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澤爾帶著妹妹陌萱回到府中，府裏早已亂作一團，家仆都被打發出去尋找他們，父親一人在屋子裏急得團團轉，兄妹倆一夜未歸，跟出去的家仆也不見蹤影，封父隻差貼告示發尋人啟事。

    澤爾回來後就將自己關進房裏，雖然父親並未責怪他們，甚至在聽過他們的遭遇之後深深自責自己未盡到為父之責。但在澤爾小小的內心裏產生了一股自厭，他恨自己的弱小，不能護著妹妹。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無堅不摧才能讓妹妹無憂一生。

    第二日，霧色朦朧，父親還未起去上早朝，他便跪在父親的房門外，請求父親讓他拜師習武，而不是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讀書有什麽不好？為什麽想要習武？”父親問。

    “讀書好，習武可以不受人欺負。”

    “將來靠讀書出人投地也可以不受人欺負。”封父站在封澤爾的麵前，一雙威嚴的眼睛凝視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封家是書香世家，靠學識報效朝廷，抒誌展才，弘揚家族名望。族中向來重文輕武，甚至瞧不起武夫，你要棄文從武，讓為父如何與族人先祖交代。”封父想起封家祖上的一條家訓“不可與武人為伍”。按說這條家訓甚是沒有道理，不說習武好處。單論在朝為官，即使從文，怎麽能不與武官接觸。

    這就要追溯到百年前的一段軼事。當時還是前朝，封家有一先祖，年弱冠，遊學於大江南北，巧遇一公子，兩人誌趣相投，結伴而行。相熟之後，得知兩人都是京城名仕後輩，愈發親熱友好。兩人遊學回京後，一個身入朝廷，一個投身沙場。這公子有一個妹妹，在京都頗負盛名，是眾多世家子弟求娶的對象，這位先祖也不能免俗，深被此女子的爽朗率直所吸引，恰巧那女子也為先祖的彬彬氣質沉醉，兩人情投意合。隻是不知什麽原因，此女子最終卻進了宮，成為皇帝寵妃，沒幾年便香消玉殞。不久高祖起義，直逼皇宮，那姑娘一家為前朝滿門盡滅。先祖或許因那女子的背棄，或許是眼見滿門忠烈一朝身死，便立下此祖訓，一直延續至今。

    “孩兒習武，隻為護著家人平安，絕不背棄祖訓，必定不負爹爹厚望。”

    封澤爾腰杆筆直，神色堅定。封父見此，無奈長歎。

    “也罷，如今封府家不家，族不族，也沒那麽多規矩，隻要你們兄妹安好，為父別無所求。”輕輕摸著兒子的腦袋，“此事，為父會替你安排。”

    下朝後，封父猶豫再三，還是叫住前麵一年邁將軍：“李老將軍，請留步。”

    聞言，李將軍停步回頭，見封大人向自己迎麵走來，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封府和李府向來沒什麽往來，不知封大人此番為何叫住自己，抱拳道：“封大人。”

    “下官有一事想拜托李老將軍，冒昧來求，不知將軍可有時間一敘。”

    李將軍戎馬一生，如今身在朝廷，仍老態龍鍾，有一股灑脫之氣，見這名滿天下的後生麵露難色，當即答應，兩人邊走邊聊。

    “不瞞老將軍，在下有一子，年九歲，對武學頗有興趣，想要習武。隻是封家都是讀書人，對武學並不擅長。想著老將軍一生戎馬，兵馬武學無出其右，手下能人將才頗多，下官特來請老將軍，為小兒求師。”

    “原來是這事，這本也不是大事。隻是習武也要看天分，不如等休沐之日帶令郎來府上玩玩。”老將軍也是性情耿直之人，聽老將軍如此爽快應下，等到約定日期，封父便帶著封澤爾拜訪將軍府。

    李府管家領著封家父子進府時，老將軍正在武槍，一支長槍在老將軍手裏耍得虎虎生風，如靈蛇遊動，一旁有一十來歲的少年正跟著老將軍的招式，人雖小，也耍的似模似樣，封澤爾看得目不轉睛，心生向往，連他們停下來也不知，讓老將軍一下子好感倍增。

    “李老將軍。”封父帶著澤爾向老將軍行禮，“這是犬子封澤爾。”

    “封大人。”老將軍目光不離封澤爾，見這個小少年在自己直視下，依舊目光清明，不畏縮閃躲，心中甚是滿意，暗道：骨骼不錯，適合習武。

    “雖然年歲較大，好在是塊習武的料，多加勤勉，自能學有所成。”

    老將軍指著身旁的少年，說道：“這是我那不成材的孫子李弘占。以後這兩小子倒可以做個伴。”

    老將軍才見澤爾第一眼，便應下替兒子求師之事，話裏話外還對澤爾頗為看重，令封父喜出望外，忙鞠躬致謝：“如此便麻煩老將軍了。”

    “反正我這孫子一個人習武也無聊，他們兩小子一起，還有個伴，弘占自幼習武，澤爾剛習武，也能幫上一二。”

    本來封父隻是想讓老將軍給澤爾找一個習武師傅，聽老將軍的意思竟然是要親自教習澤爾，自從封家出事以來，多少人和他家避如蛇蠍，封父感動莫名，一時間呆愣不知反應。

    封家的事，老將軍亦有耳聞，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氣度也是個好孩子，你小子有福氣。”頓了頓，又說，“澤爾這孩子跟我孫兒一般大，我見著喜歡，收在身邊陪我這老頭子，你可別吃醋。”

    封父惶恐：“老將軍嚴重，能得老將軍入眼，才是這孩子真正的福氣。”

    李府之行，算是定下了封澤爾的習武之事。隻是，老將軍顧及輩分，也不那般種規矩禮數，並未正式收徒，沒有師徒值之名，隻讓澤爾同李弘占一樣叫爺爺。

    自此，李弘占便兩頭為家，同李弘占一起學文習武，刻苦自勉，雖習武年晚，時短，進益卻快，一邊習武功課也沒拉下，後來真兒個是文武雙全，令封父倍感欣慰。

    封澤爾在李府也認識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李弘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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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聞著滿室桂花香，邊更小說，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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