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完了午飯，劉氏立馬尋了個借口，讓劉蘭芬跟著楚成風去附近郊外逛上一逛，雖是打著散心的名號，卻是誰都看得出是為了讓倆人增進感情。

    卻是楚莫言不知是怎麽想的，不管劉氏在一旁使眼色使得眼抽，她硬是不解風情的讓紅衣亦跟著去了，氣得劉氏差點拿掃帚將她掃出去。

    在楚成風三人出門後，劉氏立馬爆發了，一邊拉來李氏讓這家裏的長輩給評評理，一邊要楚莫言給個說法。

    “楚莫言，今兒在這裏你給我說清楚了，你讓紅衣那賤蹄子跟著去是什麽意思？！”

    “娘你莫要誤會”，楚莫言解釋道，“我就隻是讓紅衣跟著也去散散心罷了，這些日子我與大哥在衙門的飲食起居都是她在打點，這麽久忙裏忙外她都未曾清閑過，今兒難得天氣不錯，合著大哥與芬姐也正好有空，就讓她也跟著出去放鬆放鬆”。

    “我說你在騙鬼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些什麽算盤！”

    “娘多心了，我沒打什麽算盤。”

    楚莫言神色淡漠地坐在院子裏喝茶，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是不是在幫著那小賤蹄子打你大哥的主意？”

    “娘，這感情之事又怎能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不就是散個心嗎？這紅衣和大哥在我衙門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能互生情意了哪裏還等得到現在？”對於大哥的婚事，她自有自己的考量……不過，她是斷然不會與劉氏說的，這劉氏素來便是容不得她，又怎聽得下她隻言片語？

    “既然如此，你明知蘭芬難得有機會與你大哥獨處，你幹甚非得讓個婢子去礙事？”

    “娘放心，紅衣從來少言寡語，懂得分寸，她不會逾矩的，且她心思玲瓏，在一旁伺候也方便些。”

    “你少在我麵前鬼扯！你以為我劉桂芳腦子裏全裝的漿糊？”劉氏根本不聽她這番解釋，直接指著她的鼻子道：“我告訴你，我楚家再怎麽著在這蘭城也是有些地位和名氣的，她一個伺候人的小賤婢也就隻配給我兒提鞋，你若是打她入我楚家的主意，休想！”

    這劉氏一口一個賤蹄子、小賤婢的稱呼紅衣讓楚莫言很是不喜，她雖是習慣了紅衣的照顧，卻是從未曾將之視作低人一等的奴才，雖不到姐妹的關係，卻是真正被她劃在自己人範圍內的。

    於是，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娘，紅衣不同於那些奴婢下人，她是自由之身，從未賣身於我，隻因我救了她性命，她便跟在我身邊服侍還恩罷了。”

    “自願？服侍？”劉氏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沒聽過這些橋段？像你這隻知道好吃懶做的公子哥兒，那賤婢長得也有些勾人模樣，她這麽裏裏外外地伺候，你還能讓她那身子幹淨著？”

    “娘，你可別隨便這麽胡說，這可是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楚莫言冷了麵色。

    卻是那劉氏不依不饒起來，“哼，清白？她個被你不知穿過多少次的破鞋也配！我告訴你，你休得讓這賤婢來辱沒我楚家門楣！”

    眼看著劉氏越說越是沒個譜了，一旁的楚建平立馬站出來喝止道：“夠了！我說你這婆娘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你以為都似你這般心思齷蹉？！無憑無據就說那些話出來，你還有點教養沒有？”

    見著楚建平吼她，劉氏急了：“楚建平！你說我沒教養？你今兒給我說清楚，我哪裏沒教養了”。

    這楚建平一直處處維護楚莫言，這劉氏早就看不慣了，今兒見著他又是站在楚莫言那外人一邊與她作對，心裏的不滿便是徹底爆發了出來，指著楚莫言質問楚建平道：“你跟我說清楚，我今兒就讓風兒倆個出去散散心又哪裏惹著他楚莫言了？他何故要差個婢子去壞我兒好事？”

    “我說你少說幾句話行不？不就是出去散散心嗎？”

