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不過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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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你是不敢說”,看著地上沉默的人,楚莫言眯了眼睛,“還是根本就說不出來?!”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中頓時傳出一陣不小的騷動,經楚莫言這麽一提醒,眾人才發現了,這堂上之人,從頭至尾都未曾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楚莫言與流雲國有勾結,就是搬出了她曾經住過的桃花鎮來,也沒說出個具體來,總這麽問而不答,倒是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問題了。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小聲地談論著這人,有一部分的人開始覺得這人有問題,到現下都還未曾說出個所以然出來,覺得楚莫言可能是冤枉的;卻是另外一部分人還是堅持認為是楚莫言在故弄玄虛,模糊視聽。

    卻是地上的人滿眼挑釁地看著楚莫言,隻冷冷道:“楚大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小的賤命一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分明無賴的話,氣得楚莫言當場發飆,幾步走上前去,絲毫不顧形象,直接指著他鼻子大罵:“我說你他媽有病啊?我到底是是睡了你媳婦兒還是老母?你非得咬著我不放?!”

    這粗口爆得太突然,一屋子的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楚莫言,見著那人麵上幾乎瘋狂的憤怒表情,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莫不是真是教這人給氣瘋了?就連張君華都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就睜大著眼睛看著那人神色愈見瘋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楚莫言才不管你旁人怎麽看,隻恨不得立馬將麵前這人腦子給剖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信息,免得自己老是這麽被動。

    不對!這人分明是受人指使的,他背後的人才是她要對付的人,她這麽罵一句簡直跟力使在棉花上似得,根本沒用!

    楚莫言滿眼慍怒地看著這被當棄子使的人,他不過也是個可憐家夥罷了,尼瑪這些人榆木腦袋嗎?還真去給人賣命了!心頭突然就變得萬分煩躁,她焦急地在屋子裏踱了一圈,最後又停在了那人麵前,麵色陰森怪異地看著他道:“我說你那主子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非得給他賣命?隻要你說出你主子是誰,我當場放了你,還保你性命無憂。”

    地上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抬頭鄙夷地看著她道:“自從與我家主子發誓效忠的那天起,我就隨時做好了丟命的準備。”

    楚莫言長籲了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好,看在你這般忠心的份兒上,那我不問你家主子了。你今兒就當著眾人的麵,把我通敵叛國的證據拿出來可好?我跟你說,我早就不想活了,這爛命一條活著沒意思,隻求你行行好,賜我一死可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這人是瘋了不成?!這下,不光是圍觀的人,就連地上的陳政都忍不住抬眼滿是震驚地瞧著她,“你……”

    “不如這樣可好”,楚莫言轉頭看向張君華的腰間,幾步走上前去,如瘋魔了一般,“唰”地一下抽出他腰間的佩刀,在眾人倒抽一口涼氣中,“哐啷”一聲將之扔在陳政麵前,“我今兒成全你,我這命你拿去,這樣也算是幫你完成了任務。”

    “言兒!”

    她這是真瘋了不成?張君華和楚成風嚇得趕忙要上前阻止楚莫言,卻是被她厲聲喝止住,“給我退下,誰都不許管我!”

    楚莫言一個盤腿乖乖坐在地上,閉眼,努力將眼裏所有情緒收斂,再睜眼時,眼裏已是一片平靜無瀾,重新變成以前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似乎剛才那形象全無、瘋狂似惡鬼的人隻是眾人的錯覺而已。

    楚莫言作出“請”的手勢,平靜道:“你便動手好了,我楚莫言對天發誓,這一刀下來,隻求你給個痛快,我必然不避不躲!”

    “言兒!你不要胡鬧!”楚成風嚇得眼睛都快紅了,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那人真對她有殺念,該怎麽辦?要他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你……”陳政震驚地看著楚莫言,麵前的刀,在他眼裏似燒紅的烙鐵一般,讓在刀口舔血多年的他根本不敢去拿,心裏的想法突然就開始有些動搖了起來,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良久,他終是歎了一口氣,低埋的頭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我隻聽我家主子命令行事,他沒讓我殺你,我便不會殺你”。

