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開堂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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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莫言這一覺醒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便是過去了,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整個廂房已全然一片昏暗,極目之處一片模糊不清,這是……
懶著骨頭從軟榻上坐起,楚莫言邊揉著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邊呆愣愣地看著前方,腦子裏好長時間一片空白。
“紅衣。”
此時的她腦子就似那生鏽了的齒輪一般,怎麽轉都轉不動,習慣性地喊著紅衣的名字,卻是周圍一片安靜,待外麵的喧囂人聲傳入耳中,她才意識到周圍環境的陌生,仔細地掃了一遍周圍,發現是中午吃飯的酒樓廂房。
城裏的夜市已經開始了,她轉頭向身後看去,卻是一扇緊閉的窗戶將外麵的世界隔絕,隻能透過厚實的窗紙,隱隱能瞧見外麵的燈火閃爍。
她記得睡前這窗戶是打開的,不知是何人與她關的窗,夜離央?
想多了,以他那短袖死開的便秘模樣,能掩飾住麵上的厭惡表情都不錯了,能關心她那才有鬼了……抬手將麵前的窗戶緩慢推開,滿城的燈火輝煌盡入視線。
有這些人間煙火,這塵世似乎便沒那麽孤獨。
她懶懶地趴在窗台上,懶懶地欣賞著黑暗裏的人間燈火和那頭頂的星空璀璨,直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 衣袍摩挲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一方小小空間的靜謐。
“大人在看什麽?”似鬼魅一般,低沉的聲音無半分起伏,冰冰冷冷地,在昏暗的廂房裏聽著有些嚇人。
楚莫言被這突然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臉色發白地轉過頭來,卻是見著劉典史幽幽地站在軟塌前,一副不苟言笑的死人臉模樣。
“劉……劉典史?你怎麽還在這裏?幹嘛不出聲?嚇死人了!”楚莫言不豫著神色瞧著麵前這她一點摸不透的人。
劉雲飛麵色平靜,從容道歉道:“讓大人受驚了,還請大人恕罪。”
“……”跟麵前這死人臉說話,楚莫言覺得自己根本沒啥脾氣,說話也提不起氣來,隻白了他一眼道,“那敢問劉典史,這麽晚了怎麽還不離去?你一個人杵在這裏做甚?王爺呢?”
她這麽蒙頭就睡過去了,不會又惹了那廝不高興吧?
這男人心啊,才是那海底針!
說著,她有些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他身後,見沒有夜離央的身影,心頭才稍稍放鬆了些,看來是回去了……
衰人屎開!
“大人放心,下官已親自將王爺送回了下榻之處,這廂返回,不過是因王爺吩咐下官與大人傳話罷了。”
“哦?”楚莫言眨了眨眼,故作驚問道,“王爺傳了什麽話?”
劉雲飛一張死人臉定定地看著楚莫言,“說是明日要旁聽大人公審,讓大人做好準備”。
這蘭城裏大小事從來都有那些自詡德高望重的老家夥在處理,隻要不出人命,幾時需要他楚莫言出頭了?他夜離央聽個毛線的公審啊?聽王家的雞是怎麽飛到李家的豬圈去的?還是龔家的菜地是怎麽被趙家的狗給糟蹋的?
你說他個堂堂王爺是豬食吃多了撐著了,沒事兒往她蘭城這出跑做甚?
神色鬱卒了許久,楚莫言才語氣幽幽地問道:“那王爺可曾說過,他要旁聽什麽案子?”
“下官已與王爺說了蘭城情況,這些年來也無甚疑難懸案,就最近這起‘盜竊案’鬧得沸沸揚揚罷了。”
“於是……”楚莫言沒甚精神地看著麵前的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爺說,就聽這個案子,簡單聽聽就罷了。”
嗬,簡單聽聽?敢問劉典史您為何偏偏要說這事兒?居心何在?
哎,她楚莫言這糟糕的人緣啊,好,也不好。
看了麵前的人許久,她才似笑非笑地擺擺手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劉雲飛看了她一眼,便是恭謹地低頭告退了。
看著那人從容不迫離開的身影,楚莫言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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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雲飛?