    這劉氏硬是揪著此事不放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楚建平心頭聽得煩了，本想訓斥幾句，卻見著一旁的老母麵色不豫地看著他，他隻得耐著性子道：“好了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如今他們仨都出去了，再多說無益，言兒他們難得回來一次，咱就和和氣氣的，少揪著這些有的沒的。”

    可劉氏又哪裏許這事兒就這麽完了？見著自家丈夫偏生向著個外人，心裏梗得難受，便是向婆婆求救，哽著聲音委屈道：“婆婆，您給說說，我今兒怎麽著了？這小野種一回來就處處與我作對，我怎麽著他了？他楚建平不站出來說個公道話就算了，還一天到晚就知道護著這不知哪個野女人生出來的野種，咱自家的崽兒都沒見這麽上心！如今連風兒的婚事他都要由著他楚莫言亂來！您說，這日子咱還要怎麽過下去？你說我這麽心都操碎了是為了啥啊？”

    說著，劉氏就“嗚嗚”哭了起來，好不傷心。

    李氏本早就與劉氏婆媳同了心，剛才的爭吵本就向著自家媳婦兒在，現下劉氏再這麽一哭，立馬也來了氣，對著楚建平發氣道：“你還當桂芳是你媳婦兒不？你是要氣死她不成？這楚莫言不是個東西她說他幾句怎麽了？沒教養？她這麽沒教養是我這老婆子教出來的，你要怎麽著？桂芳她今兒就沒錯，不光桂芳要罵，我老婆子也要罵楚莫言這狗崽子！這野女人生的種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娘，言兒他……”楚建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見著楚建平還要與那野種說話，李氏心頭更來了氣，怒道：“你給我住嘴，這野種我看這麽多年就沒養家過，別家養的野狗都知道護家，他呢？除了在我楚家賴吃賴喝外，幫過我們什麽，又幾時將桂芳和我這老婆子看在眼裏過？我看如今這般沒大沒小也都是你給慣得，要不是他，我這孫兒哪裏會被耽誤到現在？說不定娃兒都好幾歲了！”

    老娘發了火，楚建平生怕她氣著了身子，便是不敢再說什麽刺激她的話，隻得轉身與楚莫言道：“今兒你先回去，下次再跟你大哥一起回來。你娘和祖母說的話也莫要記心上，他們是長輩，你要多擔待些。”

    楚莫言沒想到讓紅衣跟著大哥出趟門祖母和劉氏反應這麽大，這如今模樣，怕是她再說點什麽就沒個完了，便是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卻是不想這李氏是徹底來了氣，見這時候楚建平還在護著她，氣極之下，提起手上的藤木拐杖便是不管不顧地往她身上招呼去，直打得她一個趔趄。

    “你這個不要臉的野東西，給我滾！再要敢進我楚家的門，我老婆子打斷你的狗腿！”

    老太太年輕時做農活練出來的手勁兒到現在都還留了不少，楚莫言一時不查生生受了這麽一下，而那做拐棍的藤木也是有些年份的，硬得很，一下打在左肩上，硬是讓她疼得齜牙咧嘴，差點沒叫出來。

    一下又哪裏解氣，眼看老母還想要來這麽一下，楚建平嚇得立馬將她攔下，急道：“娘你這是幹什麽？”

    “我老婆子今兒就是要打死他！你給我滾開！”

    “娘您冷靜些！”

    老婆子哪裏又有他個中年人力氣大，幾次推不開，便是怒極，“楚建平，你要敢再攔著我向著這外人，以後你也就別再認我這娘了！我沒生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兒子！”

    “娘……”這話逼得楚建平兩麵為難。

    楚莫言在一旁看著不忍心，急忙開口道：“爹爹！言兒今兒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回來看您。”

    要是再這麽待下去，這家裏怕是就真沒個寧靜了，她不願見著老爹左右為難，便是簡單道了別便匆匆離去了。

    這麽一鬧，怕是這左鄰右舍的都知道她今兒被老祖母給用拐杖趕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出門就見著外麵圍了不少鄰裏，個個看笑話似得伸著脖子往她這處瞧，楚莫言就是再臉皮厚也是有些尷尬的，她苦笑一聲，這怕是城裏又有得傳了。

    她其實也承認，她真不是一個讓人討喜的人，但，又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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