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無憂與傾的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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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旖貞做出抱怨的樣子看著合周,“公子明知道,這種事情,我能炫耀的人就隻有公子一個了。而且今後也隻公子一人。想想都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頭,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這東西的主意有很長時間了吧?不過,在這令佩的繩結上抹油,讓它滑脫開來,根本是沒有用的。”

    旖貞一點都不以為意,“要真的是沒用的話,這東西現在也就不會在我手上,用來做威脅公子的寶貝了。”

    合周輕輕抿了抿唇,可,唇角卻不見笑意,現在,整個臉上的情緒似乎變成了一種悲傷。旖貞真的很少見到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有些提防的瞧著他,“公子不會又想耍什麽花招吧?公子可不能經曆這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有良心喪於困境輕了生念啊。餿主意最多的公子,還是我翻身的重要依靠呢”

    合周極慢極慢的搖搖頭,目光定在那令佩上,“因為看出了那個人的用意,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旖貞,“你口中的那個人,說的是女差嗎?她都明明不知道我對你的威脅,也不會因此而感激你,你卻依然這樣為她著想,是她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你對她深愛至此,她卻一無所知,甚至一再回避,還隻你們一雙的悲哀。況且,被我大兄長喜歡這個隻要還存在一天,她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來到你的身邊。她要走向你,就要改變她自己,掙脫我的大兄長,簡直是千難萬難。”也許是偷走了無憂令佩的原因,旖貞忽然覺得有些可憐無憂。她的美麗因她的仇恨失去了固有的意義。

    合周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旖貞覺得自己答錯了他的問題,他的看法與自己的想法應該是天壤之別的東西,“還能有什麽呢?一切都有揭開謎底的那一日,一切也都有機會慢慢了解。難道,一想到你的對手會是我的大兄長?現在也開始灰心了嗎?”

    一聲涼涼的歎息散在耳邊,“女差早就知道郡主在打令佩的主意,剛剛一定是因不想與郡主沒完沒了的糾纏,才故意解開自己最看重的令佩作為代價脫身而去。”

    旖貞的目光直接瞪得溜圓,“你是說無憂是故意的?對他來說這麽重要的東西,她也敢用之作為代價,隨便拋棄嗎?”然後有些感慨的說,“女差真的很聰明,是因為受到公子的感染了嗎?”

    “隻能說,郡主的逼迫能力一直很強大!”?

    旖貞一臉痞意,“聽了公子的誇讚,我該喜不自勝,還是謙虛謙虛。”?

    合周不理她的冷嘲熱諷,“郡主的那些所求,隻要得到大公主殿下一個人的認可就能達到。郡主隻要記住,這是無論從前還是今後都不會改變的事實就已足夠。”?

    旖貞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來,我該謝的是,公子終於說到了點子上。但讓人不滿的是,這是什麽鬼想法,公子怎麽不想一個類似陰謀的東西呢!我眼中的公子,可是以輕鬆的陰謀見長的。”?

    合周頓了頓,“眼前比遠方有更多的機鋒。真的忘了這是誰說的話,但是好像有很多可以被認證的實例。”?

    他那帶感實傷的話似乎讓旖貞想到了什麽,然後旖貞自己嘀咕了一句,“近處,你是說近處,對了,差點就要忽略了,母親現在最想找到的那個人就是竊走了龍指骨的人吧?”

    ?合周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麽,可上唇剛剛碰到下唇,旖貞就已經先於他的聲音一陣風似的跑了。留著她後麵的不太清楚的字句是在說,“那個偷龍指骨的人,我會很恰當的讓他頭破血流的。”?

    合周放落了白白揮動,旖貞不大可能看見的手,“我想說的,郡主,你誤會了。看來,我們還是無法結緣的關係,做錯的事的你,又會很快來找我報仇吧。”合周再次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旖貞已經跑得消失不見的身影,“該以溫柔賢惠見長的郡主,去幫大公主殿下開疆擴土就太過興師動眾了。我剛剛想說的是……”然後,他自己問了自己一句,“所有過於快速的自力更生,都不大可能寄希望於在飄渺都不知道對錯的事情。”?心上再次想到無憂二字時,如同被蟄了一樣的狠狠痛了一下。

    *****?

    傾染染坐在軟轎上,在被風吹起的轎簾之中,看到斂身立在樹蔭下的無憂,將手向高處抬了抬,軟轎即刻停了下來。?

    傾染染扶著一邊婢子的手走下軟轎來,徑直走到無憂麵前,打量了一會兒,沒有言語什麽,又過半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無憂,依然乖覺低著的下頜,“已經露出尖牙的女差又何必這樣恭謹呢?我父王的龍指骨是你拿去的吧,在這王府之中惦記著它的,隻有你一個人吧!你的膽子可真是大呀。在做這些之前竟然來到我麵前炫耀。因為早算定了,我就算知道你的詭計,也不敢在父親麵前提起。因為那樣就無從說明我到底為什麽會知道?可那樣珍貴的東西,你以為你能一直拿在手裏,能一直平安無事的拿在手裏嗎?如果被他們發現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這一次就算是世子,也救不了你。你那一心一意複仇的戲碼這麽快的就想結束了嗎?”?

    無憂感受著頜下指尖的銳利,卻平靜地將眉目微微垂下,“要激怒郡主的辦法有很多,也會讓郡主更為暴躁。奴婢若是真想那樣,萬萬不會選這一種。隻是,自古以來若是被人懷疑,就很難以自己的立場來自證清白,所以奴婢並不想多說。”?

    冰涼的指尖在她下頜的血肉之上狠狠劃過,良久離開,痛感如同毒藥一般纏綿不退,“這王府真是修煉人的地方,事到如今,女差已經修煉到這種程度了嗎?跟我演繹這種早已經熟練之極的無故加之而不驚的泰然自若嗎?我不得不要誇上你幾句很像,真的很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我也許會真的相信你是無辜的。可是怎麽辦?我們交手這麽長時間,我也算是看透了你的本質。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才是女差不變的宗旨。即使現在這麽有本事將我與你拴在同一根繩上,也沒有用,說不定什麽時候我自己也崩潰了,連帶你一起炸飛。”她說完這些話,目不轉睛的看著無憂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