是她！

    “女媧，女媧。”我囁嚅著這個名字，“嗬嗬嗬嗬……”

    “胥餘，你不要如此，你真身還在，說明她也沒事。”

    “沒事？”我頹廢地立在原地，“天吳，億年前你也是如此說的，你記得嗎？！”

    天吳呆在原地，沒有說話。朱砂勾勒一筆一畫，勾起數不盡的悲歡離合。為何偏偏是我，是我留下所有的記憶。重生之後，江水孤寂，兩岸墨綠，到處站的都是你的身影。

    我緩緩轉身對著天吳說，

    “她本是這世間最尊貴的神，

    救了女媧救了我也救了你。

    那日，

    女媧對我說，離魂鎖是用生她的梧桐樹鑄造而成，

    誰人不克，專克鳳凰，

    我費盡心機想要在女媧身邊找到離魂鎖，

    可誰想到，竟是你親手與她戴上，

    後來，滅世也罷，分離人神兩界也罷，左不過是女媧的陰謀，

    燭陰統治了神界又如何，還不是處處被她鉗製，

    她說她隻不過想做大地之母，

    她本就是大地之母，

    她讓她做了大地之母，

    她還不滿意，非要毀了水鏡，

    我以為她此生無所畏懼，

    結果，

    還不是讓她的子民世世代代種上梧桐樹，

    即使知道能克她的隻有那棵母樹，她也覺得這樣安心，

    她從心底畏懼她，即使已經害死她，也怕她會回來，

    回來奪走她的一切，

    但誰又與她爭過半分，

    她想要我，我便陪在她身邊，

    她想做大地之母，她便允了她做大地之母，

    可是為什麽，

    天吳，

    你可是她親封的水神，

    她為你鑄霄雲笛，為你平定四海，為你不惜與我決裂，

    她說你與我不同，

    你是一隻白虎，

    如若不賦予你水神的本領，在這水鏡之中便無法棲身，

    天吳，

    你和女媧，

    豈有半分感激於她，

    女媧告訴你戴上離魂鎖她就不會離開你，

    你可知她戴上離魂鎖那日，

    被生生剝去魂魄那日，

    人人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

    你可聽見她日日在梧桐樹上的悲鳴，

    我雖為她煉製翅天雷以消除母樹對她的影響，

    你可知道，那翅天雷被女媧生生從她身上剝離，

    我恐你不知，幫你回憶，

    我伏羲此生因你二人，終於把她弄丟了！”

    一世花開，陌上香，一世悲怨，獨自傷。鏡花水月，即便再美，不過一場夢。可是為何，我們一起魂飛魄散，要讓我記得往事種種。

    我若記不得，便不會讓普濟創立魔界，我若記不得，便不會讓普濟救下她，我若記不得，便不會故意讓她拿走我的米晶，我若記不得，便不會時時在她身後保護她，我若記不得，我們便也這樣相安無事，她也不會被她發現，安安穩穩地做一隻山雞。

    －－－－－－題外話－－－－－－

    好的，接下來開啟虐文模式。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