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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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成了賊人的人質,鳴琴仍然不管不顧地揮劍刺出,本在無憂的意料之中,鳴琴可不會心疼她這個所謂人質法寶。
黑暗之中聽到扛著她的人格擋開軟劍的聲音,無憂焦躁不安的忌憚著在黑暗之中對決的二人會不會先送了她的命?怪隻怪,扛著她的這人腦袋太笨,一直不肯將她放下來。扛著她這個大累贅,是老虎也隻能墮落成病貓了。她根本就不帶武運的!
當然有可能責任是在鳴琴,因為他一直不肯給這人機會。
劍鋒不斷劃過無憂的周身,除了在臉上擦過的那些寒風,似乎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那些快劍的犀利。現在她到底有沒有受傷?連她自己都不敢確認。
然後,忽然想到二人為什麽默不作聲的動手。因為都不想在黑暗之中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送鳴琴一個好處了,無憂假裝是被劍傷到慘叫了一聲。果然緊緊扛住他的手鬆了鬆,下一刹已經直接將她扔到地上,整個身體倒下去。
黑暗之中的火折子再次大開光亮。無憂氣喘籲籲的看著倒在他麵前咽喉上插著劍的黑衣蒙麵人。不得不說倒的方向真好,要不然無憂還得做他墊背的。
無憂沒有馬上站起來,她在地上摸那兩隻燭台。剛剛,扛著她的那個賊人在跟鳴琴拚鬥的時候,不斷想將鳴琴重新逼回佛殿之內,看來,佛殿之內應該還藏有其他人,所以這個時候也該將佛殿鬧的亮堂點兒的。
好像摸到個什麽。剛要伸出手指緊緊抓住,卻被驀然而起的劍風掃開,無憂,嚇得趴在地上,緊緊抱住頭,不敢再動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火折子的光再次亮起,而且鳴琴手中正握著那個燭台,地麵上躺著一具屍體,連殺兩人的鳴琴世子麵不改色的風采依舊,但是很顯然他鄙視了一下無憂的抱頭鼠竄,然後無憂慚愧了一下,明顯沒有那個鼠竄,她已經兩腿發抖,根本竄不動了好嗎?
“有什麽好怕的,不過兩個鼠輩。”鳴琴一句話,剛撂到地上,他手中的燭台被人用鋼刀掃落,整個佛殿再次恢複成一片黑暗。
這些賊人果然很怕光,也就是說,他們是怕被鳴琴或者無憂認出自己的身份。這一次他們相互鬥毆的聲音很大,無憂哆哆嗦嗦從地麵上爬起來,然後一頭紮進自以為安靜無患的黑暗角落裏。覺得有兩麵是牆壁,而她隻需要在麵對兩個方向的危險,比剛剛安全得多。
本來,這個時候如果她足夠清醒,是應該向佛殿之外跑的。可毀就毀在,她不僅被嚇的迷迷糊糊,而且三魂七魄都已飛了半數。
擠進了某處角落,貼牢了兩麵牆壁,聽到有人說,“你是自來自投羅網的嗎?”話音落下,已經有一雙猶如鐵鉗般的手,合攏在無憂的頸項之上。情急之下,她還算是對答如流,“你都不好好隱藏身份嗎?”想起剛剛的推測,作為人家砧板上的魚肉的無憂,還是大膽的將他威脅,“我手上的蠟燭,可是隨時會亮。鳴琴世子要是看到了你們的樣子,恐怕連你們幕後的主子都吃不消吧。”
這家夥似乎真的被他嚇住了,扼住無憂脖子的手鬆了鬆,終於讓無憂好好的喘了兩口氣,情急之下能做的事果然很多,天曉得,她剛剛是怎麽在被人緊緊扼住脖子的時候還能說出那麽多流利而有力的話。
但是這麽陽春白雪的謊話到底是經不住六月辣陽的烘烤,人家賊人隻是糊塗了一時可沒有糊塗一世,剛給無憂鬆了口氣兒,又開始更加變本加厲的報複她這個算計。
果然沒有山無棱江水為竭的騙術。
無憂忽然覺得這下是沒有指望了。且不說鳴琴是不是個真正拔刀相助的熱心腸的人,現在他就已經當先被人纏住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騰開身來解救她。今夜,這個黑暗的局,是她見過的,最沒有活路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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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棋從懷中取出那些金符,拈在手裏看了看,從小到大,不知收了多少這個,每一次都一模一樣。隻是,這一次的手感卻不大對。那種觸手可及的粗糙。
相國寺的金符,尤其是那位高僧的金符,這些年一直不斷在提升技藝。所以,他心中有了一些壞的預感。
難道給無憂金符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
一想到這裏,他已經馬上調轉馬頭。而生長在心頭的那根刺,好像是見風長大一般,重重地戳在心頭,讓他恨不得能夠肋生雙翅,直接飛回相國寺,去看個究竟。
身後的侍衛們都急急帶住坐騎。但能看到的也隻是鳴棋風快離開的一個背影。
於是大家不再猶豫,立即跟了上去。簡直是以萬馬奔騰的架勢趕回相國寺。鳴棋騎在馬上,身後全是馬蹄飛奔的聲音,他的腦子也直接亂成了一鍋粥,緊張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似乎流淌著疼痛。
會有什麽人這麽熱衷於算計無憂?難道又是太子?最近的事情太多牽絆了他對太子的用心,所以,才又讓他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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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之中,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殺掉五六個刺客幸的鳴琴,忽然察覺無憂失去了蹤影,他向四處看了一下,雖然眼睛已經能夠適應大殿裏的黑暗,但是想一下子看出那些高低的梁柱之下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人,又是不是文無憂,就太難了。
又有劍風襲來,他橫出手用的軟劍,將那劍力一股腦的格擋出去,能聽到他麵前五六步遠的柱子上,發出狠狠的撞擊聲,應該是剛剛握著劍的人被他的力量格擋之後飛了出去。落地的聲音沉重而發悶。
側耳傾聽,好像一時間沒有對手對峙上來,他慢慢向另一個方向轉了一個圈子,然後想,這些人為什麽一定要在暗夜之中對自己發動攻擊呢?
顯然他們是另有打算。而且這也一定是最有利他們的選擇。
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這些刺客們想緊緊圍繞那座裂開的佛像,而那裏又是能夠通往外麵的最近所在。隻要他們不離開這裏,就能一直占據著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優勢。
而他們掏空那座佛像,並從底下挖來地道,不可能是從一開始就針對他與無憂,或他們兩個當中任意一個的。僅從那個工程需要的時間和人手來看,他們要對付的一定是更大的目標。