    這楚莫言與他無冤無仇,主子沒說要他的命,那他自然也不會無端要了他性命。

    卻是陳政這話徹底激怒了對麵的人,那人突然又變成了一副惡鬼模樣,瘋狂著神色一拳狠狠招呼在他臉上,一下將他揍在了地上。

    “你他媽的今兒不弄死我,老子就整死你!”楚莫言突然發難,跟瘋了似得一下撲在陳政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揍。

    “言兒,你冷靜點。”反應過來的張君華和楚成風立馬上前將兩人拉開。

    “口口聲聲說是雲國來找老子的,尼瑪把信物拿出來啊,拿證據出來,你他媽的跪在這裏裝可憐給誰看?!”被拉開的楚莫言紅著眼睛,依舊對著那被她捶得要死不活的人罵罵咧咧。

    好好的公審突然就變成了鬧劇一般,這審人的官員居然開始對犯人拳打腳踢,這還成何體統?!

    直到一旁的夜離央黑著麵色一聲冷喝,這場鬧劇才徹底停下來。

    “夠了!”

    茶杯碎裂的聲音在大堂上清晰響起,眾人回過頭去,就見著黑著麵色滿眼怒氣的夜離央,若說適才發瘋的楚莫言像地裏爬出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惡鬼,這人就似殺神一般,那渾身外放的氣勢,分明夾雜著來自沙場的血氣,讓楚莫言都嚇得抖了抖,莫說其他膽小的人,眾人瞬時噤聲,整個屋子靜得落針可聞。

    糟了!王爺被激怒了。

    眾人免不得開始可憐楚莫言起來,看他適才那激動模樣,怕是真可能被冤枉的。

    “楚大人可是鬧夠了?”夜離央麵色陰沉地瞪著楚莫言。

    被張君華死死架住的楚莫言愣了愣,良久才動了動嘴唇,“下官有罪,還請王爺治罪”。

    “嗬,你有罪?本王怎麽敢治你的罪?”夜離央冷嘲道,“我看你楚莫言連天都翻得了,怎會將本王放在眼裏?”

    聽聞此言,楚莫言默默掙脫背後張君華的禁錮,乖乖跪在地上,“是下官失態了”。

    一旁的李家老爺子終於看不下去了,到底這楚莫言還是與楚家有些關係的,他不能就真這麽看著不管,能幫點還是就幫一點他算了。於是,他站起身來替楚莫言說話道:“還請王爺與莫言娃兒做個主吧,老朽看這娃兒不怎麽像是會做那賣國求榮的齷蹉事兒的,除了行事乖張風評不好外,我們大夥兒也沒瞧著他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兒,他到底也算是我蘭城一個難得的人才,讀過的聖賢書也不少,最起碼的本分還是知道守的。”

    夜離央卻是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別有所指道:“老人家,這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這楚莫言離開了蘭城7年,這7年時間,你又如何知道他在外麵是否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的?這人啊,可是會變的。”

    跪在地上的人神色一緊,他什麽意思?還是……他知道……什麽了?

    趙家老頭就深以為然地出聲附和道:“王爺說的有道理,哼,這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何況這小子沒爹教娘養的,沒半點家教,把我蘭城的臉都丟光了!我看,保不準他在暗地裏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趙老頭鄙夷地看著楚莫言道:“哼,酷刑伺候人都沒招,你這軟綿綿、不痛不癢的幾句,還指望他能說出什麽?我看你這小子才最知道演戲!”

    李家老頭有些不高興地瞪著趙家老頭道:“我說趙兄弟,人家小娃兒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你這把年紀了,怎麽還跟那些碎嘴的婆子似得隻知道一天到晚戳爛事?難不成人家莫言小子今兒真因為這人吃官司了你才高興?”

    他這是什麽話?趙家老頭被說得老臉一紅,“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當著王爺的麵給說說,我蘭城的人哪個待見這身世不幹不淨的娃兒。”

    眼見著兩老頭子又要吵起來了,夜離央頭痛地連忙打斷,“好了好了,兩位老人家也別吵了”。

    “這人的身世本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不要老拿這個來說事。”這些人動不動就拿楚莫言的身世說事,夜離央都有些為他不平起來。

    兩個老頭子一愣,生怕他怪罪,連忙應道:“是是是,王爺說的是。”

    就算他們再不以為然,資格再老,也不敢在夜離央這當朝王爺麵前說個不字。

    夜離央懶得與兩個老家夥計較什麽,隻轉頭與楚莫言提醒道:“楚大人,提醒你一下,本王有話在先,今兒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必須審出個結果出來。本王也不與你在這裏耗時間了,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若是你再審不出來,那麽休怪本王新賬舊賬一起與你算,到時候可不是你這頭頂的烏紗帽丟了就能了事的。”

    楚莫言聽得心頭一沉,“下官遵命”。

    他要的結果,看來不過就是她楚莫言與雲國有無勾結罷了。到這時候,楚莫言終是明白,陳政這人至死至終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她與流雲國暗中有來往,怕是,來試探她的!