楚莫言走出門時,就看到了早已等在門口的楚成風。
“言兒。”明明有些木訥的聲音,聽在楚莫言耳裏卻是別般溫暖安心。
“大哥幾時來的?”
“沒多久。”楚成風沒告訴楚莫言,他一直都站在門外的,安安靜靜地守著她,聽著她在屋子裏說的每一句話。
楚莫言心裏幸福的泡泡冒出了一串又一串,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大哥感謝道:“辛苦大哥了。”
“這是紅衣讓帶來的醒酒湯,你喝些,免得難受。”
說著,楚成風便是取下腰間的水袋遞與楚莫言,他自己都沒發現,說話的語氣是那般寵溺溫柔。
楚莫言敲了敲腦袋,“是有些不舒服”。
接過水袋,她便立馬咕嚕嚕地喝了好大幾口,然後邊擦著嘴巴,邊眯著眼眸一臉的舒爽,就似喝的是那人間至上的美味,還不忘感歎一句, “啊,終於活過來了”。
在飯局上費盡心思虛與委蛇之後,能有一人在外麵耐心等待,簡單的幾句噓寒問暖,這便是莫大的幸福。
回去的路上,她簡單地向楚成風了解了一下那日倒黴被捉住的“盜賊”的情況,卻是楚成風給出的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什麽?雲國人?”楚莫言有些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你們可確定是問清楚了?”
不是她不相信他大哥的話,隻是這結果太是詭異,怎麽推斷怎麽補合理,讓她不得不再次求證一次。
看著楚莫言滿臉的質疑和不可置信,楚成風禁不住皺了眉頭,看言兒這表現,怕是這樣的結果並非她想要的,莫不是會與她帶來麻煩?於是,他便仔細又將個中詳情與她一一道來,生怕漏了哪一點妨礙了言兒思考。
“這幾日我們幾個兄弟輪番拷問,到今早上那人才鬆了口,說是流雲國之人,而且……”楚成風話語頓了頓,看著楚莫言神情有些擔憂,“這其他的事,那人怎般拷問都再沒多說一字,一味堅持要單獨與言兒你說,說是……你自己當是知道輕重”。
“單獨與我說?”楚莫言麵上表情明顯一震,這流雲國是有多大的事兒啊,為何非得派人千裏迢迢來此處與她說?她麵前不是有個現成的傳話筒?
糾結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她便是抬頭又慎重地問道,“這事兒有多少人知道?”
夜離央要旁聽的案子,果然尼瑪不是個簡單的,怎的她感覺就是個燙手山芋啊,現如今她是滿頭的霧水,搞不清楚兩邊情況了。
“就我們這一班的幾個兄弟,張頭也覺出事關重大,提前吩咐了幾位兄弟把嚴口風,不能將此事傳出去,待稟報了你再做定奪。”
楚莫言點點頭,“這事兒劉雲飛知道嗎?”
縣丞主簿空缺,這劉雲飛這兩年到底也算是蘭城的二把手,這縣衙裏,怕是有不少他的人,何況,他還是直接管轄緝捕和稽查獄囚事宜,這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他若是想知道,自然是有些法子的。
果然,她這麽一問,楚成風也不敢保證那般一起共事沒多久的兄弟背後沒別的人。
“那言兒,我們……”楚成風開始擔憂起楚莫言來。
“沒事,大哥不用擔心我,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摸清敵人身份真假和底細前,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待回去我先問問張君華,具體清楚個中詳細再說。”
“那牢裏那人你還去見嗎?”既是那幾人不可信,他也還是有些辦法繞過他們讓言兒單獨與那人見上一見。
楚莫言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此時去見那人不過徒增嫌疑,倒容易與人留下把柄”。
待兩人走到衙門口,她才與楚成風吩咐道:“大哥,麻煩你去將張捕頭請來我書房一議,順道把那人的供詞也拿來與我看上一看。”
隻有努力掌握越多的敵情,她才能掌握足夠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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