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已死之心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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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憂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過,就連大公主也難免有失意難平的時刻,但福兒眼中透出的這種沮喪,讓人有想出手相助的衝動,果然奇女子,無憂想,自己若是男人的話,恐怕要撐不住去憐惜好她了。

    無憂於是難得地好奇了一次,“福兒有心事?”

    ?

    福兒馬上擦去了那淚花,“不過是天長日久,思家之念。如今再想隻是徒增傷悲。”無憂別過頭去,是在什麽時候,自己與家這個字也失了幹係。這樣聽人提起隻覺無端的陌生,這兩個字在她唇間早就生疏了呢。

    見無憂也跟著變得目光黯然,福兒趕緊將表情重新做得喜慶起來,一邊給剛拿了點心弄髒了手的賢兒擦拭著一邊,岔開了話題,隻說,“小公子倒是得意我的口味。”

    無憂看看手中造型各異的糕餅,確實如她所說,可另外一直纏附在心上的好奇,也如蔓蘿般節節高升,現在是恰當時機。

    接下來,悄悄去看無憂的福兒,與無憂瞧來的目光對視個正好,與之前的任一時刻不同,無憂這一次沒有藏起目光中的深深疑慮,反而相反的讓那些疑慮大大的綻放起來。

    福兒的手心因為這樣的目光,忽然發生乖張的痛感,她知道那是因無憂此時不加掩飾的打量,正讓她的全身筋骨繃得快要開裂,所以也牽扯到了周身的疼痛。心上忽然冒出的冷氣,讓她第一次擔心,她太過肯定的能騙過無憂的那些想法,會讓她直接斷送掉一切希望。可是如果騙過了她,哪怕隻是一次,她苟延殘喘的時間就會變多很多,她不想再一次錯過這薄弱的希望。

    終於,身後的賢兒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上,發生大大的響聲,她得到了機會,自然而然地移開了對視的目光。

    無憂早就備在了外麵的婢子按無憂的吩咐假意進來請示著,“殿下心愛的觀音像,奴婢們已經擦拭得結了,這就移進堂中麽?”

    無憂低下頭來,考慮的不是婢子按她早前吩咐問的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而是,現在將這件事情讓福兒聽了風兒去,自己是要先在這裏留上一會兒,才不漏痕跡,還是要馬上離開讓福兒做好去壞事的準備。然後,她馬上想到,最好應該從這個辦法的一開始,就讓福兒有很好的可乘之機,比如,支開那些會守護觀音像的婢子們,可那樣就太顯出了自己的心意,反而相當於打草驚蛇,那麽,她抬起目光,鄭重看著眼前的婢子,“這尊觀音像是大公主的極愛物,多叫幾個婢子過去,好好盯了,護它周全。萬不可有失。”

    等到她打發了那個婢子,福兒拉著賢兒走了出來,不得不說,她對賢兒也很有一套,從來難消停的賢兒,現在老老實實地拉著她的手,聽她說著什麽耳語。然後隻管低頭自己琢磨著。

    無憂拍了拍自己的衣襟,看向賢兒,此時的目光已與之前的不同,透出了更多的慈愛與憐惜。

    福兒已經看出了無憂的意思,“小公子快讓女差瞧瞧,今天有多聽話。”

    賢兒居然少有的按照福兒的意思向無憂近了近,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賢兒一直有些害怕無憂。

    如果她能一直呆在賢兒身邊,也許會是一件好事,看到寧靜安和的賢兒無憂已經忍不住要這樣想。

    同時也清楚,那樣的假設並不存在。

    無憂站起身隻是淡淡地摸了摸賢兒的臉,她會給他完整的愛,但不是現在,“殿下就快醒了,我還要回去。”

    出去的時候,無憂又讓婢子將看守觀音像的人數增加了一倍。

    福兒若不是真的無辜就是真的大奸。

    ?福兒望著無憂慢慢走出去的身影,輕輕的重複著,“是大公主最愛的觀音像麽?是我該出手的時候到了嗎?”可是轉過一半身體的她,又開始慢慢的建議她自己,“至少要耐心等待上一些時候。不難看出,一切都是無憂的提醒,不過也同時是沒有打折扣的提醒,聽說光是動用守護在觀音像外圍的婢子就足有十人之多。自己雖然一定會在賢兒身上做出一些事情來,但方式卻得照著自己的意思來。雖然自己的地位已經低至如此,可她也同樣不會懇求無憂的的任一施舍,”

    她微微眯起的笑眼,含入萬千惡毒,“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千萬不能用自以為不錯的狡黠來對付。唯一可喜的就是無憂,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並不知道自己對手的苦難。所以他一定還沒有提起恰當的警惕。”至於知道會有使至少十幾個人守護觀音像,是因為手裏正握著的那個小紙條,就在剛剛轉身的時候,這個小紙筒從半天空中飄下來。剛剛好,落在她手裏。

    鳴棋世子得到消息的速度神速至如此。看來,這個無憂,的確是他心愛的女子,已經住到了如此的程度。鳴棋身邊的小廝憤怒的向太子前來送信的羽衛道,“即便是你家太子的真身,在我們家世子麵前說話,也要十足的恭敬,這裏可容不得你個好才前來托大。”那侍衛聞言恭敬的垂下眼睛。鳴棋卻神秘的笑了笑,如常的答複的那羽衛說是會按太子的意思前往。並沒有著意刁難。

    太子的威嚴,自從那次讓太子渾身上下受傷嚴重,而且被皇上禁足變亂之後早已不複存在。羽衛怔怔的看著鳴棋聽過太子傳召之後的莊重樣子有懇切回答,卻不敢再像之前一樣挺直腰杆,反而是更加恭謹的行了禮退了出去。而走出廳堂的那一刻,已經腿軟的跌下台階。

    他將跌下台階的那聲慘叫瞬間咽回肚子裏,因為他知道,他來這裏向鳴棋世子宣布太子的命令,根本沒有半分的震懾力。如果鳴棋會答應,那肯定是有利於他,他喜歡答應。可這一次,隻是讓世子前去覲見,明顯的沒有附帶利益。不過,這個莫名出現的奇跡還是好的,鳴棋世子竟然真的答應了。

    太子冷漠的心對跪倒在桌麵之下,雖然努力掩飾,但還是從言語之間透露出驚喜的羽衛泛起一陣陣的惱意。隻因這該死的奴才膽敢懷疑他這個堂堂太子已經威嚴掃地。不過他現在太需要人手,而且,需要安撫那些要出去為自己撕咬天下的奴才的心,“你這個位置,對於我來說隻是可以隨意更換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