    那麽……在場之中最有可能的,她的視線在在場之人身上逡巡了片刻,最終落在了夜離央身上。

    感受到她意味不明的視線,夜離央迎頭對視過去,蹙著眉頭麵色不悅道:“楚大人這麽看著本王是何意?”

    楚莫言卻是突然咧嘴笑了笑,從地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對著夜離央拱手道:“王爺,這案子既然要審下去的,您看,這既然犯人不願開口,可否大刑伺候?”

    夜離央一怔,被楚莫言那雙似乎已將一切洞穿的眼睛看得心頭一跳,不自然道:“你說呢?楚大人覺得他如今這模樣還受得住大刑?本王雖然有話在先,今兒不管怎樣都要有個結果,但若你楚大人故意濫用嚴刑殺人滅口,那本王不介意將你通敵叛國的罪名坐實。”

    楚莫言麵無表情地回道:“既然王爺都這麽說了,那麽下官就隻有用別的法子繼續審下去了。”

    隻是繼續像原來那樣問下去,怕是徒自浪費時間罷了。

    不如這樣……

    眾人就見著楚莫言幾步走到陳政麵前,突然彎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麽,由於離得太遠,眾人沒聽清楚具體內容,卻是見著那人麵色猛然大變,滿臉驚詫又不可思議地看著楚莫言,“你,你怎麽知道?”

    然後,眾人就見著楚莫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道:“你以為本官這瘋症是隨便犯的?”

    既是不是來殺她的,那肯定就是試探的唄。

    聽著她這話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人變了麵色,“你……”

    這人,陳政覺得他,好陰險?若非他這麽說,他真不相信剛才是她故意演的。

    到底演沒演戲,當然,楚莫言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情況的眾人很是好奇楚莫言到底給這人說了什麽?這人怎麽反應這般大?

    大夥兒卻是隻見著楚莫言轉身拱手與夜離央道:“王爺,下官已審完了。”

    “什麽?”不光是一眾圍觀百姓,就是連夜離央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愣地看著她道:“審完了?”

    “是的。”

    “……你,你不會吧,這麽厲害?”夜離央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地看著楚莫言,很是想知道他剛才是與那人說了什麽,怎的人反應這麽大?“你到底說了……”

    楚莫言皺緊了眉頭瞧著這人突然似流露出的本性,怎的有些矛盾?

    卻是對麵的劉雲飛突然的一聲幹咳,夜離央一愣,趕忙正襟危坐,恢複之前的不苟言笑,高嶺之花生人勿掐的模樣,冷臉看著楚莫言道:“那你倒是說說,審出了個什麽結果?”

    楚莫言狐疑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劉雲飛,這倆家夥到底在幹嘛?卻是現下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隻得暫時將疑慮壓下,恭謹地回答道:“這人不過受人指使故意陷害下官,所說一切純屬胡扯!”

    聽到受人指使四字,夜離央又麵露幾許驚訝,“楚大人這般說可是有憑據?”

    “自然”,楚莫言彎了腰身,大著膽子笑眯眯地湊近夜離央道,“王爺可知下官適才與他說了什麽?”

    被楚莫言怪異的笑容瞧得渾身不自在,夜離央偏過頭,拿起一旁小幾上的茶杯胡亂喝了幾口掩飾麵色的尷尬,故作鎮定道:“你……說了什麽?”

    楚莫言直起身子,木著麵皮看著他道:“你家主子就在這裏吧?”

    這涼颼颼的話語,跟地獄裏惡鬼似得,夜離央被嚇了一大跳,嘴裏一口茶硬是沒包住,漏了出來,“你……你說什麽?”

    楚莫言很想直接招呼他一耳刮子,可見著這家夥一嘴茶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這尼瑪混亂的形象簡直與她心中所想差了十萬八千裏,就嫌棄地掐了這想法,轉過頭看向一邊道:“不知王爺和在座各位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大人說的是什麽問題?”對麵的劉雲飛同是嫌棄地看了夜離央一眼,同時忍不住開口問到楚莫言。

    “大夥兒應當知道,這素來貴族專門培養出來的死士,執行任務的時候身上從來不會帶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因為這無疑會增加主子身份暴露的風險,同理,任務失敗後更不會苟活,給敵人機會套出與主子不利的消息來。”

    “而這個人呢”,楚莫言轉身好笑地瞧著地上低頭沉默、被她羞得有些麵色發紅的人,“明明知道做的是掉腦袋的事兒,卻是不光輕易就招了自己流雲國人的身份,還堂而皇之地將官文帶在身上,嗬,就生怕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似得,大夥兒難道不覺得有可疑之處嗎?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趕著去出賣自己主子的呢”。

    經她這麽一分析,眾人恍然大悟,是啊,這人若是雲國派來拉攏楚莫言的奸細,也太明目張膽了,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感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似得。

    “王爺,您說下官分析得在理不?”楚莫言笑眯眯地看著夜離央,不待他說話,又繼續道,“下官好歹也是有些腦子的,您說,誰家的主子蠢得跟豬似得這般大張旗鼓地過來拉攏我這個敵國小官?就算我要投靠,也不至於把腦袋栓在這種蠢材身上,您說是不?”

    夜離央麵色難看了幾分,卻是不待他發作,地上的陳政已直起身子,怒目瞪著楚莫言道:“大膽!休得對我家主子不敬!”

    “你家主子蠢成這樣,難道我不該罵?”楚莫言冷笑回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以為你身上的破綻就這一處?”

    她就故意罵怎麽著?正好出口惡氣,讓夜離央這廝敢怒不敢言!

    看著陳政終是麵露驚慌,楚莫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今兒就是要將這事兒給揭個底朝天。

    “首先,本官敢肯定,你一定不是流雲國人。”

    什麽?這到底怎麽回事兒?眾人震驚地看著當前楚莫言輕易就反轉了局勢,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說?

    看著眾人麵上的不解之色,楚莫言解釋道:“說來,區區在下曾經應友人之邀正好去流雲國遊曆了一段時日,有幸路過離流雲國邊境隻三日路程的鹿原縣,知曉不少這處的風土人情,是以……”

    楚莫言似笑非笑地看著麵色猛然變白的陳政,心頭突覺有些好笑,此時,就算她隨便胡謅一個理由出來,怕是他都會信吧。

    “鹿原縣有一風俗,凡是出生的男娃,左耳都會打一耳洞,直到成人之前,都會戴著族裏長老賜予的耳飾,以保一生平安順遂”,楚莫言彎身,笑容似狐狸瞧著地上的人,“敢問,你的耳洞哪裏去了?不要告訴我,你是孤兒,你既然是自稱陳家村人,那便是入了村籍的,就算無親無故,也有村裏的長老與你賜這一生隻一次的福佑”。

    眾人就看著,地上的人用沉默,印證了楚莫言的話語,這人,身份果然是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

    “而且,就你這模樣,想做流雲國人,我看還是再重新投回胎吧”,看著眾人的不解,楚莫言突然怪異地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本官呢,其實有個比較獨特的癖好,喜歡研究死人的頭骨……”

    這話一出,整個大堂傳來眾人倒抽冷氣之聲。

    楚莫言聳聳肩,“大家有所不知,我待過的桃花鎮,曾經是我輝夜國與流雲國的古戰場,那裏可是死了成千上萬的人,可謂白骨遍野,很多時候,這隨便的一腳,都有可能踩著一根死人骨頭……大家說,這大好的資源在麵前擺著,我為何不能好好利用一下……是以,我這閑來興趣,每日撿個漂亮的頭骨回來摸摸看看,終還是研究出了些東西的,原來啊,這流雲國人與輝夜國人祖先來自不同種族,這骨骼啊,尤其是頭骨,不少的地方是有細微差別的……”

    這說著說著,眾人就見著楚莫言似猛鬼附身了一般,笑得似鬼魅,“正好我那屋子還有兩個,大家是否願意讓在下與各位現場教學一下?”

    這一句句話下來,不光是聽得陳政變了麵色,在場除了夜離央、劉雲飛,張君華和楚成風之外,一個個均是嚇白了麵色,身上都浸出了冷汗。

    看著眾人這反應,楚莫言幽幽地看著夜離央道:“王爺,還要下官繼續審下去嗎?”

    夜離央被這幽冷的眼神盯得莫名打了個冷戰,“不,不用了”。

    要真讓她將那些不吉利的東西拿出來,這公堂不得鬧翻天,這人……

    於是,他隻得轉眼看著地上的陳政,開口道:“你可還有話說?”

    陳政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小人無話可說,甘願認罪”。

    “沒出息,真是給你主子丟臉。”

    被他這麽一說,地上的人瞬時慚愧得低下了頭。

    抬眼見著楚莫言一臉勝利者的笑容,夜離央突然就覺得很是礙眼,你楚莫言想脫身?我偏生不讓你好過!

    一聲冷哼突然在大堂響起,不解的眾人看去,就見王爺大人慢悠悠地從袖裏取出一封信來,雙眼精光滿湛地看著楚莫言,“那楚大人可否給本王解釋解釋,行刺本王的刺客身上為何會有你三弟楚成玉寫給你和你大哥的信?”

    他這話一出,瞬時全場嘩然?!什麽?楚莫言行刺王爺?!這簡直……太聳人聽聞!

    “這是……”待看清那是什麽後,楚莫言眼瞳猛然睜大,該來的,還是來了……

    三弟與她和大哥寫的信,果然被她落在了現場……到底當時臨時起意有了別的想法,她三心二意換衣服的時候又沒將東西收好,所以才會在逃跑時落下了這東西……

    看著楚莫言麵上震驚的表情,夜離央早有所料般冷哼了一聲,將手裏的信直接摔在她身上,陰著臉色問道:“楚大人,你作何解釋。”

    罪證確鑿,他倒是要看看,你楚莫言作何狡辯。

    楚莫言低頭看了許久落在地上的信,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她彎身將之從地上撿起,從容抽出裏麵的信,像是確證一番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她抬起頭,看著夜離央道:“王爺,這信是我的不錯,但,您不能就因為這個就判定我就是行刺您的刺客。”

    “嘭”的一聲,夜離央將手下的小幾猛的一拍,“楚莫言,罪證確鑿,你還要狡辯不成?”

    楚莫言卻是沒有半點懼怕,“王爺,不是下官狡辯,事實卻是如此,這信下官當日不小心丟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行刺王爺的刺客身上,王爺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那刺客是下官。下官以為,這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下官,就像今天這事一樣。”

    “你……”她這分明一副賴賬的樣子教夜離央差點氣得吐血,正待發作,卻是一旁的劉典史突然插話,“王爺,小的也認為,單憑一封家書不足以證明大人就是那行刺的刺客,若他真的是‘不小心’丟了,很有可能正好教那刺客撿了去,用來栽贓嫁禍擺脫嫌疑,是以,若以此就定了大人的罪,證據不足,難以服眾。”

    夜離央鬱悶地看了他一眼,生生將肚子裏的一口氣吞了下去,狠狠瞪了一眼楚莫言,沒好氣道:“那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既然證據不充分,本王便暫不予追究。”

    看著那突然站出來為她說話的人,楚莫言麵上的困惑之色一閃而過,這人到底是誰?

    “本王現下也乏了,既然都出了結果,楚大人就快些結案吧。”不能將楚莫言這小狐狸治罪,這後麵自然就沒什麽意思了,夜離央瞬時沒了興致。

    卻是地上的陳政對著門外磕頭道:“小的有負主子所托,願以死謝罪!”

    說完,眾人就見著他以極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佩刀,往自己脖子抹上去。

    楚莫言嚇得麵色猛變,“給我阻止他!”

    幸好一旁的張君華反應過來,一腳踢過去將人手上的刀給踢開了,那人脖子上隻看看多了一條血痕,眾人舒了一口氣,好歹沒出什麽人命。

    楚莫言冷著臉盯著那人,幽幽道:“我這去黃泉的路上,可不想無端多了你這一筆血債。”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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